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美国时间1月20日，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宣誓就职美国总统，而美国与世界各地的民众却纷纷走上街头进行抗议。他对女性肆无忌惮的言论攻击激起了一场“女性大游行”（Women’s March）——特朗普曾经称自己的女儿为“屁股蛋儿”（piece of ass），更在第三场美国总统竞选辩论中，以性别身份攻击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称其“真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上百万群众于1月21日在华盛顿国家广场发起对特朗普的抗议游行，17万人参加了在波士顿进行的游行，纽约市街头的抗议人数则超过了40万。

华盛顿“女性大游行”现场，图片来源：The New York Times

文字、图像、统一标识是游行中表达意见的视觉方式，除了“你竟然认为女性很恶心”（And you think SHE was nasty）、“我通常不会参加这种抗议，但是世态炎凉啊！”（I’m not usually a sign guy but geez）等标语外，这场“女性游行”还选择了艺术作为发声的武器。

 在伦敦特拉法加广场游行的抗议者，图片来源：Neil Hall/Reuters

“华盛顿女性大游行”的组织者与“放大器基金会”（Amplifier Foundation）共同发起了一场公开的艺术征集，无论来自何种背景，只要契合“女权即是人权”的主题，都可以提交自己的创作。包括街头艺术家 Swoon、 Jess X. Snow 及 Justseeds Artists’ Cooperative 成员 Favianna Rodriguez 在内的6名评审共选出5件作品，每件作品被制成至少3万张海报和9件大型横幅，作为女性游行的视觉表达。获选者也将分别获得500美元的奖金。

杰西卡·赛加博尔（Jessica Sabogal）作品“女性是完美的”，图片来源：Women’s March

5件获选作品分别为丽莎·多诺万（Liza Donovan）的《听见我们的声音》、凯特·德齐齐奥（Kate Deciccio）的《拥抱彼此》、詹妮弗·马拉维拉斯（Jennifer Maravillas）《我们的身体，我们的决定》、维多利亚·加西亚（Victoria Garcia）的《尊重》（Respeta）及“我们人民”（We The People）项目发起艺术家之一杰西卡·赛加博尔（Jessica Sabogal）的作品《女性是完美的》。

 杰西卡·赛加博尔（Jessica Sabogal）作品“女性是完美的”在游行现场，图片来源：Twitter账号@PaulTOwen

从“J20艺术罢工”到女性大游行，策展人、艺术家与艺术经销商也一直参与其中，并用 Instagram 等社交软件分享他们看到的现场。例如，MoMA PS1 理事会主席艾格尼丝·冈德（Agnes Gund）、MoMA PS1 总监及 MoMA 总策展人克劳斯·比森巴赫（Klaus Biesenbach）参加了在纽约进行的游行；经销商盖文·布朗（Gavin Brown）与摄影艺术家劳瑞·西蒙斯（Laurie Simmons）在华盛顿组织“红蓝帽子”游行小分队；艺术家温迪·麦克诺顿（Wendy McNaughton）为游行队伍现场绘画。

 图片来源：Instagram账号@klausbiesenbach

图片来源：Instagram账号@lauriesimmons

图片来源：Instagram账号@wendymac

2008年，街头艺术家谢帕德·费瑞（Shepard Fairey）以当时的总统候选人奥巴马为原型，创作了一幅名为“希望”（Hope）的丝网印刷作品，独特的视觉呈现与强有力的主题信息使其获得了极为广泛的传播。

▲ 谢帕德·费瑞2008年创作的“希望”，图片来源：Kickstarter

此次，他也为女性大游行创作了3幅同系列的作品——戴着美国国旗头巾的穆斯林女性、头戴红色花朵的拉丁裔女性及一名非裔美国女孩，这些女性代表着“美国多元文化中的共通人性”。在以红白蓝为主色调的肖像下方，“我们人民”的宣言赫然醒目，并分别加以“比恐惧强大”（Greater Than Fear）、“捍卫尊严”（Defend Dignity）、“彼此保护”（Protect Each Other）的不同标语，以此作为新的“希望”符号。这些海报与粉色的“pussycat”标识及其他女权主义宣言一同出现在游行街头，向新总统发出坚定的抗议声。

▲ “我们人民”众筹页面，图片来源：Kickstarter

▲ “我们人民”项目发起艺术家谢帕德·费瑞（左）、杰西卡·赛博盖尔（中）、埃内斯托·耶瑞娜（右），图片来源：Kickstarter

费瑞还与另两名艺术家埃内斯托·耶瑞娜（Ernesto Yerena）及杰西卡·赛博盖尔（Jessica Sabogal）在众筹网站 Kickstarter 上发起“我们人民”项目。面临就职日时华盛顿大部分地区被封锁，部分地区大幅标语与横幅的使用也受到限制的状况，他们将阵营转移到了报纸上。在1月11日至1月19日期间，艺术家向公众筹集资金以购买《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的整页广告，刊登出这些肖像画，以使其传播到城市的大街小巷。

▲ “我们人民”在《华盛顿邮报》的整版广告，图片来源：Brooklyn Street Art

此外，他们还制作了“寄给总统的明信片”（Post Card to the President），正面为艺术家创作的肖像图案，背面写以“我们在看着你”（We are watching you）等文字，收信地址则是美国白宫。

▲ “寄给总统的明信片”，图片来源：Kickstarter

公众可以选择向项目捐献从5美元到1万美元不等的金额，获得尺寸数量不同的图像作品及明信片组合。到1月19日，“我们人民”已获得来自2万2840位支持者的约136万美元资金。这些作品的图像也自19日起全面开放，可以在网站上免费下载。

▲ “我们人民”海报在游行现场，图片来源：Timothy Fadek/WIRED

早在特朗普宣誓就职之前，女性艺术家们的“不服从行动”就已经开始。11月28日，由艺术家及策展人组成的 Halt Action Group 发起了针对特朗普女儿及艺术品藏家伊万卡·特朗普（Ivanka Trump）的抗议活动“亲爱的伊万卡”（Dear Ivanka），请愿其在帮助父亲做决策时帮民众说“不”。不久前，美国艺术家理查德·普林斯（Richard Prince）甚至将3.6万元的油画定金退还给了伊万卡，并故意模仿这位对推特有特别热情的总统的语气发表推文：“这不是我的作品。我没创作。我否认。我谴责。这是假的艺术。”

▲ 图片来源：Instagram账号@dear_ivanka

1月12日至15日，近600幅自称“肮脏女性”（NASTY WOMEN）的作品在纽约皇后区的可拆卸艺术中心（Knockdown Center）展出，为非政府组织“美国亲子关系规划联盟”（Planned Parenthood Federation of America）筹集5万美元资金。

▲ Inna Babaeva《Marianne Renoir》（2016），图片来源：Courtesy of Inna Babaeva.

此外，于特朗普11月当选总统后成立的“我们创造美国”（We Make America）小组，以美国自由女神像为灵感，为华盛顿及纽约的游行活动制作了大量纸板火炬及标语。“我们创造美国”的名字来源于特朗普“让美国再次强大起来”（Make America Great Again）的竞选宣言。

▲ “我们创造美国”小组制作的游行标语及纸板火炬，图片来源：Debra Pearlman

▲ 艺术家乔伊斯·克兹洛夫与“我们创造美国”作品，图片来源：Phyllis Galembo

其创始人为长期关注政治议题的美国女性艺术家乔伊斯·克兹洛夫（Joyce Kozloff）与其助手，她们表示，得知特朗普当选总统就像“裆部被猛踢了一脚”。克兹洛夫说道：“全世界的媒体都会聚焦总统就职，充满抗议者的街道的照片将出现在第二天的报纸头条上。而我们想要成为其中一员。”

▲ 图片来源：特朗普 Twitter 账号

对于此次的女性游行，以“推特治国”驰名的特朗普总统已在自己的推特上发文表态：“追求和平的抗议是我们民主制度的标志。即使我并不总是赞同人们的意见，我也认可他们表达意见的权利。”（撰文／何佩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