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来自中国湖南的收藏家群体向佳士得正式提出联合洽购皿方罍，佳士得经过与皿方罍当前所有者的积极沟通，促成买卖双方圆满达成协议。“方罍之王”即将重归故里，并将捐赠给湖南省博物馆

纽约时间2014年3月19日佳士得纽约拍卖行发表声明称：“来自中国湖南的收藏家群体向佳士得正式提出联合洽购皿方罍，以促成此青铜重器‘身首合一，完罍归湘’。佳士得经过与皿方罍当前所有者的积极沟通，于今日促成买卖双方圆满达成协议。‘方罍之王’即将重归故里，并将捐赠给湖南省博物馆。”
佳士得全球首席执行官马文斐（Steven Murphy）先生表示，“一直以来，佳士得将妥善保管受委托之重要文化艺术品视为己任，此次亦非常荣幸承担这件重要拍品的临时监管人的角色，协助完成了此次交易。”

湖南收藏家谭国斌此前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曾表示有意与朋友合买皿方罍，并将其捐献给湖南博物馆。纽约时间3月19日，谭国斌再次发表声明：“受湖南方面委托我和几位来到美国纽约佳士得，在华人藏家及相关机构理解与大力支持下，经过我们多方斡旋，取得佳士得公司和卖家的谅解，同意取消原订公开拍卖，同意我们洽购方式进行谈判。现在结果己公布。详情将在身首合一，完罍归湘之时披露。”谭国斌表示，随后将在湖南举办新闻发布会详细回应皿方罍回流的详细过程。

曾在2月21日，佳士得宣布即将拍卖皿方罍之后，台湾著名收藏家曹兴诚不仅主动宣布不参与竞价，并倡议国家出面购回：“我建议由湖南博物馆以预估底价的1000万美元拍回来，其他华人藏家一律不出手，不让人来炒作价格。”

国之重器的收藏东移
2014年3月19日纽约亚洲艺术周上，佳士得宣布推出“重要青铜酒器: 皿方罍”专场拍卖。皿方罍造型雄浑庄重，集立雕、浮雕、线雕于一身，是迄今为止出土的方中最大、最精美的一件，也是商周青铜器鼎盛时期的代表作。据佳士得官方披露，“皿方罍”著录于1928年已见诸于世，曾辗转流经卢芹斋、包尔禄、姚昌复等多位20世纪初重要古董商及藏家之手。2001年纽约佳士得春拍，此器更以天价拍出，以924万美元的高价刷新当时亚洲艺术品在国际市场上的拍卖纪录，迄今仍保持中国高古青铜器国际拍卖市场最高成交纪录。

正如已故著名学者张光直先生所言：“青铜便是政治和权力。”在中国传统藏家心目中，青铜器的价值最高。从艺术史发展的角度来说，青铜器是国之重器，古时重要的青铜器也多由国家收藏，到了宋代以后，以青铜器考证历史，在文人间流行“金石学”。青铜器在民间收藏真正开始盛行是在乾隆之后。清代中晚期，中国曾出现过一批很有水准的收藏家：例如清末大臣端方，著有《陶斋吉金录》，其中“金”就是指青铜器。中国百多年来的一次次文物流散，青铜器大量流转到了海外。

近几年，青铜器掀起了一波收藏热潮，收藏主力却是中国人。中国文物博物馆专业研究馆员刘幼铮分析：一是文化热点的转变，二是投资方向的转移，第三是文物回流的政策。目前很多青铜器收藏家都较为低调，这部分收藏群体以中国的企业家为主，但是最大的收藏体量还是来源于国家级博物馆的购买。

2011年，国家文物局从著名英国古董商艾斯肯纳齐（Eskenazi）购回西周初年青铜器“芮伯壶”。这件芮伯壶清同治年间在大荔出土，壶上铭文“芮伯启作厘公专彝”，后被端方收购，并著录于他的《陶斋吉金录》。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2011年在全国文物局长会议工作报告中提道：“积极推进流失海外中国文物调查及追索，成功促成美国返还走私中国文物14件。完成了芮伯壶等一批珍贵文物的征集。”Eskenazi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说道：“它们回到了该去的地方。”

比利时的古董交易商吉赛尔（Gisèle Croës）发现近五六年来中国买家对青铜器的兴趣大增，Gisèle Croës有很多博物馆买家，中国地区的包括上海博物馆和保利博物馆。此次亚洲周期间，Gisèle Croës重回纽约，带来了一件高达2.36米的铜鎏金韦驮站像。或许由于纽约亚洲周的焦点都集中在了皿方罍上，这件韦驮站像截至发稿前尚未售出，而3月18日苏富比拿出的坂本五郎珍藏东周早期青铜鸮首提梁壶也意外流标。

皿方罍原定于纽约时间3月20日上午在佳士得开拍，这场亚洲周的焦点之拍被来自湖南的洽购提前终结。而皿方罍的归国之路，将带动一个新的青铜收藏时代的到来。撰文／叶滢、胡兰杰、刘亦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