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6公顷的新加坡滨海艺术中心(Esplanade)包含了世界级的表演空间,自2002年落成以来成为新加坡的标志性景点)
尽管国际经济衰退,但仍然有大量的公共和私人投资参与建造在基辅、圣保罗、首尔、科威特市、香港、新加坡、达拉斯、阿布扎比、多哈和迪拜等不同城市的文化区,这些文化区的总支出将高达数百亿美元:光是香港的西九龙艺术区的独立估算成本就将在216亿港元以上,而在阿布扎比的萨迪亚特岛(Saadiyat Island)将耗资至少55亿阿联酋迪拉姆(91亿人民币)。
新城市基金会于6月在圣保罗举办的一次会议上,就这些文化区的长期生存能力进行了辩论,同时,这次会议上还创建了一个新的论坛。全球文化区网络(The Global Culture Districts Network)创建者、咨询顾问阿德里安·埃利斯(Adrian Ellis)认为建立一个全球的网络是必须的,但是这些艺术区“非常难做好,一旦犯错又会面临高昂的经济代价和尴尬的政治问题”。
城市文化区的模板,包括从伦敦于1950年设立的南岸艺术区(South Bank)到芝加哥1997年建立的千禧年公园。一些国家的中央政府正在规划设计和开发建设未来的文化区,而部分地区和城市也在追求由自己独立完成这类项目,或者采用公共和私人合作的方式。达拉斯艺术博物馆的馆长以及达拉斯艺术区的主席马克斯韦尔·安德森(Maxwell Anderson)认为:“这里没有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公式,因为变幻莫测的大众旅游热点、人口迁移的变化和资本投入都可能很快地孵化或者毁灭一个项目。”
规划者们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是这些文化区是为何建立,选址何地,如何发展以及他们应该针对当地观众还是国际游客。在2010年,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经济学教授安·马库森(Ann Markson)在一篇共同署名的文章中写道:“需要把城市和国家文化区以及文化活动聚在一起吗?或者应该鼓励在街道社区或者一系列小城镇开展各种零散的文化活动?文化区的标签暗示其他社区对文化并不感兴趣,这或者会简单地让整个城市的投资改变方向。”
在主要的国际大都市,如伦敦,创建文化区的概念显得有些过时。很多新兴的文化区都集中了大量的文化中心。在20世纪70年代,达拉斯将其主要艺术机构从城市的不同地区搬迁至市区的东北角。这个区域的艺术机构如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包括1984年迁入的达拉斯艺术博物馆,以及2003年建立的纳什雕塑中心(Nasher Sculpture Center)。社会对这个庞大的艺术集合体,反馈不一。“这些建筑本身就是争奇斗艳的堡垒——设计得好像宏伟的古迹,而非友善的公共场所。”《经济学家》杂志在2011年如此评价道。当然从另一方面看,每个人都知道它在那里。
2004年阿布扎比旅游局开始将萨迪亚特岛开发成一个拥有新的文化区的世界级旅游目的地。一些新博物馆的建设被列入日程——阿布扎比卢浮宫预计于2015年完工。阿布扎比在一个迄今为止缺乏博物馆文化,并且并不具备西方艺术普及教育基础的国家创建大量的参观者是一场赌博。
香港也是类似的情况,但是西九龙文化区管理局行政总裁连纳智(Michael Lynch)认为:“香港一直被金融、美食和购物所占据。我们需要改变这个公式。”他说:“西九龙文化区的成功对于城市的长远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近日西九龙文化区管理局刚刚宣布视觉文化M+博物馆的获选设计方案,预计M+大楼在2017年落成,西九龙艺术区的建设也面对建造成本上涨的压力,2008年香港立法会通过216亿港元拨款以落实西九龙计划之后,管理局也在争取其他资金来源,例如捐款和通过给予某些设施命名权取得赞助,有限度放宽总楼面面积以及建筑物高度限制的做法增加总楼面面积,从而发挥西九龙用地的发展潜力。曾经管理过伦敦南岸艺术区的迈克尔·林奇在接受《艺术新闻》的采访时曾表示,希望在西九龙的融资和经营方面摸索出公共与私营机构合作的“香港模式”。
私人投资的参与也争议颇多。上海徐汇区正在建设中的“西岸文化走廊”将开发成为电影制作室和博物馆的聚集区。这个文化区中目前已成立的私营美术馆包括收藏家刘益谦和王薇夫妇成立的龙美术馆,由印尼华人收藏家余德耀创立的私人博物馆也将会是整个区域“文化走廊”的一部分。私营艺术机构的专业水准和可持续性经营,既是这些机构本身要做的功课,也是城市文化区需要继续解决的问题。这个文化区域还将包括保税港,并提供相关的艺术品仓储服务。
“文化机构和商业的混搭是健康且有效的,这能够维持公众的持续参与。如何取得平衡是开发这些地区需要面临的挑战,也是新的文化网络的核心愿景。”马克斯韦尔·安德森说。
全球文化区网络的创建者阿德里·安埃利斯认为,文化区积极的一面是能消除阶级差别和种族隔阂,实现大众民主化。因此,成功的文化区也是强有力的政策工具。对于城市规划者来说,文化区有助于建立社区和社会资本;对于社会学家来说,文化街区可以阻止社会失范;对于经济学家来说,文化区是创造力的孵化器和温床,能吸引那些身价不菲的客户;对于政治家(或者符号学家)来说,文化区交织着复杂的愿望,有助于认同的建立。然而,也有可能在付出昂贵的代价和经历政治上的尴尬之后,结果并非如人所愿。
世界各地有很多类似的街区正在规划建设:阿布扎比萨迪亚特岛文化特区、北京奥林匹克公园、美国达拉斯艺术区、香港西九龙文化区和新加坡的滨海艺术中心,这些较为人所知;除了这些国际性都市,更多的城市也正在卷入这个艺术区兴建的大潮,基辅、科威特市、长沙、成都、杭州正在跃跃欲试。撰文/Gareth Harris 译/田园,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