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卫报》公布了一份由卫报艺评家艾德里安·西勒（Adrian Searle）评选出的“2017年度十佳展览”榜单，其中卓纳画廊代理艺术家沃夫冈·提尔曼斯（Wolfgang Tillmans）今年于泰特美术馆举办的同名个展位列榜首；位列第二的是伦敦国家美术馆举办的“塞尚肖像”展；盖茨黑德BALTIC举办的“罗德尼·格雷厄姆：那不是我”位列第三。一起来看看艾德里安·西勒眼中2017年度排名十佳的这几场展览。
1，沃夫冈·提尔曼斯
Wolfgang Tillmans
泰特现代美术馆，伦敦
▲ 沃夫冈·提尔曼斯在展览现场，图片来源：Guardian
穿过一个个展厅，这个错综复杂的展览仿佛阐明了整个世界。我们对图像的渴望是无止境的，提尔曼斯在这儿使我们与不同的人和物相遇，与不同的地点、景观、特写、突发事件相遇，甚至还包括被拆解的摄影机械本身。展览敢于涉及美好的事物与琐碎的日常，并且全方位运用摄影的各种方式——从街头摄影到正式肖像，从天空、陆地和海洋到颇具色情意味的人体，再到铺陈于工作室地面上的一台被拆解破损的彩色打印机。
▲ 沃夫冈·提尔曼斯泰特展出作品细节，图片来源：Guardian
这是一场不间断地被中断或爆发的展览：一对巨大的睾丸悬吊着；提尔曼斯模糊又破碎的倒影映在里丁监狱一面伤痕累累的金属镜面上，回过头来望向我们；一束直升机探照灯发出的强光在洋面上搜寻幸存者。事件接连展开，每一个故事的照面都映照于心，挑起我们善感的神经。再次回到展出现场，它们又会展现截然不同的一面。
▲ 沃夫冈·提尔曼斯展览现场，图片来源：Guardian
提尔曼斯的展览不仅仅是单纯的图像陈列或者对一系列主题的拆解。整个展览的处理方式有着精妙的节奏和戏剧性，尺度与重点、距离与接近程度，通过14个展厅的路线展陈，都把控得恰到好处。其中一个被称为“真相研究中心”的展厅被各种表格充满，桌面剪贴本上布满了档案资料以及图像，就像一间假新闻的急诊室。
在另一间蓝色展厅内，我们可以休憩，甚至跳舞。第三间房内，可以见到一段影像，一面是提尔曼斯在墙上一个标记前面跳着一段拳击手佯攻式的舞蹈，第二面屏幕则呈现他在德黑兰跳着舞路过一面墙时映于墙面上的影子。或投射阴影或使事物曝光于镜头之下，提尔曼斯展现出无尽的好奇心和决心、责任感以及一股带着诗意的玩世不恭与欲望。无疑是我今年看过的最佳展览。
2，塞尚肖像
Cézanne Portraits
国家美术馆，伦敦
▲ 塞尚，《塞尚夫人坐于黄椅子上》，1888-90，摄影：Th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图片来源：Guardian
塞尚绝对不只有其风景画，这是这场展览发出的有力讯号。周遭的人群、乡间的平民、人以及他们的形体、他们衣服的褶皱以及在画布上所呈现的空间。无论塞尚画的是谁——他正在做针线活的妻子、不断变换装扮的叔叔、一位沉默寡言的农夫、正在工作或戴着圆顶礼帽的塞尚本人——我们看着他们想到，一幅油画就此诞生。
3，罗德尼·格雷厄姆：那不是我
Rodney Graham: That’s Not Me
BALTIC，盖茨黑德
▲ 罗德尼·格雷厄姆，《有天赋的业余人士，1962年11月10日》，2007，图片来源：Guardian
来自温哥华的这位骗术艺术家的作品布满了Baltic的展厅，从图片、影像甚至由他自己创作的简洁拍调的乐曲（要知道他还是一位成功的歌手和音乐家）。但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形象遍布整个空间，其扮演的角色包括灯塔管理员、20世纪60年代的抽象画家、一位摄影店老板以及路上的行人等等。在我看来，划独木舟的人、踩高跷的粉刷匠、副厨师长、狂野西部酒吧里的一位蠢货、格雷厄姆这位艺术家是其中最好的伪装。
4，大萧条后的美国
America After the Fall
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伦敦
▲ 格兰特·伍德，《山脊公路上的死亡》，1935，图片来源：Guardian
除了格兰特·伍德（Grant Wood）的《美国哥特式》（AmericanGothic）作为这场展览的核心，展览还回溯了从华尔街大崩溃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美国绘画，作品所涉及的题材品类多样:从现代抽象到乡村景象、地区浪漫主义、哈林夜总会、同性恋游行、跳舞马拉松、卑微的工厂与铁道、田间劳作的佃农，都于展览中呈现。杰克逊·波洛克和菲利普·古斯顿的作品也涵括在内。与此同时，爱德华·霍珀的电影放映厅里一位女引座员等待着，等待一切终结。
5，安妮·伊姆霍夫：浮士德
Anne Imhof: Faust
德国馆，威尼斯双年展
▲ “安妮·伊姆霍夫：浮士德”展览表演现场，图片来源：Guardian
安妮·伊姆霍夫为其合作者与观众制造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空间，我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展厅之外是正在巡逻的被护栏围着的狗，展览充斥着裸体与喧哗骚动的时刻、暴力镇压以及时尚摆拍，微弱的火苗被点燃，人被冲倒，伴随着吉他的弹奏，人们在挑高的玻璃板下匍匐而过，攀上墙面。在一周内我每天都会回到现场，从未见过任何重复的景象。
6，船在漏水，船长说谎了
The Boat Is Leaking. The Captain Lied
普拉达基金会
▲ “船在漏水,船长说谎了”展览现场，图片来源：Fondazione Prada
这场展览困扰了我好几个月。废弃的剧院、城市街角、一间教堂，对于这部疯狂混乱的影片来说，三个小时是远远不够的。这里有控制台，有一片废墟，一个不协调的世界，战后德国新电影先驱Alexander Kluge、艺术家Thomas Demand、布景师兼服装设计师Anna Viebrock和策展人Ugo Kittelmann之间的这种合作组合如同一则奇妙的噩梦般的小说，这是由普拉达的资金以及极高的个人天赋所促成的。
7，阿瑟·贾珐: 爱是讯息，讯息是死亡
Arthur Jafa: Love is the Message, the Messageis Death
Store Studios, 伦敦
▲ 阿瑟·贾珐2016年影像装置《爱是讯息，讯息是死亡》展出现场，图片来源：Guardian
阿瑟·贾珐的展览位于一座野兽派办公大楼的屋顶之上，以Kanye West的歌曲《Ultralight Beam》作为其震耳欲聋的配乐，贾珐的这场展览似乎要将屋顶之下的所有展览的能量都抽光。美国的罪行、殴打与骚乱、个人或公众的歌声与呐喊，都在这个激烈的、破碎的、以一种奇妙方式编辑的“旧片重制”组合之中得到了展现，如同一节你可以随之跳舞的历史课。
8，克斯里· 奥菲利：纺织的魔法
Chris Ofili: Weaving Magic
国家肖像美术馆，伦敦
▲ “克斯里· 奥菲利：纺织的魔法”展览现场，图片来源：Guardian
奥菲利（Chris Ofili）将国家美术馆的展厅转变成田园诗般的地方。珍珠色的灰灯光下，一列婀娜多姿的女性呈现在展厅四周的墙面上，最重要的作品是一件大型三联壁毯画，描绘了人类堕落之前的伊甸园景象，画面中加纳裔意大利籍球星马里奥·巴洛特利正为沙滩上一对恩爱夫妻到饮料，静默的乐曲奏响，如同热带风光下临时拼凑的神话，一场流动的、慵懒、繁盛、栩栩如生且色彩斑斓的音乐剧。
9，瑞秋·怀特里德
Rachel Whiteread
泰特不列颠美术馆，伦敦
▲ 瑞秋·怀特里德，《无题（粉色躯干）》，1995 ，图片来源：Guardian
热水袋、床、椅子底下的空间，门、窗和楼梯间的印记，这些都是瑞秋·怀特里德个展中围绕物体与地点、整间房和整个建筑物所要重塑的空间，这些作品遍布泰特不列颠美术馆的杜维恩雕塑厅以及一系列画廊展厅直至一间巨型的展示厅。怀特里德的这场个展充满了或在场、或缺席的各种空间、表面以及体量。最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作品的易变性，密度与质量不断改变，也包括其物质性与存在感。展至2018年1月21日。
10，毕加索: 斗牛怪米诺陶洛斯与斗牛士
Picasso: Minotaurs and Matadors
高古轩，伦敦
▲ 毕加索，《斗牛怪于一艘船上拯救一位女性》，1937，图片来源：Guardian
这场展览中，毕加索这一男性形象、斗牛士、公牛以及牛头怪米诺陶洛斯作为一组可置换的存在呈现，展览以一件1889年创作的小作品启始，以1970年的一幅描绘愤怒、荒诞斗牛士的油画作为尾声。核心则聚焦在毕加索于20世纪30至40年代所创作的作品，其中包括一件1942年基于自行车座创作的牛头（车把手就是牛角），沙滩上失业破产的流浪汉，一座半人半羊、勃起物大过其本人的农牧神雕像——olé！（撰文/Adrian Searle，翻译/TAN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