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活跃于国际艺术平台的中国艺术家而言,奥奎·恩威佐(Okwui Enwezor)的名字并不陌生,这位被邱志杰称为“飞机帮老大”、总是频繁穿梭于机场和酒店、总是在倒时差的独立策展人,在年轻艺术家曹斐眼中,是那种传统的策展人,“喜欢情感的力量、诗歌的语言”;而邱志杰印象中的奥奎很理论化,“但这次发现他变得感性、敏觉,我期待看到一个理论高度与感性协调平衡比较好的策展人”。
在期待奥奎将为本届威尼斯双年展带来什么的同时,即将参加本届威尼斯双年展主题馆的4位中国艺术家,他们如何理解本届双年展的主题,他们又将为威尼斯双年展带去什么?
TANC X 徐冰
徐冰在《凤凰-2015》制作现场
在徐冰看来,“几十年过去了,威尼斯双年展上代表当代艺术的作品没有在进步”。作为1993年第一波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中国艺术家,这些年来,他前前后后参加过四五次与威尼斯双年展有关的展览,包括主题展、其他国家馆展、平行展等,“很多作品还是围绕一种比较模式化和标准化的当代艺术手法在表达和创作,包括使用的材料、表现的趣味等方面都没有太多变化;而这些年来威尼斯双年展开幕式前后到场的博物馆馆长、艺评家、艺术家,似乎都还是这些熟悉的面孔。”自2008年从纽约回国至去年9月辞去中央美院副院长的职务,徐冰坦言这七年在中国艺术教育上的实际参与及中国的现场让他接了地气,懂得这个国家是怎么回事,“中国这地方的穿越性、奇异性、不确定,包括限定性,比起世界其他地方其实都要丰富,对我更有启发,它随时给我补充思想能量。而艺术界那个环境,我反而觉得不能给我那么多的动力和启示了。”
TANC:如何理解今年威尼斯双年展的主题“全世界的未来”?
徐冰:这个“全”加的非常好,如果只是“世界的未来”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在今天的语境提出“全”,切入了当今世界关系的一个关键点上——全球的问题不再是局部的问题——利益、政治、经济裹挟在一起的冲突,包括战争、宗教问题,都是由利益争斗所引起。今天的世界如何一个局部问题都不是局部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单边主义的价值观与方法是不行的,对别人的损坏也是对自己的损坏。其实奥奎在提示今天世界的种种危机,探讨的核心还是资本主义的价值观在当今的世界中所起到的角色。
2014年徐冰的“凤凰”在纽约圣公会圣约翰大教堂展出
TANC:您这次的参展作品还是《凤凰》?
徐冰:奥奎之前就看过《凤凰》,但这次他到工作室了解到一些细节,包括这件作品如何构成后,他非常希望展览这件作品,但同时他也考虑到展览这件作品会非常贵,因为太巨大了。这次的《凤凰-2015》,这与2008年的凤凰有很大不同。2008年的凤凰,是我从美国回来,反映了刚刚踏入中国这个现场的直接感受——到处可见的金碧辉煌的现代化建筑,中国发展背后的这些新工人的工作现状、手段之间形成强烈对比,给我很大震撼。我想到了用建这幢大楼的建筑废料、劳动工具来做一件作品,并悬挂在这栋财富大厦的中堂,这将把劳动与资本的关系拉的很深。作品像是生长于资本形成的自身,极具反讽性。
而《凤凰-2015》,更多的是我回国七八年后参与的体会。七八年虽然不长,但是在当今速度却足以发生巨变。所以这个版本的“凤凰”更凶猛、更有危机感、更有组装感;他仿佛带着利器和能量包,刚经历了惨烈战斗后,又要参与到下一个危机的语境中。这次的“凤凰”,我更有意识希望他有变形金刚的感觉,或是恐龙时代的大鸟的感觉。变形金刚更有一种模块化和组装的感觉,显示出超常的能量,可以应对任何危机,可以应对任何情况而变身。这次使用的材料还是北京的建筑和工业废料,制作也还是在过去的工厂、车间,包括参与的工人也基本还是和过去一样。但是却有了新东西在里面。
《凤凰-2015》目前已经到威尼斯了,因为这次展示“凤凰”的空间是15世纪的两个船坞,这个建筑极其有特点,但我们是不能触碰原建筑部分的,而这次的两只凤凰,每只有八吨重,30米长,应该也是威尼斯双年展历史上最大的单体作品之一了。我们得事先在船坞内搭上钢架,把凤凰吊在门架里,并且是在水上作业。现在钢架搭建完成,就可以开始悬吊这两只凤凰。因为时间太紧,我们在北京制作也是做好一部分就装箱一部分,没有将它完整组装起来过,所以我也很期待在这个空间整体悬挂起来“凤凰”的效果,加上场地本身水上的倒影,这应该是很有趣的作品。
《凤凰-2015》在北京工厂制作
TANC:《凤凰-2015》与本届威尼斯双年展主题“全世界的未来”如何对话?
徐冰:奥奎在双年展在主题阐释的文本里,一开始引用了哲学家本雅明关于保罗·克利的一张作品《新天使》的论述,“天使很愿意停下来,去唤醒死者,召集失败者。但从天堂吹来了一阵风暴,鼓起了天使的翅膀,以至它无法将翅膀合上。这风暴不停地把它推向他所背对的未来。他面对的废墟已堆到了天上。这风暴,就是我们所说的进步。”奥奎把70年前的“新天使”与70年后的《凤凰》作为比照,这种呼应是很有寓意的。这两只凤凰虽然来自中国,但是其折射的问题是世界的。关于“凤凰”奥奎还有一个阐释就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而如今早已吸引全世界目光的中国,就像这件《凤凰》一样,一点点把过去扔掉的,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重新捡回来,变废为宝。奥奎对于《凤凰》的阐释对我本人也是有启发的。
TANC:作为第一波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中国艺术家,这20多年来你对威尼斯双年展有什么观察?
徐冰:1993年我第一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当时我美国的老师知道都挺惊讶的,毕竟,美国还是把威尼斯双年展看得很重。这些年来,我前前后后也参加过四五次威尼斯双年展,包括主题展、国家馆展、平行展等,也常会去看,有一些感受还是很明显:几十年过去了,威尼斯双年展上代表当代艺术的作品,与20年前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没有在进步。
很多作品还是围绕一种比较模式化和标准化的当代艺术手法在表达和创作,包括使用的材料、表现的趣味等方面都没有太多变化;而这些年来威尼斯双年展开幕式前后到场的博物馆馆长、艺评家、艺术家,其实也都是我熟悉的,这些面孔也都没变,我就会觉得非常不够。相比而言,我离开了纽约的艺术圈,大部分时间精力在中国大陆现场,中国这种怪诞、奇异、不确定,包括限定性,其实是更丰富的,对我更有启发,它给我一种思想的能量。
最后,其实双年展也被资本化了,成为全球很普遍的形式,但里面关于艺术的东西其实越来越少,有些双年展也是为了调动当地的经济、增加城市知名度。
TANC:你去年9月辞去了中央美院副院长一职,而你在艺术创作上也一直保持活力,也参与策展、教学,如何平衡这些角色,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徐冰:辞去副院长的职位,感觉是很好的,觉得每一分钟都很有价值,毕竟过去太多时间都在开会或学校管理上。但我非常感谢这7年的参与,这让我懂得了这个国家是怎么回事,接了地气,给了我很多新能量。如何把这些能量转换到艺术创作中来,如何使用这些现实中的能量,其实是我们中国艺术家应该去学习的。
接下来还是有很多展览计划,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现在尽可能与外界绝缘,并不是说与这个世界绝缘,而是与这些琐碎的事情绝缘。把精力用在该用的地方,对我来说,当然是做出好作品。但我也喜欢教学, 教学是很愉快的,这些年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与我的学生探讨艺术是怎么回事。
TANC X 邱志杰
艺术家邱志杰
同样有着教职,也是策展人,作为艺术家有着丰富双年展/三年展参展经历的邱志杰谈及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则认为“心态上的变化挺大”,相比于“上世纪90年代中国当代艺术通过频繁参加国外的展出,逼迫国外的政府给我们空间,顾不上考虑我们的东西对于西方人来说算不算革命性”,到如今“会开始考虑是不是创造了某种新的艺术生产方式”。在邱志杰看来,这种变化基于“我们自己的工作也成熟了,中国艺术家也确实发展出了一套很独特的方法论可以参与国际对话,慢慢的我们从参与者变成了贡献者、对话者。”从策展人的身份出发,邱志杰依然激赏威尼斯双年展国家馆的这种“火锅模式”,“我们去看威尼斯双年展,如果觉得主题展做的不好,但国家馆一定会有好的,所以威尼斯总不会让你失望的,总有一道菜适合你。”邱志杰在策划2012年第九届上海双年展的时候也借鉴了威尼斯双年展的“火锅模式”,新辟城市馆。
TANC:奥奎到北京工作室选的是你哪些作品?
邱志杰:这次威尼斯双年展的一个分主题叫“混沌花园”,我刚好做的东西都是那种密密麻麻的,画也是。他来我工作室基本上是看见什么想要什么。后来我带他去看红砖美术馆当时展出的“上元灯彩”,他又改变主意了,决定在威尼斯展览“上元灯彩。
“上元灯彩”在红砖美术馆展出现场
TANC:“上元灯彩”与主题的关联性在哪里?
邱志杰:“上元灯彩”本身构建的是一个中国的历史事件,循环的历史感。历史是不断循环的,所以未来是被一种基因编码的,这是一种主观体验,人们经常会看到历史上同样的事情演了又演,但事实上历史还是在发展。当铁路出现的时候,我们可以说铁路就是漕运,或互联网就是新的漕运。其实我们是用这种循环的说法来讲新的、未来的所在,这一点与主题“全世界的未来”是对应的。但是从作品的气质上来说,分主题“混沌花园”与我的每件作品都很搭。
“上元灯彩”,《绣像剧场》(9件),水墨
展览“上元灯彩”,《漕运》
TANC:作为策展人,你如何看待这次展览的主策展人奥奎?
邱志杰:我们有个段子说“飞机帮”,奥奎是“飞机帮”的老大,频繁的穿梭于机场和酒店,总是在倒时差的独立策展人。他们在整个90年代掀起了以后殖民理论为基础的独立策展人的黄金时代,包括侯瀚如也在这一波里头。我以前印象中,奥奎是很理论化的,但是这次发现他非常感性、敏觉,凭感觉、凭当时的视觉经验看作品。威尼斯双年展每一届会反复的徘徊在社会学倾向和意志倾向这两种偏向里面,从我这次跟他工作的经验来看,他变得比较感性,我比较期待看到一个理论高度与感性协调平衡比较好的策展人。
TANC:你有着丰富的双年展/三年展参展经历,现在如何看待参加这样的展览?
邱志杰:我心态上变化挺大的,过去能参加威尼斯双年展挺开心的,抱着开眼界、长见识的心态。而上世纪90年代中国当代艺术也通过频繁的参加国外的展出,逼迫国外的政府给我们空间,所以顾不上考虑我们的东西对于西方人来说算不算革命性的。慢慢的就会开始考虑,我是不是创造了某种新的做录像、做装置的办法,或是我某种艺术生产的方式,是不是在全球艺术家既有的工作方法之外,是否创造了一种独特的工作方法。现在我们自己的工作也成熟了,中国艺术家也确实发展出了一套很独特的方法论可以参与国际对话,慢慢的我们从参与者变成了贡献者、对话者。
TANC:诸如威尼斯双年展这样的国际展览对国内的双年展有什么启示?
邱志杰:目前国内做的好的双年展还是上海双年展。比如威尼斯双年展国家馆的这种“火锅模式”非常棒,我们去看威尼斯双年展,如果觉得主题展做的不好,但国家馆一定会有好的,所以威尼斯总不会让你失望的,总有一道菜适合你。所以当我做上海双年展(2012年)的时候,也想布置这种“火锅模式”。在今天国家边界、民族主权已经被全球化渐渐消解的时候,我们在上海双年展发明城市馆,城市会让人放弃意识形态的问题,更多的从衣食住行的角度来分享他们的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方案。
TANC:你在圈内以精力旺盛著称,又身兼艺术家、策展人、教师等职,如何平衡这些角色?
邱志杰:对我来说不存在平衡的问题,因为我创造了一套机制,这些角色是互相滋养的。作为冲在第一线的艺术家,肯定是对教师加分的,比如我参加完威尼斯双年展回到杭州,我肯定会在学校做讲座给学生讲威尼斯双年展,给学生带来国际最新动向和现场感。反过来,教学也可以返哺创作。我只教我不懂的问题,从来不上重复的课,这样我就不断通过教学来整理自己的思想,拓展思维;同时教学也可以让这些年轻人不断向我发问,把我拉回一些根本性的问题来,我不会陷入职业艺术家的职业性习惯,保持一种理论的敏感度。策展也是这样,我本来也没有用常规的理论家做策展的方法去做策展,我策上海双年展,就是用艺术家的方式在策展,我同时也把策展看做一种工作方法用在创作里面,每次策展完我都能又创作出几个作品来。所以说脚踩几条船最后反而越好。
TANC X 季大纯
艺术家季大纯
第一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季大纯对自己的入选感到“很突然”,“奥奎去年八月第一次来我的工作室的时候,我以为就是一般看看。我应该是在他的推荐名单里,但是我并不那么自信。虽然在结果宣布前我就知道,但还是觉得不太真实”。季大纯一直称自己就是个“画画的”,他把自己的低调归于性格,喜欢待在画室,跟外界包括朋友、同行、媒体接触都比较少,“把时间花在画画和想画画的这些事情上”。在季大纯看来,而今,8件参展作品也已运到威尼斯,这件事算是过去了,“我还是把我画画的事情做好”。
TANC: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
季大纯:对,我觉得很突然。其他入选的三位中国艺术我都觉得很正常,我反而觉得自己在其中很尴尬。奥奎去年八月第一次来我的工作室的时候,我以为就是一般看看。我应该是在他的推荐名单里,但是我并不那么自信。虽然在结果宣布前我就知道,但还是觉得不太真实。现在来说,虽然展览还没有开幕,但是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我还是把我画画的事情做好。
季大纯作品,《医用风景》,布面丙烯,2011年
季大纯作品,《ellen的书》,布面丙烯,2010年
季大纯作品,《大卫和霍克尼》,布面丙烯,2013年
TANC:你怎样看待总策展人奥奎?
季大纯:当我知道他将担任这届总策展人时,还计划一定要去看这一届威尼斯双年展,没想到自己能参与进来。我很佩服奥奎,我知道他也曾经策划过卡塞尔文献展,从一个画画人的角度去看奥奎,他与其他策展人的区别还是很大的,特别是看到公布的参展名单后,每一个我不认识的都一一去查,里面有很多我很敬佩的艺术家。
TANC:此次参展的作品有几件?奥奎在上海的新闻发布会这样评价你的作品,“融汇了中国传统绘画的形式和意向”,你怎么看?
季大纯:一共8件参展,都是近期的作品,已经运走了。他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我是学西画的,从小就喜欢西画,一直到现在西画发展的各个阶段我都有喜欢的理由,每个时期都有我喜欢的艺术家或流派,比如印象派、美国抽象表现主义;西画每个时期的变化,我能从这些变化中看到要这么做的理由。但另一方面,随着年纪越来越大,骨子里“中国性”的表现会越来越多。我作品中的中国传统的意味,是不可避免的,当然也不是借鉴来的,是自然而然一个中国人学习西画后的结果。
TANC:网上关于你的信息其实并不多。
季大纯:这可能是跟性格有关系,我个人是比较喜欢把时间花在画画和想画画的这些事情上,显得我总是待在画室里,跟外界包括朋友、同行、媒体接触都比较少。我比较喜欢一个人想事情。其实我是个感性的人,容易冲动、坐不住,在创作中会犯错误、也会幼稚、容易后悔。所以我的作品最后可能就是呈现了一个感性的人假装得比较理性的结果。
TANC X 曹斐
艺术家曹斐
从2003年参加侯瀚如策划的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梦想与冲突——紧急地带”到2007年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的“日常奇迹”,这已是曹斐第三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对曹斐来说,这“依然是艺术家心目中重要的展览”。而今年来无论是年初的“MoMA纪录片双周展”,还是刚刚结束的“香港巴塞尔艺术展”,及即将到来的威尼斯双年展,曹斐称这些频繁亮相为“二度曝光”,“前两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都属于搭上了时代的快车,2003年前后珠三角是热点,2007年奥运前,中国当代艺术圈需要有新一代的年轻艺术家代言。而今天更多是在过去的经历或者说幸运上的积累和沉淀。”作为艺术家,曹斐把人生喻为河流,而今年无疑是她沉寂一段时间后的一个急流,“急流再来就再来,曾经也进入到这样的河流里,当再次进入的时候也大概知道水有多深,知道如何去面对”。
纪录片《三元里》(截屏)于2003年参加侯瀚如策划的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梦想与冲突——紧急地带”,欧宁、曹斐
TANC:奥奎到北京首先去了你的工作室,他如何选择了《La Town》?
曹斐:他一下飞机就来我的工作室,当时他很疲惫,我给他泡了咖啡,他就说要看最新的作品。他人很 nice,并没有那种大策展人高高在上的感觉。时间不多,只有一个小时。我给他看了《霾》的片花,播放到中间的时候我就想按停,不想拖太多时间。他竖起五个手指,头也不回,像一个总统,示意不要停,然后又看了《La Town》。他看完作品后问我,“你的作品是不是越来越倾向电影化?”我说,“不完全是”。其实可能他还不是很了解我的作品,毕竟他来我的工作室看到的两件作品《霾》和《La Town》,确实会更倾向电影化。
我工作室还有《La Town》拍摄的模型,他与我讨论如果展览这件作品应该如何呈现。后来他离开北京到了韩国,给我写邮件,说希望我的这件作品(《La Town》)能到威尼斯双年展中去,展览也会展出《La Town》里面的模型。
《La Town》剧照
TANC:如何理解今年的主题“全世界的未来”?被称作“动画的灾难片”的《La Town》与主题之间似乎有某种呼应?
曹斐:奥奎这么有份量的策展人,他出这么宏大的题目其实不奇怪,在策展已经如此多元化的今天,奥奎在纵观全球的危机和紧迫感后,他需要用这样的展览来对全球的现状作一种申明和评估。他并不是那种潮流的策展人,也可以说他是那种传统的策展人,他喜欢情感的力量、诗歌的语言、作品里的能量。他是那种情感强烈,对世界有使命感和责任感的策展人。我在我的作品中也是强调饱满的情绪和情感的浓度的,某种程度上与奥奎的需求是吻合的。
在上海的新闻发布会,我第一次听奥奎谈论《La Town》,他认为这件作品代表了中国的某种状况,也是世界的状况。其实影片本身不是太中国,《La Town》中,虽然作为Town,但同时又有全球景观,好像哪里都像,但又都不是,因此成为“La Town”本身。撰文/王丽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