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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1875年有四百两银子,买《长江万里图》还是京城四合院?白谦慎笔下的晚清官员收藏

Apr 12, 2017   白谦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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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谦慎

艺术史学家,浙江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教授,曾任哈佛大学艺术与建筑史系客座教授,获波士顿大学艺术史系终身教职,著有《与古为徒和娟娟发屋》《傅山的交往和应酬》等。

金石书画是中国古代文人的主要艺术爱好,一些文人在科场成功、进身官场后,也依然保持着这一爱好。所以,在古代,许多重要的金石书画收藏者是官员。笔者近年来关注晚清官员吴大澂及其友人的艺术创作与收藏活动,得到一个初步的印象,晚清的一些高官(至少是我所研究的那些人)平素颇能自律。以下举几个他们收藏古董的例子。

2▲ 吴大澂

1873年,吴大澂出任陕甘学政,这对于喜欢收藏古董的他来说,真是一桩美事。陕甘的物质条件虽远不及吴大澂的故乡苏州,但陕西自周秦至汉唐,都是政治文化的中心,出土古董最多。吴大澂到陕西后,不但从古董商处积极购藏,也和当地的收藏家多有交往。在致友人的一封信中,吴大澂说当地的收藏家颇愿意对他出示自己的藏品,因为他们知道他不是一个巧取豪夺的官员。

3▲ 愙鼎,也称师眉鼎,现藏南京博物院

愙鼎:通高23.2厘米,口径19.9厘米,腹深12.8厘米,重2.9公斤,下腹向外垂,双立耳,因鼎腹有铭文称帝及“周愙”诸文字:“祝人师眉赢/王为周愙,赐/贝五朋,用为宝/器,鼎二、 二,其/用享于厥帝考”,故名“愙鼎”,乃重要之古代青铜礼器,清末为陕甘学政吴大澂在西安以百金购得。吴氏得此鼎后,极为宝爱,故又自号曰“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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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澂曾作《愙鼎歌》作长篇吟唱,以抒心怀:殷王元子周王臣,白马翩翩来作宾。一鼎流传廿八字,岿然四十九庚寅。帝辛酗酒商俗靡,玉杯象筯今已矣。汤孙文献有宋存,删书不删两微子。岂知阙里编诗年,商颂十二亡七篇。况历祖龙一燔后,壁经鱼豕空拘牵。尊彝文字相假借,马郑惊疑渊云咤,摩挲一器几千春,虢盘齐罍今无价。使者采风入西秦,披榛剔藓搜奇珍……分明帝考与周愙,许书从客左从各,为宫为格词不文,非陈非杞器谁作?

后此鼎传于吴大澂之孙吴湖帆之手,对其宝爱有加。期间因乱曾一度失去,但终得复归原主。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吴湖帆将此鼎捐献与苏南文物管理委员会,现为南京博物院之珍藏,亦称“师眉”。

当时在京城的官员,喜欢逛琉璃厂买古董,古董商们也不时把金石书画送到官员的家中请他们挑选。晚清一些京官在日记和信札中记录了自己和古董商打交道的经历,从中也颇能看出他们平素的待人处世风格。比如说,被吴大澂尊为老师的潘祖荫,在1872年写给吴大澂的信中抱怨:“市侩居奇种种,可恨,尽已挥斥矣。囊已罄,而索值者动辄盈千累百,真不顾人死活也。”潘祖荫是晚清的大收藏家,1872年的官职是户部左侍郎,是政府高官,但对古董商的漫天要价也甚是无奈。

5▲ 潘祖荫

在晚清名宦翁同龢的日记中,也有不少和古董商讨价还价的有趣例子。1867年正月十四日,翁同龢在琉璃厂见到一本汉代礼器碑的旧拓本,古董商索价四两银子,翁同龢把拓本带回家观赏后,出价三两,古董商不同意,翁同龢就把拓本还给了古董商。这一年,翁同龢在翰林院任侍讲,已经是同治皇帝的老师,每日出入紫禁城。但是,面对高官的讨价还价,古董商少一两银子都不卖。而翁则觉得不划算,也就没有成交。

6▲ 翁同龢

1875年初,同治皇帝驾崩,已是内阁学士的翁同龢又成了光绪皇帝的老师。这年的三月中旬,他在琉璃厂的博古斋见到了清初名画家王翚(字石谷)的《长江万里图》长卷,叹为“天下奇观”,古董商开价一千两银子。二十多天后,古董商把王翚的长卷送到翁同龢的家中,翁同龢爱不释手,晴窗之下,反复展玩。由于晚清古董商开价常常远远高于他们实际上愿意出售的价格,所以,把玩一日后,翁同龢便出价三百两。古董商不接受。翁同龢的日记记载:“贾人持石谷卷去,非四百金不售也,为之悒怏。”郁闷之极又渴望之极,翁同龢最终还是让了步,接受古董商开的价,以四百两银子购得《长江万里图》。这笔钱在当时的京城大约可以买一个四合院。

7▲ 王翚《长江万里图》(局部),清朝,私人收藏

此卷作于康熙三十七、八年间,正是王翚完成《南巡图》名动朝野荣归故里之时。画从长江下游入海处起,至重山密岭流泉百道的大河源头止。山间栈道连云,巉岩踑踞;江上帆樯如林,网张舟驰;两岸城郭相望,村舍比连。峰峦树色,各极其态;舟车商旅,屈指难数。全图长五丈有余,构图繁密,皴染周至,气象宏深。自云“凡七月而成,”可见其用心之专与用力之勤。

8▲ 王翚《长江万里图》(局部),清朝,私人收藏
与前代很多写《长江万里》的画家一样,石谷并未寻流溯源地考察过长江,不过借此画题,寄托对壮丽山河的赞美而已。因是写意,观其气势,赏其丘壑,玩其笔墨,便得。若以地质、地理学方之,则误。

这是翁氏非常得意的一件收获,不惜以重金购之,并在此卷木匣盖上题诗一首:“长江之图疑有神,翁子得之忘其贫。典屋买画今几人,约不出门客莫嗔。”

由于这些高官在买卖中不霸道,一些了解主人爱好的仆役们也斗胆跃跃一试。翁同龢1893年十月的日记记载:一个姓郑的工匠拿着一本董其昌在金笺上作的书画册页来求售,开价八十两银子,翁同龢觉得其艺术品质甚佳,但“价高不能得”。

潘祖荫、翁同龢、吴大澂都是苏州人(翁之家乡常熟属苏州府),也都被后来的人们归为清流(这种概括是否准确有待讨论)。潘祖荫于1890年去世。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翁、吴皆为主战派,战败后,颇受诟病。这些官员的政治理念和作为与他们的金石书画爱好之间究竟有何关系,本是一个有意思的学术课题。不管我们的研究结果怎样,我们对他们的历史评价又如何,作为政府高官,平素不骄横跋扈、不倚势凌人,他们的接人待物之道也就颇有可取之处了。(撰文/白谦慎)

*本文转载自浙江大学艺术博物馆微信公众平台“游于艺”白谦慎专栏,转载请联络“游于艺”公众号获得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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