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4日，维也纳现代艺术博物馆在今天举办名为“身体·心灵·禁忌”的展览，呈现了维也纳行动派（Viennese Actionist）代表人物赫尔曼·尼特西（Hermann Nitsch）、君特·布鲁斯（Günter Brus）等艺术家的作品，这批艺术家以激进的表达和对社会禁忌的挑战而闻名。《艺术新闻》采访了艺术家赫尔曼·尼特西，他讲述了早期维也纳现代主义对行动派的影响。
▲ 君特·布鲁斯的作品《绘画－画于自身－自我肢解》，1965
▲ 彼得·维贝尔（Peter Weibel）与维丽·埃克斯珀特（Valie EXPORT）的作品《Aus der Mappe der Hundigkeit》，1968
维也纳。1975年，卡洛琳·史尼曼（Carolee Schneemann）将自己赤裸的身体涂满泥巴，并从阴道中缓缓掏出一张写有诗歌的纸，这个极具争议性的行为包含了维也纳行动主义的关键词：身体与禁忌。
早在那之前，艺术家们就已经将身体当作激进表达的试验场。古斯塔夫·克林姆特（Gustav Klimt）、埃贡·席勒（Egon Schiele）、奥斯卡·柯克西卡（Osaker Kokoschka）、理查德·格斯特尔（Richard Gerstl）和其他早期维也纳现代主义的开拓者们用粗陋的笔法描绘赤裸的消瘦身体，表现人的身体在身心痛苦之下的脆弱，超越了以往的程度。
但是，维也纳行动派（Viennese Actionist）在这些观念上走得更远。维也纳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Moderner Kunst）在3月4日举办“身体·心灵·禁忌”（Body，Psyche and Taboo）的展览。展览首次呈现了赫尔曼·尼特西（Hermann Nitsch）、 鲁道夫·施瓦茨科格勒（Rudolf Schwarzkogler）、 奥图·穆厄（Otto Muehl） 、君特·布鲁斯（Günter Brus）等艺术家的作品。他们吸取了前辈们革命性的艺术创作，以萨满巫医一般的角色治愈曾受战火蹂躏的奥地利社会。
维也纳行动派是二十世纪最激进的艺术运动之一，即使在当下仍具争议性。在60年代初，它的主要领导君特·布鲁斯（Gunter Brus）等人，用身体的实际行动跨越了绘画的界限。他们的目标是用多维的感官和心理现实，来引导人们直面那些悲惨的、难以忍受的和禁忌的社会现实，用艺术的表达方式强化人们对此的反应。这些艺术家激进而不愿妥协的诉求在艺术史上独树一帜，他们的作品引起公众哗然与丑闻，但同时激发了关于社会禁忌的讨论。
▲ 赫尔曼·尼奇（Hermann Nitsch）的作品《1.行动》（1. Aktio），1964
赫尔曼·尼特西以在作品中使用鲜血和动物尸体而闻名，他接受了《艺术新闻》的采访，并谈论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艺术家们对他产生的影响。
赫尔曼·尼特西谈早期维也纳现代主义对行动派的影响
赫尔曼·尼特西（Hermann Nitsch）
维也纳行动派先驱、奥地利艺术家
Q：克林姆特、席勒、柯克西卡这些艺术家们，对行动派产生了什么影响？
A：在奥地利内战和法西斯统治期间的艺术停滞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所谓的先锋艺术，那是一段空白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实际上，克林姆特、席勒、柯克西卡、格斯特尔，以及弗洛伊德、维特根斯坦和特拉克尔等人，还有第二维也纳学派的阿诺尔德·勋伯格（Arnold Schönberg）、阿尔班·贝尔格（Alban Berg）和安东·韦伯恩（Anton Webern），这些人的激进气质对我们的影响很大。对身体的形象化表达、潜意识的力量，以及对“无调性”（atonality）的趋近，使我们成为今天的样子。我们都深受那个激进年代的影响。
Q：在这些早期的维也纳现代主义者中，对你个人影响最大的是谁？
A：对我产生影响的艺术家实在太多了， 包括巨石阵的创作者，甚至一些根本不存在的艺术家。但是仅就现代主义而言，克林姆特对我的影响最大。他的风景画一直被我当作一种“冥想模板”（meditation templates）。在他的画里，空间中的第三维被某种不可思议的第四维取代了。空间塌陷之后，我们取而代之所看到的是一个多维的、充满东方想象的画毯。我也很喜爱克林姆特的早期作品，比如维也纳大学天花板上的壁画，但是后来被纳粹毁掉了。这些作品是“新艺术运动”（Jugendstil）最极致的体现。伴随着分离派运动迸发的，是哲学和形而上学。
Q：维也纳现代艺术博物馆将会展出你的哪些作品？
A: 以照片为主，记录我的那些极端行为表演。也会展出一些文献，关于我早期的身体艺术和《狂欢神秘剧场》（Orgies Mysteries Theatre），这是当时一场为期6天的表演。另外会有我在1960年代第一件用鲜血创作的宽6米的大型画，这幅画是由“弗里德里希肖夫收藏”（Friedrichshof Collection）提供借展的。
▲ 赫尔曼·尼特西曾多次实施，具有争议的作品《狂欢神秘剧场》（Orgies Mysteries Theatre）
我认为这些以鲜血、分泌物、肉体和内脏为创作素材的作品，是非常典型的维也纳行动派，然而其根源却由来已久。勋伯格在1932年创作的歌剧《摩西和亚伦》（Moses and Aron）里，就已经融入了强奸、暴力和屠杀的元素；柯克西卡在1909年的戏剧《暗杀者，女人们的希望》（Merderer, the Hope of Women）也同样如此。但是作为展览，直接在维也纳现代主义和行动派两者之间建立联系的尝试是史无前例的。将展览地点选在维也纳现代艺术博物馆也是再恰当不过，这座机构长期以来都对行动派鼎力支持。在Mumok上一届管理层的时期，这种支持的力度开始变小，但是现在看来正在再度好转。
身体·心灵·禁忌
Body, Psyche and Taboo
维也纳现代艺术博物馆 | 3月4日-5月16日
采访 | Julia Michalska
编辑 | TAN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