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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亚洲出发,搭建全球南方的联结:专访TAF艺术总监翁笑雨

Apr 08, 2025   艺术新闻中文版

采访、撰文 杨曜
编辑 叶潆

新加坡首家非营利私人艺术基金会Tanoto Art Foundation(TAF)于2025年初正式成立,TAF的创建者Belinda Tanoto(陈昱廷)表示,“我们成立TAF的目的是让人们参与到我们这个时代的艺术中来。作为新加坡首批私人艺术基金会之一,我们期待TAF成为东南亚的心脏,成为连接不同文化和社区之间的桥梁,并建立新的、未曾探索过的联系。我们希望TAF的项目和计划能够帮助加深人们对艺术的认知、欣赏和参与,为艺术家、观众和不同声音的汇聚创造空间。”在促进东南亚当代艺术体验的对话之时,TAF还致力于在亚太地区、南美和其他地区的文化和社区之间架起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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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F的创建者Belinda Tanoto(陈昱廷)在研讨会现场,图片致谢TAF

受诗人、作家和女权主义组织者杰西卡·霍恩(Jessica Horn)的启发,TAF认为组织作为生命体是具身的、富有情感和精神性的,“是每个组织的灵魂之歌保持着它的节奏,为其注入活力并激励其成长”,TAF的艺术总监翁笑雨在其成立之时提到了这一点。在年初的新加坡艺术周期间,TAF举办了为期一天的研讨会(Symposium),以“一个新组织的灵魂之歌”(Soul Song of A New Organisation)为题,邀请了国际艺术家、研究者、策展人和机构工作者,共同探讨和思考“如何创造和培育一个有灵魂的组织”(how to create and nurture an organisation with a soul)这一议题。受邀者包括印度尼西亚的行为艺术家麦拉蒂·苏若道默(Melati Suryodarmo)、学者兼艺术史学家奇廷泫(Joan Kee)、艺术家加拉·波拉斯-金(Gala Porras-Kim)、策展人乌特·梅塔·鲍尔(Ute Meta Baur)、活跃于圣保罗的策展人保罗·米耶达(Paulo Miyada)、马尼拉当代艺术与设计博物馆(MCAD)的馆长约瑟琳娜·克鲁兹(Joselina Cruz)、本届泰国双年展的策展人、艺术家阿林·朗姜(Arin Rungjang)、大馆前艺术主管托比亚斯·伯格(Tobias Berger)、曾策划利物浦双年展的曼努埃拉·莫斯科索(Manuela Moscoso)和艺术家常羽辰。他们以各自独特的方式为灵魂之歌的谱写做出了贡献,翁笑雨表示,“我们将这首灵魂之歌的节奏隐喻为击打(beat)、速度(tempo)、跳动(throb)、摇摆(swing)、诵读(alliteration)和起伏(ebb and flow),它们指向时间和历史的循环和递归性质——有节奏的现实是生命的基础。除了创造旋律,它也邀请杂音占据生产空间,我们怀着愉快和希望踏上了这一创造世界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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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罗瑞·康(Lotus L. Kang)在其展览”In Cascades”现场,图片致谢艺术家与T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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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刘慧德(Heidi Lau)在其展览”Gardens as Cosmic Terrains”现场,摄影/Nancy Paredes,图片致谢艺术家与TAF

在刚刚结束的香港艺术周期间,TAF与艺术家罗瑞·康(Lotus L. Kang)和刘慧德(Heidi Lau)一同进行了讨论,两位艺术家分享了自己在工艺驱动和概念复杂的实践中对物质性的独特处理方法。深受侨民背景的影响,两位艺术家将他们的个人轨迹与所选材料紧密联系在一起,将身份视为多元且不断变化的。该场活动为“TAF Conversation Series”的一部分, 围绕TAF2025/2026年的研究主题 “物质性”(materiality)展开。TAF Conversation Series旨在体现基金会以过程为基础、以研究为导向的计划,让艺术家及其合作者对TAF的研究关注点做出回应、反思和塑造,并模糊了正在进行中的作品和已完成的作品之间的界限,突出了艺术实践的过程和流动性,在这一过程中,变化是永恒的。在从新加坡转向香港之前,《艺术新闻》对刚结束了墨西哥之行的翁笑雨进行了专访,以了解TAF的工作计划和她构建东南亚与拉丁美洲之间叙事连结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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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艺术新闻》
A=翁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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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F艺术总监翁笑雨,© Evgeny Litvinov

Q:关于你之前提到的链接拉丁美洲和东南亚的工作,现在有在计划进行中的吗?
A:首先说收藏,基金会的收藏现在是以女性艺术家为主,当然也有男性艺术家,因为我觉得性别不是一个特别突出的、直白的面向,更有意思是如何把基金会的藏品和展览还有我们做的活动结合起来。现在在收藏中已经有一个趋势,可以看到很多来自亚洲、东南亚和拉丁美洲的艺术家——我们希望能创建起收藏的整个面貌,他们关注的话题和主题,包括一些作品本身的媒介和物质性,可能就是自然而然的到一些非欧美的区间里面。然后就是我们的展览还有活动,因为我们刚刚开始,一月份的Symposium是我们第一个官方项目,我们现在是在计划2025年和2026年的内容。
2025年我们其实还是主要以讲座、论坛、对话和比较发散性的活动形式来呈现,并且所有的活动都有一个中心轴,我还是想把它们都串联起来,在一个比较大的主题面貌下呈现。我们现在比较广泛地把主题定位在“物质性”(materiality)这个概念上,但是我们是思辨地看待这个主题,它的另一面“非物质”(immateriality)就包括所谓的虚拟、技术这些东西,一直以来被视作“物质性”的对立面;但我们想引入一些研究和探讨的方式,以辩证性地看待这个问题,其实它们一直是一种互相纠缠的关系,包括我们讲的“精神性”(spirituality),在其他理解艺术、文化、哲学的传统历史中也有很多非物质的东西,所以我们是想从这个角度来探讨所谓的“物质性”。我们接下来的一些艺术家的对话和活动都会围绕这个主题展开,它也可能会涉及到宇宙学(cosmology)和精神性,也会把“南南合作”(South-to-South)的关系串联起来。
然后2026年的1月,也是在新加坡艺术周的时候,我们会举办我们的第一个展览。可能今年是个Symposium,明年我们就会想做展览,后年可能又会回到这种programming,也有可能会做一系列的演出,我们还没有定。这个展览也会围绕着刚才说的主题出发,我们会呈现很多来自亚洲和拉丁美洲的艺术家作品,这些都是我们在计划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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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羽辰的表演式讲座”珊瑚辞典”在TAF研讨会演出现场,图片致谢T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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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拉蒂·苏若道默(Melati Suryodarmo)现场演出“If We Were XYZ: Performing Seven Scores”, TAF研讨会现场,图片致谢T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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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加拉·波拉斯-金(Gala Porras-Kim)在TAF研讨会现场,图片致谢TAF

Q:今年的项目都会在新加坡还是会去到各个地方?
A:我们会同时在新加坡和其他地方,下一个活动会在Art Basel期间在香港,然后六月份的活动就又回到新加坡。十月份在新加坡双年展开幕期间,我们也会在新加坡和双年展合作开展一些活动。
九月,我们是希望可以和圣保罗双年展合作,这也是我们刚才提到的“南南合作”,因为圣保罗双年展是全球南方非常重要的、历史性的重量级展览,他们也会展出一些来自东南亚的艺术家的作品,所以大概今年还是比较国际化的。但是我们也不会忽略在新加坡的观众,所以有两个项目还是在新加坡举行。
Q:你这次去新加坡工作有没有拜访东南亚其他地区?
A:这次还没有机会,因为时间非常紧张,但我们今年会有两次调研,在泰国双年展期间去到泰国,然后印度尼西亚也是我们想要支持的一个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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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比亚斯·伯格(Tobias Berger)、曼努埃拉·莫斯科索(Manuela Moscoso)、阿林·朗姜(Arin Rungjang)和约瑟琳娜·克鲁兹(Joselina Cruz)共同参与的圆桌讨论,图片致谢TAF

Q:对于近年来亚洲地区,比如中东和东南亚的这种新的“艺术热”,你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觉得有什么好的或者不好的地方?
A:我觉得其实当地策展人和艺术家的工作已经做了很长时间了,在推动这些地区的艺术发展,只不过这样的推动可能需要一个量变到质变的反应过程,所以可能近两年我们看到一个质变的显现,大家就会突然觉得好像这些地方变得非常火爆。我觉得跟各方面都是有关系的,包括政治、社会变动和一些社会事件,无论在怎样的一种流行的笼罩下,肯定会有好的艺术和不好的艺术,这个需要从业者来自己来判定和分析,你选择和什么样的艺术家一起工作,以及参与什么样的话题和讨论,我觉得这都不应该受所谓的某个区域、某个文化背景或者种族的限制。我觉得其实在变的是我们评判好的艺术和不好的艺术,或者是有意义的当代艺术的游戏规则和它的标准,就是我们自己在移动标杆,很多时候这个标杆本身的构建也是跟权力、话语权等等是相关的,所以不能简单地把这个事情黑白分化。
其实从上一届卡塞尔文献展开始,大家可能很容易两极分化,一些人会非常赞同这样的展览的方式,要把艺术回归生活等等,然后另一拨人就觉得这个不是艺术,非常难看、很丑,或者是没有审美;但我觉得这个事情要比这复杂得多得多,这里面有很多可以分析的东西,所以我还是比较谨慎地在看待这个问题。还有本身它和亚洲语境之间的关系,我觉得中亚、东亚、东南亚就是非常不一样,他们的文化、历史和审美都差异非常大,不能很笼统地把它归纳到一种所谓的国际艺术的评判标准下,而且很多时候可能对某些审美价值观的追求并不是来自于本土,而又是外在的投射。所以我们必须要非常清晰地判断什么是和当地语境能发生建设性联结的关系,什么只是一种直接空降到地方的话语,后者是非常有问题的。
Q:这种思考也会作为你们选择收藏艺术家或者作品的一个标准吗?
A:这些思考都会穿插在我们的收藏和展览以及项目的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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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F研讨会现场观众,图片致谢TAF

Q:你们这次做活动观察到的新加坡本地观众的面貌如何?作为机构和当地社群的关系将会如何建立?
A:我们收到的反馈主要还是基于Symposium,大家的反馈整体是非常积极的,然后从整个艺术社区的反响来说的话也是很正向的。当然新加坡的艺术社群也有很多不一样的构成,包括艺术家、策展人、藏家,也有patron和支持者,我们觉得整体反响还是比较积极的,一方面我们也很开心,但是另一方面也会有一些压力,之后怎么来推动这个活动、怎么把它做得更有意义,也是很关键的。
我们目前的活动可能针对的主要还是文化艺术从业者,之后怎么能够把它拓宽到公众层面也是我们比较关注的,我们也在思考接下来的工作,包括怎么样能够更贴近年轻人的生活,或者是举办更多和艺术教育相关的活动。
Q:你们会有固定的空间吗?
A:现在还没有决定,其实有很多的讨论和各方面的考量,我们也希望能把基金会的活动带到更广泛的国际语境中,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目前,至少今年和明年我们肯定还是会在一种比较游牧的状态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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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史学家Joan Kee在TAF研讨会现场,图片致谢TAF

Q:关于Joan Kee在讲座中提到的“全球多数”(global majority)概念以及“全球南方”(global south)这两个词衍生出来的讨论,我也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A:我觉得“全球多数”这个词目前还是比较前沿性的,在学术领域运用的比较多,因为Joan的研究也是很前沿的,她也是一个非常有创新性的研究者,在用很多的研究和项目来推动这个概念的普及。这个概念本身也有一种抵抗(resistance)和团结(solidarity)的隐喻在里面,我们可以用一种更有想象力的方式来理解,而不是说要把它当做一个客观具体的实践。因为很多在艺术里的讨论,它本身就是富于想象和猜测的,赋予所谓的定义和概念更多美学的意义,而不是说我们要去纠正一些人的想法,或者是一定要把这个对错讲得很清楚、把这个概念解释得很清楚。
Q:因为尤其是在亚洲或者说整个南方的各大双年展及其语境里,大家对这个话题讨论的还是比较多的,但比如去年在韩国,我会发现这类表达在当地其实是失效的,我想知道你在实践中会对这种话语的本地化有什么样的体悟?
A:我觉得你的观察是非常准确的,“全球南方”和“全球多数”这样的词汇和话语可能在东南亚会更有共鸣,韩国、日本甚至中国我觉得都可能很难。因为中国更复杂,但韩国和日本其实在文化上和经济上都非常占有优势地位,所以在地缘政治和文化历史的关系上,它很难有一定的共鸣,所以我觉得这个概念不能生搬硬套,把它直接套在当地的文化的传统和语境上面。我刚才也说,它其实不是一个定义非常明确或者边界非常清晰的、可以直接拿来套用的概念,而是要用一种有想象力甚至解构的方式,来把它和当地的文化历史关联起来,而不是简单粗暴地用欧美的这一套方式来做连接。我觉得一个词汇或者概念本身,它的应用和解释肯定是很多元的,这种多元性就来自于视角的不一样。现在我们的问题不是出在这个词汇或者概念本身,而是我们的视角和应用它的框架(framework)是直接套用的西方的视角和框架,而不是从本土的、当地的文化语境出发,去重新认识这个概念和定义,我觉得这是关键的地方。
而且东南亚其实很多前殖民的国家,在它们的文化语境中和这样的语汇产生连接的方式会更快一点,因为其本身就有这一层的历史在里面,但是东亚的话就比较难直接这样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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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乌特·梅塔·鲍尔(Ute Meta Baur)、奇廷泫(Joan Kee)、保罗·米耶达(Paulo Miyada)和加拉·波拉斯-金(Gala Porras-Kim)共同参与的讨论,图片致谢TAF

Q:因为Tanoto Art Foundation的介绍里也提到“参与”(engage)“教育”(educate)“包罗”(embrace)“赋能”( empower)这四个词,它们会怎样具体地体现在你们的工作中?
A:对我来说,给艺术家提供更大的能见度和更多的可以被看到、理解和展示的机会和空间,这其实就是对艺术家和社群的赋能,他们的视角对于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
Q:关于合作艺术家的选择,你们会持有一个什么样的标准,会基于新加坡和亚洲地区去做拓展吗?
A:我们肯定会支持本地的艺术家、东南亚的艺术家,我们没有一个地域的规定或者是硬性条件。我刚才说我们现在支持的比较多的是女性艺术家,但这也不是一个硬性的规定,我们会在不同语境的视角下考虑如何更有效地发出不同的声音。因为我们的收藏和programming是同步进行的,也会互相影响,但我也希望我们的programming可以更多地支持到在市场上不是非常走红的艺术家,或许因为他的创作方式和媒介等等,我觉得关键是能同时支持到不同的艺术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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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tus L. Kang, 《Receiver Transmitter (Inside you there is another you, II)》, 2024年,图片致谢艺术家

Q:对你个人而言还有什么问题或者话题是你比较想要表达和讨论的?
A:我觉得想要提出和表达的东西好多,很难,为什么?这是很一言难尽的,但我还是希望可以给亚洲和东南亚的观众带来一些不一样的呈现、讨论和收藏艺术作品还有展览的方式。另一方面,我也希望能够带动更多的本土艺术工作者一起来推动这个工作,我们需要更多写作者、研究者的参与,这也是我们希望能够支持的一些社群和团体,这方面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但也经常是非常隐性的、很难被看到的,因为他们的成果不是可以即时呈现的,我也希望把更多的研究和写作的成果带到一个更广泛的国际舞台上面去。

以艺术担当回应时代之问:专访广州美术学院院长范勃

“广州美术学院建校70多年来所留下的精神遗产、形成的文化底色,我想可以用学校七十周年校庆的主题词‘惟实励新’来概括。”在接受《艺术新闻》专访时,广州美术学院院长范勃以“惟实励新”这一具有辩证性的语汇,总结华南乃至粤港澳唯一一所独立建制的高等美术学府的血脉和文脉。自1953年建校以来,广州美术学院不仅继承了岭南文化务实求真又锐意进取的传统,更在不断的探索和创新之中赋予其新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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