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The Night Watch）是17世纪荷兰黄金时代画家伦勃朗最具雄心，也是最重要的代表作。这幅享誉世界的作品描绘了阿姆斯特丹射手连队，是第一幅在动作场景中描绘主体的群体肖像，而伦勃朗对光线的娴熟运用也在这幅作品中得到了充分展示。如今，作为阿姆斯特丹荷兰国立博物馆（Rijksmuseum）核心藏品的《夜巡》，就在本月由阿姆斯特丹荷兰国立博物馆宣布将计划进行大规模的、历时数年的修复——并且每一步都将在博物馆和网上公开展示。
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馆长塔可·迪比茨站在《夜巡》前
博物馆馆长塔可·迪比茨（Taco Dibbits）在接受采访时声称，这将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也是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有史以来最大的保护和研究项目”。他把这场修复与梵蒂冈米开朗基罗西斯廷教堂壁画的修复相提并论。虽然没有提供翻修成本的预估，但他说，“至少在几年内，需要花费数百万美元。”
《夜巡》中的小狗随时间推移逐渐褪色
《夜巡》的最后一次重大修复发生在1975年，当时一位博物馆参观者用面包刀对《夜巡》造成了严重损坏：两英尺的长刀从表面推进，在画面上切了一个7英尺宽的大洞，并扯掉了一截画布。博物馆在当时及时对它进行了修复，并在表面进行了补色。但迪比茨表示，随着时间的流逝，上次修补的部分颜色已经变成黄。并且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还注意到，画面左下角的一只小狗，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白，原因现在还不明确。
据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介绍，在修复这幅画之前，工作人员将先对这幅画进行为期约八个月的研究，使用之前修复时还未有的新扫描技术，比如高分辨率摄影技术和高度先进的计算机分析技术等，对颜料的不同表层进行探测研究，以更好地了解其状况，确定修复方案。同时，迪比茨认为，新的研究还将帮助专家了解这幅画是如何创作的。
研究人员对《夜巡》进行修复前的调查
为了让观众在长达数年的修复期间仍有机会欣赏到这幅杰出画作，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会选择在荣誉画廊（Gallery of Honor）中建立一个玻璃房间，用来专门放置《夜巡》。当专业人员在对这幅画进行修复工作时，这个过程在参观者面前全面地展示。而不能亲临现场，但对此感到好奇的观众也选择在由博物馆主持的直播中观看这一过程。
迪比茨认为，作为世界上最著名的画作之一，《夜巡》应该属于每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决定在展厅里进行修复的原因。并且，他回忆道，自己小时候在阿姆斯特丹长大，曾经观看过《夜巡》上一次的修复。“当时我9岁，我们一家人去看了好几次，”他说，“这非常令人印象深刻，因为你可以看到整个过程，基本上你就站在修复室里。”
《夜巡》每年都会吸引到大量观众，图片来源：卫报
同时，迪比茨希望在调查和修复工作完成后，能让学者们对作品有更深入的了解，让参观者对原画有更清晰的感觉。“从视觉上看，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变化，”迪比茨解释道，“你可以看到更多的细节，画面中的一些区域将会更容易看到。”
“这幅画有许多神秘之处，我们也可以这个过程中去尝试解开，”他补充道。事实上，人们对伦勃朗是如何画出这幅画知之甚少。在上次的修复中，所使用的技术基本上只有X光，但这次在更先进的观测技术下，研究员们将尝试破解这位世界上最杰出的艺术家之一的创造性思维。
伦勃朗，《夜巡》，1642年
1642年，伦勃朗在阿姆斯特丹市长弗兰斯·班宁克·科克（Frans Banninck Cocq）的授意下，创作了《夜巡》。这幅油画的官方名称是“第二区民兵连，由弗朗西斯·班宁克·科克上校指挥（Militia Company of District II under the Command of Captain Francis Banninck Cocq）”，后来才被命名为“守夜人”。但在1940年代的一次清洗中，人们才发现，《夜巡》实际上绘制的是白天的场景，而并非夜晚。
《夜巡》高约11英尺，长约15英尺，是伦勃朗最大的作品。在画面中央的是上尉，正在命令他的副官指挥连队前进，而他们周围的卫兵则各就各位。在这幅画中，最引人入胜的人物之一是一位站在一群武装男子中间，沐浴在一团耀眼的光芒中的年轻女孩。她站在一个火枪手后面，一个挂在她腰带上的鸡爪蜷缩着。这个女孩代表着民兵组织，它的象征是鸟爪和一种被称为“克洛维”的步枪。但有人推测她是按照伦勃朗的妻子萨斯基亚（Saskia）的形象绘制的，萨斯基亚在画作完成之前就去世了。
《夜巡》进行修复的玻璃房现场的3D渲染图
这是伦勃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绘制民兵组织的作品。它以大胆和充满活力的构图而著称，火枪手被描绘成“动态的”，而不是静态的肖像姿势。从1808年开始，《夜巡》就成为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收藏的亮点，建筑师皮埃尔·库伊帕斯（Pierre Cuypers, 1827-1921）甚至专门建造了荣誉画廊来放置这幅画作，现在每年有超过220万的观众从全球各地前来欣赏它。
《夜巡》的修复工作将从明年7月开始。2019年是伦勃朗逝世350周年，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将举行两场大型展览，用来纪念这位伟大的绘画大师。“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的伦勃朗”（All the Rembrandts of the Rijksmuseum）将于2019年2月15日至6月10日展出该博物馆收藏的全部伦勃朗作品，包括22幅油画，60幅素描和300幅版画，这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第二个展览，“伦勃朗－委拉斯开兹”（Rembrandt-Velazquez）则将于2019年10月11日至2020年1月19日举行，把这位大师放在国际背景下，将17世纪的西班牙和荷兰杰作相互对话。（撰文/陈璐）
* 如无特别说明，本文图片由
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