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许多圈内人士都对纽约3家顶级博物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大都会博物馆（Met）和布鲁克林博物馆（Brooklyn Museum）——未来几个月内的裁员计划而感到惊讶。6月17日，大都会博物馆首先宣布裁掉3位薪酬最高的员工，分别是市场营销和对外关系高级副总裁辛西娅·朗德（Cynthia Round）、就职首席数字官不到3年时间的斯里·斯里尼瓦森（Sree Sreenivasan）以及参与了博物馆品牌重塑的设计总监苏珊‧塞勒斯（Susan Sellers）。裁员是因为“博物馆工作重心的转移和目前正在进行的财务重组”，在斯里尼瓦森出示的一封给员工的信中，大都会博物馆的馆长托马斯·坎贝尔（Thomas Campbell）如此说。
▲ 从左至右分别为辛西娅·朗德、斯里·斯里尼瓦森以及苏珊‧塞勒斯，图片来源：WSJ、苏珊‧塞勒斯个人网站
高额捐赠与超额实体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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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家博物馆的裁员计划都是在前后4周之内宣布的，这说明文化领域的筹款似乎正面临着日益严重的困难。然而，《艺术新闻》4月的一项调查显示，美国的博物馆于2007年到2014年之间在建设项目上花费了5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32亿元），这意味着博物馆有充足的资金支撑实体的扩张，却没什么钱支付员工工资。
事实上，这些博物馆并非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最近刚刚把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的旧址纳入自己版图的大都会博物馆表示，今年出现了10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6650万元）的赤字，因此必须推行为期2年的重组计划。然而，2015年底这家博物馆却获得了总计27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80亿元）的承诺捐赠。
▲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布劳耶分馆，图片来源：大都会博物馆及architectmagazine
“我们在自认为比较重要和具有吸引力的各种项目上投入了不少资金，然而，我们的步伐可能是迈得快了点儿，”博物馆总裁丹尼尔·威仕（Daniel Weiss）说。除了可能进行的裁员计划外，大都会博物馆实行的紧缩策略还包括延长展览的展期和推迟由大卫·奇普菲尔德（David Chipperfield）设计的现代和当代艺术侧楼的建设。
自愿离职计划与人员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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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愿离职计划（Buyout Plan）是指，在经济不景气或结构调整艰难的情况下，机构会对自愿离职的员工给予较为优惠的离职待遇，以整合人力资源。自愿离职计划实质上就是裁员的常用形式之一，通过促使员工自己提出辞职的方式，达到削减机构成本和缓解机构压力的主要目的。
▲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获得大卫·格芬1亿美元的捐赠，图片来源：KPF
▲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新馆效果图，图片来源：Art Market Moniter
▲ 持续扩建的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图片来源：archdaily
今年早些时候，MoMA启动了耗资4亿40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9亿元）的改造和扩建项目，这显然不是经济困难的表现。然而，就在收到音乐大亨大卫·格芬（David Geffen）一笔1亿美元的捐赠之后，MoMA却推出了自愿离职计划。一位女发言人说，在项目施工期间博物馆的业务会减少，因此将针对即将退休的员工推行自愿离职计划。
刚刚推出了藏品重置规划的布鲁克林博物馆表示，自愿离职计划是减少预计3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995万元）财务赤字的解决措施之一。“布鲁克林博物馆在过去几年里大幅扩张，不过与纽约其他许多著名的文化机构一样，也面临着运营成本大幅增加的问题，”馆长安妮·帕斯捷尔纳克（Anne Pasternak）说。
▲ 布鲁克林博物馆，图片来源：Hyperallergic
康涅狄格州的沃兹华斯美术馆（Wadsworth Atheneum Museum of Art）前任馆长苏珊·塔尔博特（Susan Talbott）说，“对运营成本考虑不周是扩张过程中很常见的失误之一……你有了新大楼，却没有运营它的员工，甚至没有照看它的保安。” 她在任职期间否决了把附近的哈特福德市政厅纳入沃兹华斯美术馆的提议，以免让美术馆陷入艰难的财务困境。这种状况非常显著，以致于有能力的开发管理人才不断地从一个机构被另一个机构挖走，她说。
薪资结构与资源分配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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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发言人的说法，大都会博物馆和MoMA年度预算的大部分都花在了员工身上。美国主要博物馆的员工工资水平，特别是顶级策展人的工资水平，可以是英国同行的2到3倍。根据税务文件显示，2013年大都会博物馆为它的2300名员工支付的工资和福利是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3.3亿元），占到年度运营成本的70％。MoMA为800名员工支付了87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5.8亿元），是其年度运营成本的50％。
▲ 2015年6月，MoMA员工于博物馆门前抗议，图片来源：Hyperallergic
在2009年金融危机之后，大都会博物馆裁减了74个冗员，向95个雇员提出了自愿离职计划。MoMA在2015年遭遇了一次罢工，组织罢工的是一个叫做“Local 2110”的团体，该团体代表280名员工抗议MoMA试图削减医疗健康福利。在罢工进行到第11个小时的时候，双方达成了协议。MoMA在2000年也因为类似的问题遭遇过为期4个月的罢工。
尽管某些策展职位不必担心资金的问题，但除此之外，最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案便是说服捐赠人认同为员工和运营而花费是必要的。巴尔的摩美术馆（Baltimore Museum of Art）前任馆长汤姆·弗罗伊登海姆（Tom Freudenheim）表示，“今天是这样，30年前也是这样，以冠名的名义为建筑物筹集资金可比找钱给员工支付工资容易多了。” 根据一位女发言人的说法，MoMA就曾采取过一些措施专门为人员配备募集资金，包括推出博物馆会员计划和成立专门委员会等。
▲ 巴尔的摩美术馆的翻新计划耗资28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9亿元），图为翻新后的渲染效果图，图片来源：巴尔的摩美术馆
▲ 如今的巴尔的摩美术馆，图片来源：巴尔的摩美术馆
威仕认为，在扩张方面过度开销对于任何打算吸引捐赠的机构来说都在所难免。“自从1870年我们开放之初以来，大都会博物馆一直面临同样的问题，”他说，“人们都想要一个有抱负的博物馆，因此扩建总在进行，但人员重组也就随之不断进行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