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嘉德秋拍大观之夜拍卖现场，图片来源：TANC
北京。11月24日，历时五天的中国嘉德2018秋季暨二十五周年庆典拍卖会收官，40个专场总成交额24.75亿元。其中潘天寿最大指画《无限风光》、含6本宋拓本的一组安思远旧藏11种善本碑帖、参加1958年大展的傅抱石《蝶恋花》三件拍品成交过亿，此外，37件拍品成交价过千万，13项拍品成交纪录。而今年春拍嘉德的总成交额为20.36亿元，包括2件过亿拍品，30件过千万元拍品，15项拍卖成交纪录。至此，2018嘉德拍卖全年总成交额逾58亿元。
2018嘉德秋拍现场
本次秋拍中国书画部分在拍品总数缩减的基础上，成交金额和成交比率均高于春拍。大观之夜，近现代书画、古籍善本、古代书画三个专场共计约100件拍品，总成交12.65亿元，总成交率约为65%。“我们注意到顶级艺术品的价位依然保持坚挺和强有力的支撑，高估价拍品多数成交。”中国嘉德副总裁兼书画部总负责人郭彤表示。
“安思远”品牌效应引领藏家重识“古籍善本金石碑帖”价值
2018年春拍之际，宋刻孤本《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以1.104亿元的价格成交，创造了世界纪录。今年秋拍，嘉德首次设置“古籍善本金石碑帖”专场进入到大观夜场，推出《安思远藏善本碑帖十一种》和《宋刻十七帖原石》两件拍品。前者在“安思远”知名收藏家的品牌效应的加持下，拍前即吸引众多藏家的目光。
安思远藏善本碑帖十一种，以1.92625亿元成交，创金石碑帖拍卖纪录
安思远的碑帖收藏总量共十二种十五册，为其自1989年至1995年期间，在美国纽约佳士得、苏富比两家拍卖公司拍得，总金额约为120万美元以上（其中有三种价格不详）。当晚，该件作品以4800万元起拍，在场内多位买家和委托席中的两位买家的竞争下，经过40多分钟上百口竞价下，最终被场内买家以1.675亿元的价格落槌，加佣金以1.92625亿元成交，创金石碑帖拍卖纪录。但紧随其后的《宋刻十七帖原石》则叫至450 万元而遗憾流拍。
宋刻十七帖原石遗憾流拍
“安思远在收藏这些拓本的时候，正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国内碑帖收藏的风气还没有起来，大家对碑帖价值的认知是一片空白的，这个时期是中国碑帖收藏研究领域最薄弱的时候。这十二种碑帖中，法帖占了很大部分，这里面的法帖绝大部分都收录到了启功先生主编的中国第一套美术全集里的《中国法帖全集》中。其价值是显而易见的，经过李启严、安思远递藏，题跋者都是历朝历代赫赫有名的人。”上海图书馆研究馆员仲威认为这套拍品是碑帖研究的一个起点。
（宋）薛尚功 编 黄丕烈 旧藏 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以3852.5万元成交
文物、青铜器研究专家贾文忠告诉《艺术新闻》：“金石碑帖在民国时期前最受藏家推崇，在他们心中比瓷器铜器价值都高。近年来，这部分市场开始被人们重识，有回暖趋势，但还未回到其应有的价值，启功、安思远等名人效应会带动这部分市场”。11月21日，“稀世之宝—黄丕烈旧藏宋拓石刻孤本《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专场中，这件自明以来先后归藏于明代罗氏、常熟归氏、陶珠琳五柳居、黄丕烈士礼居、汪士钟艺芸书舍、程文荣茹古楼。最终，在1860年烧毁茹古楼的江宁战火中失去踪影，沉寂150余年的孤本以3852.5万元成交。包含启功生前挚爱书法手稿、旧藏题跋影本以及案头长物共40余种的“浮光掠影—启功先生旧藏”专场以2087.94万元总成交额摘得白手套。“古籍善本金石碑帖”专场则以总成交2332.1万元，84%的成交比率收槌。
千万到亿元之间谁来填补？市场结构在调整中变化
自2009年中国艺术品进入到亿元时代，拍卖市场的两极分化趋势也愈加明显。在秋拍的近现代书画部分，大观之夜的78件拍品，总成交8.11亿元，成交率为67%。其中张宗宪藏齐白石平生最为稠密之作《福祚繁华》以7000万元起拍，经过数轮争抢，被8033号牌的电话委托收入囊中，以9200万元成交；傅抱石的《蝶恋花》以8880万元起拍，以1.334亿元的成交价被8139号拍下；黄宾虹的《山水四绝》以7820万元高价易主；而潘天寿巨幅指墨作品《无限风光》以2亿起拍，最终以2.875亿元成交，位居该专场榜首，也刷新了潘天寿的作品拍卖成交记录。两件亿元拍品均为入场不久的买家竞得。中国近现代当代书画部总经理戴维说：“市场的结构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老买家伺机而动出手稳准狠，新买家精研深调成长迅猛速度惊人。市场永远在调整中演进。”
潘天寿巨幅指墨作品《无限风光》以2亿起拍，最终以2.875亿元成交，位居该专场榜首，图片来源：TANC
“四大金刚”并不代表成交的保证。当晚，张宗宪旧藏的另外一幅齐白石《南无观世音菩萨》因为现场未达估价遭遇流拍。而黄宾虹、齐白石、傅抱石、李可染均有多件作品流拍。戴维觉得中间段的作品买家还是在调整中，作品流拍也是市场正常而真实的反映。郭彤则提到近年来持续走弱的中间段价位的拍品在本季的缓解：“在古代及近现代日场，品质良好的艺术家典型面貌作品的成交均有上佳表现，这也显示了市场某种结构性需求的悄然改变。”
张宗宪旧藏的齐白石《南无观世音菩萨》因为现场未达估价遭遇流拍
相较之下，古代书画部分29件上拍作品总成交1.93亿元，成交率为62%。其中与曾巩《局事帖》（2016年春拍中以2.07亿元成交）等作品同属上海张氏涵庐旧藏的张即之《比留空山贴》、朱熹等《宋名贤题徐常侍篆书之迹》先后压轴出场，却均遭遇流标。中国古代书画部总经理栾静莉表示重器的流拍让人略感遗憾，但近年来在香港和北京拍卖市场上均有尚佳表现的清代宫廷画家钱维城，其《石渠宝笈》著录《富春秋色图》以6785万元的价格成交，领衔该场，最终竞拍者为新买家。此外，邓石如《篆书朱子韩座右铭》以超估价7倍的720万元落槌，加佣金以828万元成交。春拍时朱耷的“一枝梅”以3450万元成交尤令人记忆深刻，秋拍一幅《墨鸭图》以1360万元落槌，加佣金以1564万元成交。徐渭《牡丹竹石图》以1150万元成交。
钱维城《富春秋色图》以6785万元的价格成交，领衔该场，最终竞拍者为新买家
新的F4或在成形，网络拍卖趋向活跃
拍卖市场两极分化的情况同样出现在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分，尽管大观之夜有13件成交价过千万，总成交额与春拍基本持平。成交总额连续三年稳定到4个亿，但重复拍品的流拍和亏损现象也很明显。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总经理李艳锋觉得征集作品的定价仍有待提高的：“现在市场和藏家都趋于成熟化，拍卖必须与之同步。在今后征集作品中，定价将更贴近市场，作品可能要再精简。”“最重要的还是拍品来源的新鲜感和估价。我相信在香港苏富比、佳士得，应该不会同意这样的估价，应该下调最少30%左右，可能成交率就会达到80%-90%。”艺术市场专家、平艺术空间负责人许志平这样对《艺术新闻》说。
周春芽的《中国风景》以4255万元成交，图片来源：TANC
除了当代和近现代艺术之外，本次秋拍首次推出“华郦藏臻——亚洲重要私人收藏专场”，而“神秀天成—华郦馆藏寿山石雕艺术臻品”专场所推出的寿山石和田黄作品也来自同一藏家的收藏。“这次的‘华郦藏臻—亚洲重要私人收藏专场’成交率只有53%，以专场来说，其实是不太理想的。当然有一些高价，比如常玉、赵无极、朱沅芷等，但吴冠中的四张，有两张流拍，拍出的两张估价比较接近市场。传统写实部分，王沂东、艾轩、杨飞云的作品也都流标。这几张的估价都不高，也是很‘中国市场’的作品，但都没有拍到预期的效果。”许志平说。
常玉1931年创作的《白瓷瓶中的粉红玫瑰》本次以1000万元起拍，1680万元落槌，成交价1932万元
“华郦藏臻”推出的作品选取的都是近十年到十二年左右的作品，大多为2005年后购买。常玉1931年创作的《白瓷瓶中的粉红玫瑰》本次以1000万元起拍，1680万元落槌，成交价1932万元，而2007年该件作品在香港佳士得以1264万港币成交。赵无极的《蓝色夜航》本次以1978万元成交，2012年在台北罗芙奥秋拍以6416万新台币拍得，《25.05.70》在2012年香港苏富比以2418万港币成交，本次成交价为2875万元。同样以2875万元成交的吴冠中1975年创作的《故宫白皮松》，2010年曾在香港佳士得以1410万港币成交。
赵无极的《25.05.70》在2012年香港苏富比以2418万港币成交，本次成交价为2875万元
“今年是嘉德的二十五周年，也是他们称的‘元年’。我相信市场信心还是有的。从周春芽、曾梵志、张晓刚、刘小东、刘野来看的话，好作品、大作品的市场依然坚挺。藏家对艺术品的关注度也在提升，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许志平也对《艺术新闻》谈到了“当代艺术夜场的”焦点，周春芽的《中国风景》以4255万元成交，曾梵志的《肉系列之三：献血过量》以3565万元成交，张晓刚的《血缘——大家庭: 全家福》以2300万元成交，刘小东的《求婚》以1265万元成交，“他们好像形成新的‘F4’，有可能这是当代艺术市场部分新的名单。”
曾梵志的《肉系列之三：献血过量》以3565万元成交
“在当下，不管藏品在香港、北京或者纽约等地拍卖，都不是太重要的，因为随着资讯、网络的普及和发达，有心的藏家会收集世界各国一流拍品的信息，寻找合适的价钱购买，在那里拍，不是最重要的，还是拍卖的内容跟估价，影响拍卖的成交。当然，大环境也非常重要，希望中美贸易战能够尽早结束，让艺术品的春天赶快到来。”许志平说。而本次嘉德2018年秋季拍卖会网络竞投共办理了162个号牌，其中有82个号3牌成功竞买到215件拍品，总成交额505.98万元。
在11月17日中国嘉德25周年庆典上，台湾清翫雅集副理事长李明德宣布陈东升成为清翫雅集的第37位正式会员，也是清翫雅集在大陆的第一位会员。该团体成立于1992年，是台湾地区影响力最大的文物收藏团体之一，也是迄今为止华人最大的收藏团体。（采访、撰文/孟宪晖）
*如无特别标注，
本文图片由中国嘉德拍卖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