俄罗斯与美国在博物馆间展品互借的事宜上已经纠纷了近十年。不过，2月13日，梅多斯博物馆（Meadows Museum，位于达拉斯的南方卫斯理大学）将会进行两次公开讨论，艺术冷战开始冰释？参与讨论的包括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和圣彼得堡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冬宫博物馆）两位馆长间的对话，以寻求机会来结束美俄双方艺术品互借的僵局。

俄罗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冬宫）馆长米哈伊尔·彼得罗夫斯基（Mikhail Piotrovsky）将于2月在达拉斯发言，图片来源：Dmitry Rozhkov/Creative Commons

MoMA总监格伦·劳利（Glenn Lowry）表示：“之所以会进行这场公开讨论，是因为我的美国同行们对这一问题的讨论持续已久，我们与俄国同行之间的艺术交流面临着巨大的阻力。”劳利和东宫博物馆馆长米哈伊尔·皮奥特罗夫斯基（Mikhail Piotrovsky）的对谈为第一场，标题为“寻求出路：俄美艺术交流中的软外交”（Finding a Way: The Soft Diplomacy of Art Exchanges Between Russia and the United States）。

第二场对话的双方是俄罗斯无任所大使米哈伊尔·什维德科伊（Mikhail Shvydkoy）和一名美国国务院代表。什维德科伊曾任在1993-1997年间以及2000-2004年间先后两次担任俄罗斯文化部长，现为俄罗斯总统国际文化合作特使。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馆长格兰·D·洛瑞（Glenn D. Lowry）图片来源：Friends of the Institute

美国法庭曾判决俄方须将“希尔森藏书”（Sheerson Library）归还给布鲁克林的哈西德派犹太人组织Chabad。“希尔森藏书”包括6万多本藏书和宗教文献，在二战之后由苏联红军获得。因此，为了避免艺术品被美国扣押，自2011年起，俄罗斯政府禁止将任何国家博物馆所藏的艺术品或文物借给美国。许多美国博物馆的展览活动都受到了该禁令的影响，包括华盛顿的国家美术馆、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洛杉矶县立艺术博物馆（LACMA）。

美总统特朗普展示他签署的税务修订动议，图片来源：Reuters/Jonathan Erns

美国以牙还牙，也中止了向俄罗斯机构的展品外借。实情的确如此——MoMA自从2011年后再没有对俄罗斯进行过借展，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也取消了一次对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重要借展。这两点都已被相关机构发言人证实。然而，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馆长马克斯·何莱恩（Max Hollein）同时也是冬宫博物馆的国际顾问，他表示：“即便在这一时期内，大都会仍然在寻求与俄罗斯同行们的学术合作，我们也非常期待重启与俄罗斯之间的展品互借，这是双方间一个很长的传统。”

艺术博物馆馆长协会现任主席玛德琳·格雷茨恩，图片来源：Financial Times

艺术博物馆馆长协会（AAMD），与南方卫斯理大学梅多斯博物馆以及该校的约翰·古德温·托尔政治学研究中心（John Goodwin TowerCenter for Political Studies）共同组织了此次对话。AAMD没有出台任何官方政策禁止或阻碍美国博物馆向俄罗斯国立博物馆借展的政策。

2016年12月，当时的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了《对外文化交流管辖豁免权利解释法》，图片来源：Universal History Archive/UIG via Getty Images

在2011年之前，美国与俄罗斯之间的展品互借一直存续，即便冷战期间也没有中断。比如美国国家美术馆在1986年就展出过苏联收藏的印象派与现代主义绘画。如今的这种僵持，在2016年《外国文化交流管辖豁免澄清法案》（Foreign CulturalExchange Jurisdictional Immunity Clarification Act）出台后终于有望缓解——该法案由奥巴马签署，旨在保护外国艺术品借出到美国之后不被扣押。皮奥特罗夫斯基在当时颇为乐观，认为“这将为严肃的文化交流提供相当大的空间”，但同时他也表示，在实际操作层面，展品交流还取决于俄罗斯政府对这一法案的反应。

2016年，俄罗斯总统普京授予哈伊尔·彼得罗夫斯基各族人民友谊勋章，图片来源： The Kremlin

不过，两国之间的外交纠葛使得局面更加复杂，尤其是2014年俄罗斯军队占领克里米亚，以及2016年俄罗斯操纵美国总统大选，这两起事件使得两国的外交极为紧张。AAMD现任主席、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MCA）馆长玛德莱娜·格瑞恩斯泰奇（Madeleine Grynsztejn）指出：“在美俄两国出现困难的这一时期，AAMD与南方卫斯理大学梅多斯博物馆以及托尔中心的同事们所做的工作至关重要，我们为两国之间的艺术专家和外交人员提供对话平台，以寻求机会来打破这个僵局，这对于文化合作来说是很关键的。”

南方卫理公会大学梅多斯博物馆外景，图片来源：Meadows Museum

由于俄罗斯正处于东正教假期，皮奥特罗夫斯基暂时无法发表公开言论。但是，他曾经用“悲剧”来形容两国之间艺术品互借的泥淖。在另一个场合，皮奥斯罗夫曾表示：“文化的桥梁应该是一道底线”。格伦·劳利则说：“我对此完全同意。我希望通过对话的促成，开放地、公开地讨论我们的共同诉求，使两国之间的文化桥梁更加稳固。”（撰文/Victoria Stapley-Brown，翻译/姜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