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幅大师杰作会出现在英格兰郡乡下的修道院？其跨越一个世纪的奇特命运有着怎样的故事？■

巴克兰修道院工作人员为“伦勃朗揭秘”布展

（视频来源：nationaltrustcharity）

7月13日，上月被鉴定为真迹、估价在3000万英镑的伦勃朗自画像通过在英国伦敦巴克兰修道院的（Buckland Abbey）特展“伦勃朗揭秘”（Rembrandt Revealed Exhibition）正式回归公众视野。

伦勃朗（Rembrandt，1606-1669）

这位欧洲17世纪的艺术巨匠一生中创作过大量水准极高的肖像画，其中就有大约90幅自画像。他通过画自画像来研究人物的表情，并配合明暗对比的高超技法，使画面层次丰富，同时能够刻画人物更为深层的精神状态和内心世界。另外，此次展出的这幅自画像还是一副典型的“tronie”，即17世纪荷兰流行的人像画。这种自画像经常将人描绘成某个神化、宗教人物或是某种类型的普通人，比如老人、年轻女子、士兵、农民等。

拥有700年历史的英国伦敦巴克兰修道院建筑

为什么会出现在有700年历史的英格兰郡乡下的修道院？事实上，这幅画跨越一个世纪的奇特命运与许多人都有交集。

这幅自画像早在18世纪已被列支敦士登王子（Prince Joseph-Wenzel von Liechtenstein）买下，1950年代被转手出售。著名的荷兰画收藏家塞缪尔，在1960年代早期购买了这幅自画像。至此，这幅画作为伦勃朗的真迹并无异议。但在1968年，伦布朗研究项目（Rembrandt Research Project）的专家霍斯特·格尔森（Horst Gerson）指出这幅画某些部分的绘画技巧略显粗糙，并且在时间和风格上不相符等问题，从此这幅作品被认为是伦勃朗弟子高菲特弗兰克（Govaert Flinck）的作品。

2010年，作为塞缪尔夫人（Lady Samuel of Wych Cross）藏画的一部份，这幅1635年的自画像被捐给国家信托（National Trust）。由于藏品中包括一幅小凡•德•梵尔德（Willem van de Velde the Younger）的海景画，这批藏画需缴纳遗产税，最后被送往巴克兰修道院——16世纪探险家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Sir Francis Drake）的故居。塞缪尔夫人捐赠时，这幅画被认定为来自“伦勃朗画室”（Studio of Rembrandt），而非伦勃朗本人。但是巴克兰修道院方面一直希望能通过更严密的科学鉴定来验证这幅画的真伪。

2005年，伦勃朗研究项目现任负责人恩斯特范德沃特朗（Ernst van deWetering）提出，这幅伦勃朗画像仍有可能是由伦勃朗本人创作的。于是，在英国慈善彩票组织人民邮编彩票（The People’s Postcode Lottery）的资金支持下，这幅画作得以修复，并于近期由剑桥大学下属的汉密尔顿克尔学院（Hamilton Kerr Institute，Cambridgeshire）进行鉴定。鉴定过程耗时8个月，通过局部放大、红外线反射、X光扫描、纵射光照射、媒材分析等多种鉴定技术，最终证明画作中的签名与日期属实，绘制过程中的成份变化也表明此作确实出自伦勃朗之手。这幅画终于被确认为伦勃朗真迹。

汉密尔顿克尔学院的油画修复师悉心清除画布上沉积的灰尘和杂质，使画作本身色彩的丰富层次和细节得以呈现

学者恩斯特范德沃特朗观看伦勃朗画像

国家信托基金“油画雕塑部门”的策展人大卫泰勒（David Taylor）表示，“有关这幅画作是否为伦勃朗真迹的辩论已经持续了几十年。在我看来，这次对于油画的修复至关重要。之前，画作表面陈旧泛黄，遮盖了这幅画精美的原貌。现在，在看到丰富的色彩和笔触后，人们更容易接受这是一幅伦布朗原作的事实。”

据悉，国家信托基金计划将这幅作品永远保留，以供大众观赏，不考虑出售或拍卖。在为这幅珍贵油画验明正身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学者恩斯特范德沃特朗则欣慰地表示，“我非常高兴！我高兴的不是我最初的判断被证明是正确的，而是这幅画真的是伦布朗的作品。这幅画修复得太好了，而且还有这么一个美妙曲折的故事。我很高兴它能一直在这里供大众欣赏。” 撰文／Martin Bailey，译／张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