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弗尔睿典藏,现场,2016年
柏林。弗尔睿的亚洲收藏品种类遍及中国帝王家具,东南亚艺术,班清时代容器、泰国和缅甸陶瓷器和赤土陶器,年代从公元前3600年到18世纪,被视为欧洲地区最为知名的亚洲收藏之一。其好友曾梵志曾说:“我觉得德希雷有一双“中国眼”,就收藏而言,他每次总是能选中最棒的作品。”
▲ 17世纪早清时期的灵芝纹样漆器座椅
坐落于柏林十字山区的前二战时期的地下通讯暗堡内,经英国极简主义建筑师约翰·波森(John Pawson)的改建,这座私人美术馆鼓励不同时空文化的对话,以全新的眼光来看待古典艺术。首展中展出了来自7至13世纪的石制、铜制和木制高棉雕塑;中国帝王漆器和石质家具;从公元前200年至18世纪的汉代到清代的木质和石质中国文人家具。它们被与当代艺术家,如:克里斯蒂娜·伊格莱西亚斯(Cristina Iglesias)、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曾梵志、詹姆斯·李·拜尔斯(James Lee Byars)、荒木经惟(Nobuyoshi Araki)和亚当·弗斯(Adam Fuss)的作品并置。
▲ 亚当·弗斯,《烟》(Smoke),AF3937
▲ 克里斯蒂娜·伊格莱西亚斯,《井之五》(Pozo V)(局部),2013年
据改造这一空间的英国建筑师约翰·波森介绍,很难找到这样一个纪念碑式的水泥结构,可以充盈着如此多氛围的空间。“我第一次造访这个空间时,我有种本能的直觉,希望把它呈现出举重若轻的感觉。集中所有精力来制作全新的贴面在这里显得太不合时宜。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漫长而细致的过程——一系列微不足道的小修小砌不断强化了整个空间的质感,这样人们所有的注意力会放在艺术上。建筑本身就像是唐纳德·贾德(Donald Judd)的极简主义雕塑作品。”
博物馆占地面积接近7000平方米,包含了底层和地下一层这两个主要展示空间,还有一个分离于主展示区的空间,可以进行一些临时展示。底下一层还有一个声音房(Sound Room)、湖厅(Lake Room)、沉香室(Incense Room),预计于2017年上半年建成并对外开放。
▲ 经约翰·波森改建后的一座原柏林地下通讯堡,现为弗尔睿典藏的空间,图片版权:Gilbert McCarragher
古今并置的概念,始于上世纪90年代,弗尔睿在科隆开设的画廊,正是在那个时候,他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对比和并置。在为莫妮卡·史普吕特(Monika Sprüth)策划的一次展览中,罗斯玛丽·特洛柯尔(Rosemarie Trockel)的毛线针织画与祖母绿耳环和缅甸15世纪的赤土陶器对话,或是之后与科学测量仪器相遇。在自己的画廊中,让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尤里安·施纳贝尔(Julian Schnabel)与古董地毯,或是安排理查德•塔特尔(Richard Tuttle)与双簧管和单簧管邂逅,奇里达(Chillida)与明代赤土陶器;吉尔伯特与乔治双人组(Gilbert&George)遭遇古典时期的挂钟。
▲ 弗尔睿典藏,现场,2016年
弗尔睿典藏的馆长丹尼拉·马鲁卡(Daniele Maruca)在接受《艺术新闻》的采访时说,“从声音房、湖厅、沉香室到艺术作品,整个展览空间的布置可以用’整体艺术’(Gesamtkunstwerk)的概念来阐释。石质的祭祀桌与亚当·弗斯(Adam Fuss)的床垫摄影、克里斯蒂娜·伊格莱西亚斯的《井之五》(Pozo V)结合整个展场中的灯光、镜面和水流效果又能用艺术史学家阿比·瓦尔堡(Aby Warburg)的《记忆女神的图谱》(Mnemosyne-Atlas)来解释。建筑和艺术品浑然天成的效果亦能从二战后意大利最重要的博物馆学家卡罗·斯卡帕(Carlo Scarpa)那里寻得依据。也因此,展览几乎完全从观众的感官体验出发,展览中没有常见的展签和导览手册,现场的志愿者也不会灌输观众各种作品信息。整个展场全程禁止拍照。”
《艺术新闻》专访
德希雷·弗尔睿(Désiré Feuer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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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希雷·弗尔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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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家,弗尔睿典藏创始人
Q:你的私人博物馆为何选址柏林?
A:过去5年,我在全世界各地为我的私人美术馆寻找空间,从伊斯坦布尔、伦敦、威尼斯到西班牙等等。当时,我在柏林发现了这座地下通讯暗堡,我就意识到,我多年的选址工作要告一段落了。这里的空间有着特殊的气质,当然,柏林这座城市也是。这座建筑外表粗粝,但在另一方面,建筑本身也与我那优雅精致的藏品形成妙不可言的对比。同时,柏林也是一座不断变化,历史层次感非常丰富的城市,走在大街上,经常看到旧与新的交织重叠,整体风格与我的藏品也很相似。
Q:你收藏艺术品多少年了?还记得你购藏的第一件艺术品吗?
A:我对亚洲和亚洲艺术感兴趣始于少年时期一次与我父母的亚洲之行。亚洲文化传达出来的独特的气质从一开始就深深吸引了我。在之后某一次的旅行中,我购置了人生中第一件亚洲藏品,那是一尊明代的赤陶土制马甬,这在当时(明代)是给小孩的玩具。现在,我更倾向于将自己定义为一个独立的,凭直觉判断的藏家,也就是说,藏品必须从我内心深处唤起一种感觉。
▲ 17世纪中国,南方榆木制八柱华盖床
Q:每个展览都由你自己策划吗?
A:弗尔睿典藏的首个展览,由我亲自策划。从空间中作品的摆设、呈现方式,我都凭借自己的直觉和构想来决定。
Q:古今并置是你展览空间中最显著的特点,你觉得这种展陈方式如何区别于传统美术馆?
A:我觉得一副古代大师之作也可以很性感,这取决于你怎么展示它,为什么美术馆要只专注于一个时代或者一个地区的艺术呢?同样一件艺术品放在罗马、巴黎或者威尼斯,会有不同的韵味。古今交织的做法使得历史的物件变得当代,当代的艺术品变得永恒。对我来说关键的一点是,这种古今交织的展陈方式吸引了国际观众的注意力,还可以一改很多观众对博物馆的传统观感。
Q:你一般从哪里购得藏品?最近对哪些艺术家和作品感兴趣?
A:这是个秘密。太过私人,我恐怕无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 曾梵志,《无题》,2009年
Q:你出售自己的藏品吗?
A:从来没有。每一件购置的艺术品都经历了时间的历练。艺术收藏对于我而言,不是简单的买卖,而是关系的建立。
Q:你为了收藏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是?
A:有一次我刚买了一套房子,然后见到了一件重要的艺术品,之后就把房子卖了。
Q:收藏亚洲艺术近20年,你的收藏理念是什么?
A:收藏最重要的是拥有热情、好的眼光、前瞻力和胆识。好的收藏是重质不重量,宁缺毋滥。(采访、撰文/René J)
*除特殊注明外,本文图片由弗尔睿典藏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