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10月25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美术馆和太平洋电影资料馆（BAMPFA）推出展览“悔僧：陈洪绶艺术幻想与幻灭”，涵盖1616年至1650年的25张珍稀收藏，体现陈洪绶画风在中国艺术史的关键转折。本次展出的作品除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美术馆的藏品外，还有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馆藏的翁万戈捐赠陈洪绶作品，更与上海博物馆合作呈现首次亮相北美的绘画。
▲ 明·张岱《三不朽图赞》中的陈洪绶画像
陈洪绶（1599-1652）的大部分画作是在明朝至清朝改朝换代、社会动荡时期的艺术产物。为了逃避入侵的军队和土匪，他在明朝灭亡、清初期间短暂出家，自称“悔僧”，感慨无法为国贡献的遗憾，他画作中感伤时局的忧郁，反映出当时的政治动荡。
▲ 陈洪绶《陶渊明归去来图》局部，1650年，美国檀香山美术学院藏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亚洲艺术策展人白珠丽（Julia White）对《艺术新闻》介绍了馆藏情况：“伯克利现收藏四幅作品，其中三幅是已故伯克利教授高居翰（James Cahill）的个人收藏，后有的被捐赠给伯克利，有的则是伯克利购买的。另有一幅作品是一位伯克利的校友购买后捐赠给我们的。现如今，这位大师的真品难寻，如果不是有人捐赠，我们很难再扩大藏品规模。”
▲ 陈洪绶《山水花鸟册页》局部，1630-1632年，BAMPFA藏，高居翰旧藏
陈洪绶（1599-1652）字章侯，幼名莲子，后号老莲，又名胥岸，号小净名、悔迟等。生于浙江省诸暨县枫桥镇一个名门望族，祖上大多身居高位，但他的父亲陈于朝却只中过秀才而没有做官，故而以隐居和崇信佛教来排遣内心功名无望的痛苦。这些外在行为对陈洪绶的一生产生深远的影响。
▲ 陈洪绶《准提佛母法像》，1620年，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
陈洪绶在绘画艺术方面的天才从童年起已见端倪。朱彝尊在《陈洪绶传》中记载他在4岁时画的关公像就足以令未来的岳父来斯行大为吃惊，以至于对画像倒头跪拜。
▲ 陈洪绶《苏李泣别图》，约1635年，BAMPFA馆藏
陈洪绶与蓝瑛、丁云鹏、吴彬四人同被称为“明末四大怪杰”，终其一生投入创作，画风老练兼具朴拙趣味、独树一格，擅长花鸟、风景画，暗讽时政，寓含悲伤和幽默。这与其遭遇的时局变故密不可分，上海博物馆书画研究部主任、研究员凌利中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说：“结合陈洪绶所处的时代，尤其那时候讲王阳明的心性，把个人主观的、夸张的、表现主义的艺术思潮，几方面汇集在一起，形成了这种非常独特的人物画成就。”
▲ 陈洪绶《授徒图》，1649年，BAMPFA馆藏
“他的画人物变形、夸张、追求古意，高士、陶渊明等题材上也可以说是对现实的一种回避，因为现实中面临的是朝代更迭的心理创伤和巨变，他的很多老师包括刘宗周等，在明清一代面临很多抉择。很多有气节的儒士宁可饿死。在这当中，陈洪绶也有很多朋友，包括后来我们所谓‘变节’的周亮工，他跟两方面的人物都有交集。在这个过程中，陈洪绶实际通过艺术来呈现自己的选择，包括画陶渊明给周亮工，有一种劝意。”凌利中进一步解释道。
▲ 陈洪绶《李白宴桃李园图》，1650年，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翁万戈旧藏
给伯克利留下丰富遗产的已故学者高居翰曾著有《气势撼人》《隔江山色》等艺术史专著，1956年至1965年，高居翰于美国华盛顿特区的弗利尔美术馆出任中国艺术策展人一职。1965年，返回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任艺术史系教授，直至1994年退休。
▲ 已故伯克利教授高居翰（James Cahill）
作为推动伯克利艺术博物馆发展的关键人物，高居翰的景元斋收藏里收有大量珍贵的中国画，而其中很多藏品在他生前就被慷慨地捐赠给了博物馆。美国大学艺术学会（The College Art Association of America）于1995年和2007年分别授予高居翰艺术史教学终生成就奖和艺术写作终生成就奖。2014年2月14日，高居翰辞世，享年87岁。
▲ 陈洪绶《山水花鸟册页》局部，1630-1632年，BAMPFA藏，高居翰旧藏
2016年3月，伯克利艺术博物馆暨太平洋影像档案库为下设的高居翰亚洲艺术研究中心举行了落成仪式，以纪念这位重要的中国美术史学者对母校及其艺术博物馆做出的杰出贡献。高居翰生前所藏的景元斋中国画，以及伯克利艺术博物馆的众多亚洲艺术珍藏均于2016年5月正式面向公众开放。
▲ 陈洪绶《扑蝶仕女图》，1650年，上海博物馆藏
“我们很高兴向北美观众介绍陈洪绶的精彩画作，将这位大师的代表作品首度在美国展出。”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美术馆和太平洋影像馆总监劳伦斯·林德（Lawrence Rinder）表示，“本展呈现BAMPFA的大师收藏，并肯定了我们在亚洲艺术的研究实力。”（采访／徐秦月、孟宪晖，撰文／孟宪晖）
▲ 陈洪绶《水浒叶子》，1616年，台湾石头书屋藏
▲ 陈洪绶《五泄山图集》，1624年，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
悔僧：陈洪绶绘画艺术中的幻与灭
美国 伯克利艺术博物馆和太平洋电影资料馆 | 10月25日至2018年1月28日
※如无特殊标注，本文图片均来自BAMPF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