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莫里斯(Frances Morris)是泰特现代美术馆的第一任女性馆长,也是第一位英国籍馆长。她自2000年泰特现代美术馆开馆便在此认知。莫里斯在开馆展的构思和实现上发挥了重大作用,成就了一场争议巨大、影响深远的主题性展览。过去十年里,作为泰特现代的国际艺术总监,她负责营建和拓展泰特收藏的全球覆盖,其中许多藏品已经布置在将于6月17日开馆的新馆中。作为一位备受尊重的策展人,莫里斯将与凯瑟琳·葛荷涅(Catherine Grenier)在明年夏天一同策划一场阿尔贝托·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展。
弗朗西斯·莫里斯生于伦敦的东南部,先后毕业于剑桥大学与考陶德艺术学院。莫里斯现年57岁,现任泰特现代美术馆的馆长。她对美术馆的深度了解对泰特的巨大转变时期非常重要。泰特现代美术馆花费2.6亿英镑的扩建工程将在6月17日完成,增加了现有空间的60%。
这项激进的扩建曾被人戏称为“索罗塔的阿富汗”。泰特新馆的项目历经坎坷:项目经费从2.2亿英镑增加到2.6亿;原计划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期间开放的新馆项目由于2008年经济危机的影响而被推迟;去年春天,前泰特英国美术馆和泰特现代美术馆馆长相继在1个月内突然辞职。
她的愿景是使泰特的关注点从建筑移回艺术本身,强调机构与艺术家共同前进的重要性,并对新生事物保持敏感。“我确信对于馆藏来说,下一个最大的挑战是数字化。在19世纪我们不相信摄影,这使我们花费了100年才赶上时代。我们不应该重蹈覆辙。”
▲ 泰特现代美术馆旧馆“锅炉房”
泰特现代美术馆的新建筑被命名为“开关室”(Switch House),涡轮大厅(Turbine Hall)连接起新馆与原有建筑“锅炉房”(Boiler House)。新馆中设有“Tate Exchange”项目房间,该项目将于9月启动,每年将选择一位艺术家围绕重大的社会议题来进行创作。“艺术对社会能产生何种影响?艺术的使用价值为何?作为一个公共艺术机构,它的馆藏归公众所有,当公共空间在不断缩减,我们需要思考我们能影响到谁,我们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以及如何能把事情做得更好。”
对话弗朗西斯·莫里斯
弗朗西斯·莫里斯(Frances Morris)
泰特现代美术馆馆长
Q:“开关室”的开馆标志着一个全新的泰特现代诞生,一座由赫尔佐格与德梅隆(Herzog & de Meuron)设计、造价2.6亿英镑的10层建筑,加上两座建筑内的展品全面重新布置。主要的变化在哪里?
A:最显著的转变是国际作品多了很多。现在世界各地都在产生伟大的艺术品,自2000年以来,我们获得了来自里约、班加罗尔、约翰内斯堡、萨格勒布等等地方的关键艺术家的重要作品,这批藏品是非常多元化的。从以来自西方的藏品为主到囊括世界各地的艺术作品,是一个明确的转变。目前展出的作品75%是新收藏的,但并非全部都是当代的。最初建立收藏依据的是我们都很熟悉的一种主导性艺术史,但真正的故事远比这宏大得多,因为那种主导性的叙事忽略了许多地方、许多的实践、许多的女艺术家。我们没有去重写历史,但是我们在就历史和坐标绘制提出问题。这是一个更大的故事。
Q:2000年第一次重新布置泰特现代的展览时,你打乱了编年的顺序,用一些流派主题来编组。现在你是怎么组织和展出馆藏的?
A:在泰特现代最初的建筑锅炉房里,我们会有多种方式。它们不是主题式的,更像是一种语境,在这种语境下去看从1900年到今天的现代艺术。一是围绕着艺术家使用的材料,从现成物到实验绘画;二是艺术家在工作室空间中的工作方式;三是艺术家与社会的关系,四是艺术家、媒介和传播网络的关系。单一艺术家的展厅会占据很高比例,为的是将伟大的艺术品呈现出来;所以会有新入馆的藏品,也会有那些耳熟能详的泰斗。基本上就是新老朋友都有,新朋友指的是非西方背景的当代作品和关键的现代主义作品。
Q:这些跟新建筑内的馆藏有怎样的关联?
A:开关室讲的是当下的故事,因此会有一些转变。它的重点是1960年代至今,而油罐厅(地下表演空间)是它的根基,尤其是现场表演艺术的根基。某种程度上,整个建筑的构建,就是围绕着当代现场和互动实践的解释叙事进行的。从我开始负责新馆馆藏的构建以来,有4个重要的任务:收集和整理现场艺术的历史;增加现当代艺术的国际流通;收集电影和新媒体;以及尤其重要的一点:平衡美术馆收藏、展示艺术家的性别。这些是新建筑中的叙事,而后再回馈到锅炉室中的那些更大的叙事。
Q:在泰特收藏的增长上如此依赖捐赠,会不会带来问题?
A:人们总是会以为,我们就是坐在这里,然后就有一个个箱子会送上门来——但其实我们很少遇到这种没来由的捐赠。我们是很讲究战略的,在钱方面总是有非常清晰的想法,知道我们在和购藏与捐赠的关系中想要实现什么。目标显然包括收藏家、财力雄厚的人、艺术经销商和艺术家。我们时常要围绕着这样一些人来构建一次或一组购藏。我们不会犹豫不决,但也不会随意地接受捐赠。我们会进行深思熟虑以及仔细的调查。
▲泰特美术馆的新展馆“开关室”(Switch House)外观及顶层内部建筑效果图
Q:你在泰特待了快有三十年了,过去有过不少机会申请泰特现代馆长的职务。为什么现在才这么做?
A:在之前有机会争取这个位置的时候,我是极度深陷在手头正在做的事情里的。我知道有许多馆长就是想做馆长,但我一直都不想为了权力而要权力。我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项目上,泰特现代美术馆第二任馆长维森特·托多里(Vicente Todoli)来的时候,我就只管布展,那是我很喜欢做的事,然后他走了,我就开始做收藏构建的战略,这时候我又觉得想要把我的世界传达出来了。但是当克里斯·德尔康(Chris Dercon)辞职的时候,我心想,“我不想再给别的馆长做事了!”我用了10年时间来创建这个收藏,现在我想用它来做事。我感兴趣的是更大的构想。我热爱我所在的美术馆,我希望能把它做好,我希望去定义它,并成为它的倡导者。
Q:克里斯·德尔康是个很引人注目的公众人物。你觉得你也会走到聚光灯下吗?
A:我认为自己可以成为某些重要事物的倡导者,但我不认为我会做巡回演讲——每个人有自己的风格。对于当前的泰特现代美术馆以及泰特美术馆,很重要的一点是要进行上上下下的全面整理。所有这些改变对团队都是重大挑战。有很多构想是我们第一次去尝试,我希望能在这个过程中参与它的塑造,并解决实际的问题。因此,虽然挺怀念出行的日子,眼下我还是想努力作一个住家型馆长。(撰文/ Louisa Buck 译/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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