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6日,一名男子在美国亚特兰大西北市郊和该市东北部三个不同的按摩店开枪,导致至少八人丧生,一人受伤,其中六人为亚裔女性。惨案发生后,全美各地的亚裔群体纷纷走上街头,高举“停止针对亚裔的暴力”“我不是你们的替罪羊”等标语,表达的不仅是对这一暴力命案的极度愤怒,更是对自新冠疫情以来全美各地针对亚裔的仇恨犯罪事件的强烈不满。
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在官网公布了馆长许杰署名的反对种族主义和仇外心理公开信《停止针对亚裔的暴力与仇恨》
3月17日,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Asian Art Museum of San Francisco)在官网上公布馆长许杰(Jay Xu)署名的反对种族主义和仇外心理公开信《停止针对亚裔的暴力与仇恨》(Stop Anti-Asian Violence & Hate)。《艺术新闻》通过Zoom连线,就近期美国亚裔反歧视运动和博物馆的应对与反思采访了许杰。
许杰,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馆长兼CEO © Asian Art Museum
“我在美国生活了三十年,没有一次的经历像这一次这样强烈”,在许杰看来,此次亚裔反歧视、反暴力运动对亚裔美国人乃至整个美国的历史都意义重大。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将持续通过展览和各类艺术项目,一方面为亚裔美国艺术家搭建平台;另一方面让亚洲文化更多地走入美国文化的日常中,用艺术建起不同族群之间互相了解的桥梁,化解或因陌生和恐惧而产生的歧视与暴力。
在Zoom会议中,许杰介绍了即将开放的亚洲艺术博物全新的当代艺术空间,图片来源:TANC
随着美国疫情逐渐好转,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自3月4日起重新向公众开放,全新的当代艺术展厅也将于今年夏天与观众见面。博物馆的外墙化身成为了“第一展厅”。空中艺术露台正在展出印度裔女艺术家贾斯·查兰吉瓦(Jas Charanjiva)的壁画作品《别惹我》(Don’t Mess With Me)。她以2012年印度黑公交轮奸案为背景,刻画了一位“强大印度女性”的形象,表达了对印度社会根深蒂固的父权制的愤怒。
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正在展出印度裔女艺术家贾斯·查兰吉瓦的壁画作品《别惹我》© Asian Art Museum
即使离博物馆有一定距离,观众也能看到二楼展厅中华裔女艺术家、2015年斯坦福大学性侵案受害者张小夏 (Chanel Miller)创作的三联壁画《我曾、我是、我将》(I Was, I Am, I Will Be),以及菲律宾裔艺术家珍妮弗·沃福德(Jenifer K Wofford)作品《看图识案》(Pattern Recognition),后者的创作灵感来自九位曾活跃在旧金山湾区的美国亚裔艺术家的名字与作品。
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全新的当代艺术展厅正展出张小夏创作的三联壁画《我曾、我是、我将》© Asian Art Museum
持续活跃在中美博物馆界交流第一线的许杰认为,“国家与国家之间冲突愈加激烈或者关系恶化的时候,文化的交流更重要”。艺术既可以“锦上添花”,也能够“雪中送炭”,而博物馆作为民间机构注重的是民众与民众之间的交流应该持续不断。
Q =《艺术新闻》
A = 许杰,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馆长兼CEO
Q:您是在怎样的背景下发出《停止针对亚裔的仇恨暴力》这封反对种族主义和仇外心理的公开信的?
A :我写这封信并非偶然事件。我们博物馆早先就对针对亚裔的歧视和暴力有所表述;一年多以前我们对“黑人的命也是命”的黑人平权运动也作出强烈的发声。亚洲艺术博物馆一直以来都在通过艺术的语言来进行社会公平正义、平权、反歧视、反暴力等方面的活动。正因我们团队已有过不少发声,所以在这次亚特兰大惨剧发生后,我们能迅速推出这一声明,谴责针对亚裔的暴力和歧视。亚洲艺术博物馆作为一个亚洲文化和艺术的平台,有义务在第一时间发声。声明发布后,我们收到了来自社会各界的正面反馈,包括许多观众、博物馆的会员以及社区、其他机构的员工等。同时,我们不光自己发声,也提供了许多在第一线的机构的资源,让大家可以进行捐助,或者直接参与相关的活动。我们也会通过艺术家活动和座谈来扩大此次事件的影响力——不光是亚裔的艺术家,也包括其他族裔的艺术家。
Q:您认为此次的亚裔反歧视反暴力运动会对整个亚裔社群带来怎样的影响?
A :我在美国生活了三十年,没有一次的经历像这一次这样强烈。这一次枪击案很惨烈,对整个亚裔群体有持续的影响。许多人对亚裔有“模范少数族裔”的迷思,认为亚裔在美国是一个整体收入和教育程度较高,但是政治参与程度较低的群体。美国主流社会往往会强调这一方面。但其实在各地的唐人街或者新移民的所在地,亚裔的低收入人口比例很高。所以我们这一次的努力也包括打破“模范少数族裔”的这个神话。这个神话似乎让我们亚裔觉得很自豪,但实际上掩盖了大的问题,让亚裔得不到社会主流的同情。主流社会认为种族歧视是针对黑人的,与亚裔没有关系。但在这次惨案之前,针对亚裔的暴力也有很多,只是很少能得到报道。这一次,主流媒体的报道力度同样不够。
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希望之后:抵抗的影像”(After Hope: Video of Resistance)展览呈现50多部来自亚洲和亚洲移民社群的短片,同时开展还有圆桌讨论和线上平台展示 © Asian Art Museum
但此次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们有了社交媒体的平台,每个人、每个机构都能发出自己的声音,或者彼此推动,作出更大的发声。过去美国历史中对华裔的边缘化,与华裔自己不发声有很大关系。所以现在我们必须主动争取话语权。我最担心的是过了一阵,亚裔又安静下来了,一切重归故旧。但这一次我认为会有所不同,因为此次不管是社群中的草根个人、第一线受到打击的社区,还是在高校和科技行业的精英亚裔,都提升了反歧视的意识。因为这是对我们整个族裔的威胁。虽然亚裔是一个非常大的概念,各个族群之间也有矛盾,但这一次亚裔都能求同存异,共同努力。虽然未来很难预测,但我对亚裔反歧视运动很有希望,就看我们要怎样持续的努力。
Q:在这一次的反对种族歧视和暴力的运动中,亚洲艺术博物馆做出了哪些努力?
A :我们要做的事情,首先是通过艺术项目提升人们对亚裔艺术家的认知度,并改变整个美国艺术史的主流,这不光关系眼前的事件,更是长远的使命。其次,亚裔反暴力歧视的相关内容,我们会持续地做下去,这样才有可能长久地改变格局、长远地提升亚裔在美国的整体地位。目前亚裔在美国像是“隐形”的,不管是在政治上还是在文化艺术上的主流,都对亚裔视而不见。即使一部分杰出的亚裔在多个领域出类拔萃或担任机构领导,但这不等同于亚裔作为一个族群全面进入美国社会的主流。亚裔要真正成为美国社会平等的一员还有长远的路要走。所以我们目前针对反歧视,反暴力的努力都不光有眼前的意义,也有长远的意义。
Q:亚洲艺术博物馆最初的建馆宗旨是什么?在博物馆的发展过程中发生过哪些重大的变化?
A :亚洲艺术博物馆是1966年开放的。和美国大部分博物馆一样,它建馆初始是来自于私人捐赠。捐赠者是担任过国际奥委会主席的艾弗里·布伦戴奇(Avery Brundage)。他的收藏非常好,但是他的操守有问题,是个种族和性别歧视者,我们前一阵子针对他做了很严肃公开的回应。建馆当初的宗旨确实是增加文化之间的交流,但文化交流的参与者主要是美国主流社会的白人。在博物馆建馆早期的几十年里,董事会里只是象征性地有个别华人参与,其余都是白人。可以说,当年的亚洲艺术博物馆是由白人收藏,又主要为白人的享受而陈列的博物馆。虽然它对大众开放,但亚裔在这里并没有归属感。
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图片来源:Wikipedia
在我(担任馆长)以前,亚洲艺术博物馆从金门公园搬迁到了我们现在的市政广场,一步步地往前走。我的工作并不是完全的革命,而是改革,我们研究了社区的历史、博物馆的历史、观众的历史等等。而我的愿景就是要让亚博进入二十一世纪,并且必须要为我们的社区服务,首先要为亚裔的社区服务。现在我们的董事会里,有一半以上是亚裔;以前女性很少,现在一半以上是女性。董事团在很大程度上能决定博物馆未来的发展方向,所以谁担任董事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Q:博物馆的新馆和老馆之间是怎样的关系?新馆在馆藏和策展方向上对于亚裔在美国的处境有哪些呼应和观照?
A:在博物馆的定位上,我最重要的努力是要让亚博进入到二十一世纪,“亚博为人人”,即进入“当代”。“当代”的概念不仅指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也包括我们呈现任何地区、任何时代的艺术,其体验必须都是当代的。
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当代艺术新馆将于今年夏天开放 © Asian Art Museum
亚洲艺术博物馆的收藏以古代艺术为主,但我们对古代艺术的体验必须是当代的,因为古代艺术也能生发出当代的意义。举个例子,我们博物馆最著名的,以犀牛为造型的青铜器小臣艅尊,能联系到当代动物保护和环境保护的议题。艺术的生命力是无穷的,关键就在于我们怎么认识它,以及提出什么问题。每一代人都有自己新鲜的问题,都能找到新的体验。所以,从这个层面讲,新馆和老馆是没有分别的。老馆中的固定陈列都是传统艺术,现在我们有了专门的展厅来陈列博物馆不断增长的当代艺术收藏。实际上,许多当代艺术的灵感来源于古代的艺术。任何艺术家都会受到他所在的文化环境和种族背景潜移默化的影响。没有所谓的完全的革命、革新。所以即便一件作品看起来是在背叛传统,它实际上还是对传统的延续和对话。
小臣艅尊,商晚期,青铜,1843年山东寿张梁山出土,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藏 © Asian Art Museum
此外,我们的新馆也很强调艺术和科技的综合。许多观众认为teamLab的作品很前卫,果然如此,但他们的图像语汇其实来自日本传统艺术,是传统与当代,艺术与科技的综合。我们馆门口即将放置的一件作品是中国美院毕业的艺术家任天进的一件太湖石作品。但仔细看它是两个字“东风”:上面是“东”字,下面是“风”。这是书法和太湖石的综合,用金属来制作完成的。
Q:亚洲艺术博物馆未来的主要发展方向是什么?
A:与亚裔艺术家合作来推动亚裔发声,这是我们亚洲艺术博物馆进入二十一世纪很重要的任务。55年前,亚洲艺术博物馆建立之初,我们只收藏在亚洲地区创造的古代艺术品,同近代当代基本无关,也同亚裔美国艺术家没有关系,因为亚裔美国艺术家从国籍上来看是美国的艺术家,所以以前我们博物馆不收藏他们的作品,我认为这应该完全改变。我们博物馆必须要进入到二十一世纪,我们是一个全球性的博物馆,但我们以亚洲的视角来看全球。我认为全球化永远是从自己的邻里开始,那我们的邻里是什么?就是我们的亚裔社区。我们第一个服务的对象、第一个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我们的社区而存在,然后再扩大,到整个地区、到全美国、到全球。
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正在展出的“郑重宾:我寻找天空”(Zheng Chongbin: I Look For the Sky)展览现场© Asian Art Museum
我们不光自己要发声,同时也敦促行业中的其他机构发声。美国艺术博物馆馆长协会是美国艺术博物馆界具有政策指导意义的机构,我是协会成员,也担任过轮值董事,前几天我刚同他们联系,促动他们就反对歧视亚裔发声,4月1日他们发声了。
Q:目前亚裔艺术群体在美国的艺术机构中处境是否有所改善?
A:我觉得现在美国的许多艺术机构,即使以全球艺术为范围的纽约MoMA和以美国艺术为对象的惠特尼美术馆,留给亚裔美国艺术家的空间和平台都不是很多。美国的亚洲当代艺术界主要关心的是在亚洲的当代艺术,而非亚裔美国艺术家创作的当代艺术;而亚洲的博物馆,无论是中国、日本或其他地区要做一个美国艺术家的展览,也很少会想到亚裔美国艺术家。所以我认为亚洲艺术博物馆的主要工作之一,是要为亚裔美国艺术家提供一个平台。
Q:为什么美国当地的博物馆中很少有亚裔美国人的作品,而相比之下来自亚洲艺术作品更多?
A:一方面,来自亚洲的艺术是国际艺术,有着独特的吸引力;另一方面,有来自商业平台的作用。不少画廊对推动亚洲的艺术家很活跃,相比之下,对亚裔美国艺术家的关注就远远不够。艺术是一个生态圈。许多新生代的艺术家是通过本地或本国的美术馆、画廊或者拍卖行进入人们的视野,有着本地区的平台,诞生本地的明星。这样也就必然引起美国的博物馆、美术馆的关注,影响他们的选项。而亚裔美国艺术家在美国的艺术生态环境中缺乏宽广的平台。所以我认为这是艺术生态环境的问题,我们每个机构都是这个艺术生态的有机环节,就像轴承一样,套在一起,每个轴承都有责任、都有问题、都需要改革。我们在美国的亚裔美国人,要一起运作和推动,无论在哪个环节中,都要尽自己的一份努力来推动亚裔美国艺术家进入主流,我认为这在将来是很有可为的。
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正在展出印度加尔各答艺术家Jayashree Chakravarty作品《个人空间》(Personal Space》,2001年 © Asian Art Museum
Q:亚洲艺术博物馆目前的观众构成大概是怎么样?如何才能争取到更多的观众来关注亚裔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
A:从观众的族群上来说,亚裔占约三分之一,与亚裔在旧金山地区居民中的比例很接近。白人观众占40%左右,其他族裔加起来一共20%左右。同50年前比,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当时亚裔的比例非常少,因为他们没有现在这种归属感。从教育程度这方面来看,我们的观众的受教育程度普遍比较高。但美国的公立教育系统中不教授亚洲文化艺术,所以我们将来努力的方向也包括让亚洲艺术文化进入美国文化的日常,从小开始教授孩子亚洲文化。我们博物馆现在不断同旧金山的公共教育系统进行配合,我们也提供讲解和见习的项目等等。现在旧金山湾区的公共学校系统中包含了亚洲文化艺术,但是美国其他地方基本是没有的。
Q:您认为此次亚裔反歧视运动和去年的“黑人的命也是命(BLM)” 运动有什么相同和不同之处?
A:本质上来看,这两次运动的性质是一样的,都是少数族裔受到歧视和暴力。所以我们亚裔也是“黑人的命也是命”的一个联盟。亚裔的主流一直很支持黑人的平权运动,黑人的主流也同样支持亚裔的平权运动。不同之处在于,黑人受到的歧视在美国人人皆知,而亚裔受到的歧视则是隐形的,社会往往视而不见。在这一次惨剧之后,我们希望民众,包括非亚裔的民众,认识到严重性。另一方面,歧视亚裔、暴力攻击的不少也是黑人。我们不能回避这个问题——处于社会劣势的少数族裔之间往往也是有矛盾的,甚至是剧烈的冲突,比如90年代初在洛杉矶的韩裔和非裔之间的冲突。我们一方面要将犯罪的个人绳之以法,但同时我们不应该忘记,整个社会以白人为主的权力结构是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
Q:60年代末,美国的社会运动也很活跃。您觉得当时的社会运动和当下的状态有怎样的区别?
A:任何一个社会运动都没有完成时,它永远是进行时。60年代以来的民权运动、女权运动、环境保护运动,对当时固化的美国社会进行了影响深远的重塑。今天美国的移民人口比60年代增加了很多,这又是一种进步。我个人永远对未来抱有希望。现代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网络平台给了人们一个相对更加平等的发声机会。但是如果亚裔不主动地参与发声,有这些平台也就没有意义。所以,这一次虽然还没有到60年代的程度,至少我觉得过去一年,可以说是在我美国生活三十年中,意义最重大的一年。过去的一年美国社会面临了三重危机:生命危机、经济危机、社会危机。我觉得它会是一个转折点。
Q:去年由于疫情,中美之间的航班减少,中美关系也更紧张了。根据您多年的经验,您如何看待当下的中美之间的文化交流?
A:我认为国家与国家之间冲突愈加激烈或者关系恶化的时候,文化的交流更重要。民众与民众之间的文化艺术交流,是同政府与政府之间的冲突并行的,甚至可能是超越的,百姓和百姓之间的交流不应该断绝,交流越多越可以增进彼此的了解。所以,我们不仅要更多地做亚裔美国艺术家的当代艺术,也要更多地引进亚洲地区的艺术展览。这对反亚裔的暴力也会起到作用,因为许多歧视的根源是出于无知和恐惧,对不了解的,对陌生的人和事的恐惧固化,进而变成了一种仇恨。我希望艺术能够润物无声,增加民众对亚洲艺术的了解和欣赏,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东西,在里头我也可以看到自己。
3月4日重开后的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 © Asian Art Museum
让亚洲艺术进入生活,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我一直觉得国家和国家之间有重大庆典的时候,往往会用艺术文化来作为庆贺, 像是锦上添花;而彼此有矛盾, 需要破冰时,也往往会通过艺术,好像雪中送炭。我们博物馆作为民间机构注重的,是民众与民众之间的交流应该持续不断。所以两个国家现在这种紧张态势完全不影响我们和中国的博物馆的相关合作,比如我们现在正在筹备一个来自湖北的曾国和楚国的考古艺术展。我和中国博物馆界专业方面的交流也很多,分享美国博物馆营运的理念和经验,或许对中国博物馆事业的发展有点借鉴的作用。
Q:《艺术新闻》有许多在海外的中文读者,您有什么话想对这些读者说吗?
A:我希望世界各地的读者都能更关注亚洲艺术博物馆,也更多地给我们提供反馈。希望我们群策群力。同时,在目前这种亚裔受到严重歧视和暴力的状态下,我想向每一位华裔、华语的读者都提这样一个问题——“我应该做什么?” 这是一个必须要提的问题,我们每个人必须给出自己的答案。我们不能再置身事外了,因为这不光关系到今天这一代人,也关系到以后的每一代;这不光关系到今天的美国,也关系到将来的美国;这不光关系到今天的世界,也关系到未来的世界。
ZOOM 提问与讨论 / 叶滢、童亚琦、房璐
撰文 / 房璐
编辑 / 童亚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