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颇。来自阿迦汗文化信托（AKTC）的专家们正在呼吁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类文明遗产保护相关组织支持阿勒颇这座古老的城市的重建，并将之称为“刻不容缓的人道主义需求”（urgent humanitarian need）。
▲ 阿迦汗文化信托正在进行修复的 Beit Nizam 宫殿主厅，图片来源：AKDN
阿迦汗文化信托在过去的7年内见证了叙利亚内战，也经历了巴沙尔·阿萨德政权被大范围制裁的时期。现在这个总部位于日内瓦的组织正在这片既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世界遗产、又在2012年至2016年间一直经历着战乱的364公顷的土地上开展试点保护项目。这家信托公司还着手为叙利亚当局起草一份五年规划，其中指出，保护文化遗产是叙利亚社会与经济重建的重要催化剂。
▲ 叙利亚战前战后景象对比，图片来源：telegraph
“这座城市已经准备好接受帮助了。”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助理暨 AKTC 领导委员会成员弗朗西斯科·巴达林（Francesco Bandarin）说道。他还认为，在叙利亚政府军与反对派休战的18个月之后，阿勒颇的历史中心——中世纪以来便一直有人栖息于此的阿拉伯建筑杰出代表——所遭到的破坏，让人想起二战之后废墟般的德国城市。“重建工作需要许多个五年总体规划，并不仅仅只是一个。”
▲ 叙利亚战前战后景象对比，图片来源：telegraph
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于巴林举办会议（持续到7月4日）之前，巴达林表示：“阿勒颇的历史遗产尚未得到本应来自国际社会的帮助。”机构官方提出的团结起来并谴责破坏行为的表态，与其实际的工作成果之间相差太多。巴达林还引用了1972年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布的世界文化遗产公约的原文：“我相信我们都认同这个国际公约有义务保护世界各地的文化遗产，无论它在哪。”
▲ 位于迈斯亚夫的历史城塞，图片来源：AKDN
“阿勒颇值得来自全球资源的帮助，” AKTC 的总经理路易斯·蒙雷尔（Luis Monreal）说道，“不仅仅因为其独一无二的文化遗产，还因为人们已经渐渐回到故乡阿勒颇，这是一个刻不容缓的人道主义需求，能为阿勒颇的人们带来更多的机会。”这种对于本土社群的关注也是 AKTC [由伊斯兰教伊斯玛仪派领袖建立的私人阿迦汗发展网络（Aga Khan Development Network）的旗下机构] 城市重建项目的重要特色。它的历史城市项目包括在开罗和喀布尔建造了郁郁葱葱的公园，以及在新德里修缮了莫卧儿皇墓。
▲ 修复后的新德里莫卧儿皇墓，图片来源：telegraph
这家信托公司在1999年进入叙利亚，当时叙利亚政府邀请它与叙利亚文物与博物馆总局（DGAM）共同修复位于阿勒颇、萨拉赫丁与迈斯亚夫的历史城塞。蒙雷尔说道：“我们即使在战时也如往常一样坚持运营。”在2016年，该信托公司、DGAM 和叙利亚发展信托公司（一个由第一夫人阿斯玛·阿萨德支持的 NGO）结成合作关系。蒙雷尔透露道：“在时机成熟时，三家组织将共同探讨阿勒颇的重建工作。”
▲ 位于阿勒颇的历史城塞，图片来源：AKDN
对于那些批评 AKTC 与被制裁的政权合作的声音，蒙雷尔解释道，AKTC 是一个单纯的做事机构，没有任何政治上的企图。它与当地组织与政府的合作以不受政权更替的影响：“当前的叙利亚政府没有接受我们任何补贴或者资产。”该信托在两年前的得到了瑞士外交部的背书，以保证信托的活动不会被视为违反了制裁规则。
▲ 受损严重的倭马亚清真寺，图片来源：thantiquitiescoalition.org
AKTC 项目“阶段零”（Phase zero）在叙利亚政府重获阿勒颇控制权的几周后（2016年12月）便开始了。该信托与一家法国初创企业 Iconem——该公司擅长遗址的3D建模——合作，在三个最急需重建的区域进行损害状况的分析：西边的露天市场和倭马亚清真寺（the Umayyad mosque）、城塞及东边的历史居住区。由 Iconem 公司使用无人机拍摄的照片被用来制作数码3D模型以指导重建工作。
▲ Iconem 公司为阿勒颇文化遗产制作的3D模型，图片来源：Iconem
蒙雷尔分享说：评估结果显示老城区并未“无可挽回”，但是各个区域的损害情况不同。大约20%的城市建筑已经倒塌或遭到严重毁坏。一条长98米的市内露天集市是第一个重建工作试点。长达1.2万米的迷宫般的集市曾见证了几个世纪的人声鼎沸，直到其在2012年遭受战火。
▲ 2010年，阿勒颇的集市人来人往的盛况，图片来源：TAN
AKTC 的现场项目经理蒂埃里·格兰丁（Thierry Grandin）透露道：一个有当地机构与居民参与的为期8个月的修复项目自今年7月开始。为了达到国际标准，商店所有者同意拆掉违建部分，同时公用设施公司将翻修自来水、下水道、电力与通讯系统。
格兰丁认为集市是修复工作的最佳切入点，因为它还保持着“相对较好状态”。而且集市的重建也会对当地社群产生立竿见影的影响，能够刺激经济发展、增加工作机会。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集市重建也有相当的重要性，能够重整当地社群并吸引更多人参与到重建工作中。
▲ 2017年，阿勒颇的集市清理完废墟后，空荡荡的场景，图片来源：theartnewspaper
至于城塞修复工作，当前有40位叙利亚人正在学习石工技术，还有59位当地居民参与石制建筑修复研讨会。这个培训项目得到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支持与拨款，因为项目“所支持的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指代石工技术），对于重建物质文化遗产（指代城塞）来说相当关键。”受训者现已修复了奥斯曼风车（Ottoman windmill）与一部分的阿尤布宫殿（the Ayyubid palace）。
▲ 经过修复后的阿尤布宫殿入口，图片来源：wmf.org
单单凭借 AKTC 的努力是不够的，”格兰丁说道，“阿勒颇需要更多的机构与专家的支持，尤其是城市设计方向。”该信托公司对于三个主要区域的重建预算为7500万美元。但是先前与欧洲政府达成的资金合作项目要等到政治情况好转后才能落地。
“这并不是很多钱，”格兰丁说，“许多国家和私人捐赠都有能力提供资金和技术上的支持，就像它们对这个地区的其他城市做的那样。”（撰文/Hannah McGivern 翻译/娄依伦、谢斯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