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桂:艺术先锋与时尚教母”展览现场, M+,香港,2023年
摄影:梁誉聪 图片来源:M+
三月下旬,在远离市区的香港昔日工业中心荃湾,始建于1954年的南丰纱厂内,一颗由无数二手玩偶缝制的彩色巨大毛绒球在来自不同参与者的推搡抚摸中转动。作为对美国艺术家麦克·凯丽(Mike Kelley)最为经典的作品之一《Deodorized Central Mass with Satellites》(1991-1999)的挪用,在今日已被改建为艺术机构CHAT六厂的空间内,这项由日本艺术家Ei Arakawa-Nash发起的参与式行为表演,同样借用凯丽在柔软、乃至“轻贱”之物中所擅长挖掘的能量,以探讨身份、移民问题,包括柔软外表下所隐藏的暴力与攻击——又或者你无需多想,只需听从艺术家的指示将毛绒球推动传递至下一人手中,或者与朋友各自拾起由现场工作人员分发的毛毯的一角,将它卷成羊角包的形状:在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期间紧锣密鼓的行程、社交与信息漩涡中,身着舒适宽敞的珊瑚绒家居服、被毛绒玩具环绕,这一行为本身已经如同一条安抚毯轻轻柔柔披盖在身,又忽然间使人惊觉织物所能够唤起与创造的亲密体验。
这种讶异不是无来由——作为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在与我们的皮肤发生接触、与身体密不可分的材料,织物的日常性使其也总是被视为谦卑的,并且,如上述体验中将围绕织物的艺术实践回归至以个体感知与记忆为基础的私密讨论,显然已经低估了其在复杂历史与社会演变中所缠绕裹挟的多重话语空间,而这种矛盾性亦是讨论与织物有关的艺术创作时的幽深所在,其中的核心话题与围绕等级与制度的争论息息相关——艺术、性别与种族之等级。
玛格达莱娜·阿巴卡诺维奇,《黑衣》,1968年
© Harold Strak, courtesy of the Abakanowicz Arts and Culture Charitable Foundation
在当代艺术的讨论范畴中,“纤维艺术”(fiber art)一词通常被用来描述使用织物进行的创作,并在狭义范畴上指向发生于上世纪60至80年代的美国纤维艺术运动,该运动中的标志性人物大多为女性,包括玛格达莱娜·阿巴卡诺维奇(Magdalena Abakanowicz)、丽诺尔·陶尼(Lenore Tawney)等,她们致力于将纤维艺术从墙壁的束缚中解放,推向更加深远的三维空间。
该运动的兴起与二战后众多手工艺艺术家在技术与形式上的探索同步,其中的许多艺术家,例如希拉·希克斯(Sheila Hicks)、弗朗索瓦丝·格罗森(Françoise Grossen)也被同时放置于后极简主义的范畴中进行考量。同时,上世纪70年代女权运动对纺织与纤维材料在“高雅艺术”中的重新引入亦与其紧密关联,该运动的一项重要目标即去打破由历史决定的艺术和手工艺的等级制度——这种美学等级制度从质量上区分了“美术”与手工艺,从而剥夺了大量女性创作成果的有效性。与此同时,使用该材料进行创作的艺术家本身亦有意将女权主义置于其创作表达的核心——例如,在朱迪·芝加哥(Judy Chicago)与米里亚姆·夏皮罗(Miriam Schapiro)著名的女权主义项目“女性之家”(Womanhouse)中,艺术家费斯·威尔丁(Faith Wilding)曾在此创作了名为《子宫室》(Womb Room)的装置,将由钩针织结的编网占据整所空间。而朱迪·芝加哥最具代表性的创作《晚宴》(The Dinner Party,1979)亦通过融合瓷器绘画和刺绣尝试将女性精神的丰富性引入“主流”,以颠覆性的方式对抗男性主导的艺术世界。
朱迪·芝加哥,《诞生之泪》,1982年
摄影:John Wilson White
© Judy Chicago. ARS, NY and DACS,London 2023,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Jessica Silverman, San Francisco
1969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揭幕了首个聚焦纤维艺术的里程碑式展览“墙挂”(Wall Hangings),展览囊括了玛格达莱娜·阿巴卡诺维奇、希拉·希克斯、多洛雷斯·德姆布斯·比特曼(Dolores Dembus Bittleman)等重要纤维艺术家的作品,也包括贡塔·斯托尔兹尔(Gunta Stolzl)、安妮·阿尔伯斯(Anni Albers)等受益于包豪斯跨学科教育系统的学员们的创作。在展览前言中,策展人米瑞得‧康斯坦丁(Mildred Constantine)与杰克·勒诺·拉森(Jack Lenor Larsen)写道:“过去十年间,纺织业的发展促使我们修正了对这门手艺的概念,并在二十一世纪艺术的背景下审视它们。参加本次展览的创造者不是来自纺织业,而是属于艺术的世界。”
然而,该展览并未得到来自艺术评论界的认可,针对该展览的唯一一封国家级刊物展评来自艺术家路易丝·布尔乔亚(Louise Bourgeois)发表于《手艺纵横》(Craft Horizons)第29期的批评文章,在该文中,布尔乔亚写道,绘画或雕塑“对观看者的要求很高,同时又独立于观看者之外”,而“墙挂”展中的作品则不同,它们“似乎参与性更高而要求更少”,并总结道:“这些作品很少从装饰中解放出来,只是刚刚开始探索织物的可能性。”考虑到织物在布尔乔亚的创作中至关重要的比重——从缝纫动作暗喻的对损伤的修复到对手帕、挂毯等等纺织材料的频繁使用,这番评论进一步凸显了围绕织物展开的复杂辩论。值得注意的是,布尔乔亚对织物的反复援引亦与她的家庭密不可分:布尔乔亚的父亲是一名古董织毯商,母亲则负责修补织毯。
路易丝·布尔乔亚,《The Good Mother》(局部),2003年
摄影:Christopher Burk
© The Easton Foundation/VAGA at ARS/Copyright Agency
被预设为与“手”而非与“大脑”相关联,同时被认为更加关乎劳动密集型的技术而非思想是纤维艺术始终难以被认真对待的重要原因。1986年,评论家约翰·本特利·梅斯(John Bentley Mays)在《美国工艺》(American Craft)杂志上解释了为何他不将纺织与纤维创作囊括在自己的评论范畴:“手无法沉思。为客观的、与实操无关的沉思创造作品,是历来现代艺术创作的核心。”[1]——然而,正如艺术史学家与女性主义者格里塞尔达·波洛克(Griselda Pollock)与罗兹卡·帕克(Rozsika Parker)所指出的,一种被构建出来的“使命”(mission)作为艺术强加权力者的价值观和信仰,正是压制他人经验的机制之一。[2]
因此,在朱莉亚·哈尔佩林(Julia Halperin)2023年为《纽约时报》撰写的评论文章《纤维艺术终于受到了重视》(Fiber Art Is Finally Being Taken Seriously)中,她如此写道:“尽管许多艺术家仍然致力于纤维艺术的创作,但围绕纤维艺术运动的活力以及专门为其举办的小型机构展览在20世纪70年代末逐渐消退……纤维艺术运动在妇女解放、民权和反战运动的背景下兴起。从唐纳德·贾德(Donald Judd)到沃尔特·德·玛利亚(Walter De Maria),极简主义艺术家们利用商品化制造以及胶合板、泥土等世俗材料来挑战人们对艺术品的长期假设,然而,当极简主义最终在艺术史上占据一席之地时,纤维艺术却没有。”[3]
邵纯,《望/妄月》(2024,局部)
展出于“CHAT六厂五周年──明日工厂”,香港,2024年
图片来源:艺术家与CHAT六厂
我们可以将视线再次拉回CHAT六厂。作为昔日香港轻工业发展的见证以及今日文化遗产转型的又一例证,CHAT六厂如今是香港唯一专注纺织文化遗产保育的艺术机构。在其展览“劳动的痕迹”中,从机构馆藏的女工衣着出发连结口述历史,展览回溯了1950年代末至70年代初投身纺织工厂的香港女性们的劳动。荧幕影像中一把由纺织女工自制的锋利勾刀被把持在手,重复着力推进裁切的动作,同时,在为庆祝机构成立五周年而举办的特展“明日工厂”中,艺术家郑然斗以布本刺绣还原了一位其曾经在驻留香港期间遇见的前纺织工人闵婆婆:作品名称《穿高跟鞋的少女》起源于闵婆婆较小的身形,“她在纺织厂工作时,必须穿着高跟鞋才能操作高大的机器。”尖锐的或者美丽的,昔日的纱厂女工身影闪烁在明日的工厂中,在展览尾声,是一座由纱线经纬重新织就的摩天之城——今日香港。
在历史的言说中,女性很少被描述为生产者:“制造”一词一般被理解为与男性相关的领域,女性的刻板印象则与装饰和消费相关联。然而事实上,“从文艺复兴时期到19世纪,欧洲艺术中表现工业的图示不是烟囱,而是纺纱女工。每个人都明白,她们永无止境的劳动是必不可少的。”[4]对纺织品的忽视亦即对女性的忽视,而这种忽视,正如英国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玛丽·哈洛(Mary Harlow)所警告的,“它使学者们对前现代社会所面临的一些最重要的经济、政治和组织挑战视而不见”。[5]
侯怡亭,《代工绣场:纱厂客厅No.3》, 2021-2022年
图片来源:艺术家与CHAT六厂
罗兹卡·帕克1984年的著作《颠覆之针:刺绣与女性特质的塑造》(The Subversive Stitch: Embroidery and the Making of the Feminine)系统性地阐述了刺绣的意义如何通过与几个世纪以来不断变化的阶级与性别意识形态相互作用并发生变化,并通过历史中艺术创作及文本中关于刺绣的叙述证明了女性气质是一种社会和心理上的产物。作为一种被社会建构出来的“女性专利”,帕克指出,用线制作的艺术与用颜料制作的艺术之间的真正区别在于制作地点、制作者与制作对象,而从这个角度来说,刺绣的“低劣”正是在于其是由妇女在家中为私人领域而作。
由格里塞尔达·波洛克与罗兹卡·帕克合著的《女大师:女人、艺术与意识形态》(Old Mistresses:Women, Art and Ideology)一书更为直接地指出了女性如何被排除在单一、公定以及正典的大艺术历史之外:“女性在二十世纪前的欧洲早已被接纳为艺术家,然而二十世纪之后,亦即艺术史变为一个成熟的学科之后便不复如此。从现代主义时期的开始——恰是女人开始做政治性的动员,以便在政界和劳动市场中争取平等待遇的时刻——艺术史才创造出一个完全排除女人的艺术故事。”[6]在该书中,作者列举了一个关于纺织艺术的有趣例证:由美国纳瓦霍印第安妇女编织的毯子曾经在1970年代于洛杉矶、伦敦、阿姆斯特丹等多地的重要艺术博物馆展出,美国诗人拉尔夫·波默罗伊(Ralph Pomeroy)在观看后,提出了将其视为“艺术品”,而非“工艺品”的几点原则:“将它们看成是由几位无名抽象艺术大师用染料而非颜料、在织物而非画布上创作的绘画作品。”[7]
波洛克与帕克在此通过作者性对一件作品至关重要的意义,映射了艺术史对女性创作者的消声:“常见的艺术史著述是关于某位艺术家的专著,相比之下,手工艺史书籍更关注物品本身。因此,为了给纳瓦霍印第安妇女编织的毯子盖上艺术的最终印章,波默罗伊提出了‘无名大师’这一说法,这与现代历史学家为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艺术家创造艺术身份时所用的说法如出一辙。他没有称她们为‘无名女大师’(nameless mistresses),甚至没有使用‘无名艺术家’(nameless artists)这一中性词,而是称他们为‘大师’(masters)。这再次表明,在现代艺术史中,‘无名艺术家’是男性艺术家的代名词。只有为制作者创造一个新的地位,不仅包括术语的改变,还包括性别的改变,以及隐含的种族的改变,这些毛毯才能在美学和形式上得到波默罗伊等评论家的赞赏。”
塞西莉亚.维库纳, 《Quipu Ancestral》, 2012年
摄影:Cecilia Vicuña
© Cecilia Vicuña,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Lehmann Maupin
重新回望女性与纺织的历史,便不难理解在当代艺术创作者尤其是女性创作者的实践中,它们被赋予的复杂语义。一方面,自上世纪60至80年代纤维运动开始,女性艺术家通过多元材料的使用以表达对生育的矛盾心理,以及在社会与家庭中被抑制的愤怒;另一方面,正如罗兹卡·帕克所指出的,“刺绣在向妇女灌输女性特质的同时,也使她们能够与女性特质的束缚进行谈判。”尽管包括刺绣在内的繁复手工艺活动的确在构建被压抑的女性特质方面扮演了重要角色,但作为传统上女性为数不多的表达途径之一,以及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遁入这种特殊而日常的材质与劳作不仅是了解女性心理、言说、感知与表达方式极为重要的通道,女性亦反向地在其中找到了重新建构和表达自身的空间。作者劳伦·埃尔金(Lauren Elkin)曾在《艺术怪物:女权主义艺术中的不羁身体》(Art Monsters: Unruly Bodies in Feminist Art)一书中这样表示:“我想写的是女权主义者占据空间的意愿,挫败父权制的价值观,去在可能属于我们的美学中工作,而不是仅仅反叛他们的美学。”
与西方如出一辙,“女红”对于中国女性亦经历了随社会发展从经济层面朝向道德层面的规范意义的转向。在宋晓萍的《女性书写和欲望的场域》一书中,作者从以中国传统文化为背景的“女红”一词出发,讨论了以“男耕女织”的模式固定与强化的性别差异、男女分工与空间占有。书中指出,“当外在戒律逐渐内化为身体的某种本能,女性有可能利用这一领域生产出一整套‘女红’话语,并衍生出诸多意义。也就是说,女红一方面对女性构成牢笼式的局囿,另一方面也提供女性规避男性世界的独占空间。”同时,作者亦指出,女红作为维持家庭秩序的技艺,同样在潜移默化中与有机的中国政治秩序相结合:“女性并非以一种简单僵硬的方式被局限于家庭之内,处于完全封闭、与社会割裂的状态,相反,通过女红,女性私人空间直接或间接介入到男性公共空间,把内部(家庭)连接进外部世界之中,维持着社会秩序的稳定。”——“解开纠葛、理顺、整平和组合的纺纱过程,又长又粗的经线无限伸长,织进的纬线形成规则的图案,这一切提供了许多暗喻,中国人用之理解世界。”[8]
宋怀桂,《无题2》(局部) 图片来源:BANK画廊
同处于三月香港,另一处备受关注的艺术现场来自坐落于维港海滨的香港M+,正在进行的展览“宋怀桂:艺术先锋与时尚教母”讲述了纤维艺术在中国的另一个故事。
“现在,大家对宋怀桂(1937-2006)的名字可能不太熟悉,可在二十年前,她在中国文坛、艺坛、电影圈和时尚界却是响当当的人物。”[9]本次展览的策展人皮力表示。作为1980至2000年代的传奇人物,宋怀桂有着多重难以复制的身份,在这些身份中,展览中的数件大型壁挂艺术装置提示了宋怀桂与纤维艺术的重要关联。在她的《蝴蝶》系列中,女性生理器官形象与周庄梦蝶的隐喻相结合,富于生命力的毛发与编织将不同语境下的传统文化在现代性的背景中重新找到位置。与此同时,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后作为法国时装品牌皮尔·卡丹的中国首席代表,时尚创造力、个人性格与魅力亦使宋怀桂在中国的制度现实中另辟蹊径。在宋怀桂的故事里,纤维是其挑战艺术边界的观念性表达,也作为“衣食住行”的首要素成为直接介入、打破现实的途径,带来公共思想与生活方式的改变。
宋怀桂和她训练的中国模特在紫禁城拍摄时装照
摄于1980年代
摄影:杨凡 图片来源:M+
万曼与宋怀桂于作品《构成2001》前,1969年
© BANK/MABSOCIETY and the Estate of Maryn Varbanov
于一兰,与编织伙伴Kak Sanah, Kak Kinnuhong, Kak Budi, Kak Roziah, Adik Darwisa, Adik Enidah, Adik Dela, Adik Asima, Adik Dayang, Adik Tasya, Adik Alisya, Adik Erna, Tepo Aniya Nombor Na,2020年 摄影:Andy Chia
© Yee I-Lann
“谁掌握着权力,如何挑战和夺回?”
这是于今年二月在伦敦巴比肯艺术中心揭幕的展览“解开:艺术中织物的力量与政治”(Unravel: The Power and Politics of Textiles in Art)探讨的主题。展览呈现了20世纪60年代至今的艺术家们的作品,探索了织物在变革与颠覆上的潜力:“织物的普遍性使其成为跨越全球语境的有力信使……在一条线中,蕴含着这种媒介的物质性历史,揭示了与性别、劳动、价值、生态、远古知识以及压迫、榨取和贸易历史有关的概念。”[13]
展览被划分为六个主题。在开篇“颠覆之针”(Subversive Stitch)中,来自朱迪·芝加哥“出生计划”的作品《出生之泪》(Birth Tear/Tear, 1982)通过与技艺精湛的绣工简·加迪·汤普森(Jane Gaddie Thompson)的合作,以最为直观的方式描绘了女性分娩的荣耀、痛苦与如同宇宙般广阔的神秘空间。
展览备受好评的部分来自其终章“祖先的线”(Ancestral Threads),在该单元中,艺术家们游走于全球主义与在地知识,将来自祖先的历史与智慧作为处理殖民暴力与帝国历史的工具。牙买加裔加拿大艺术家塔乌·刘易斯(Tau Lewis)的作品《珊瑚礁保护协会》(The Coral Reef Preservation Society)使用牛仔布碎片拼接的巨幅创作回溯奴隶贸易。在艺术家的想象中,在中央航路被抛下大海的奴隶妇女和儿童重生为深海生物,牛仔布蓝在这里既是重生灵魂自由跻身的大海,也作为全球流行的织物唤起对美国南部的棉花帝国以及英国在印度种植靛蓝植物代替粮食作物以生产染料的不安历史。
塔乌·刘易斯,《珊瑚礁保护协会》在“解开:艺术中织物的力量与政治”展览现场,巴比肯艺术中心,伦敦,2024年
摄影:Jemima Yong
图片来源:巴比肯艺术中心
于一兰与编织伙伴Kak Kinnuhong, Kak Sanah, Kak Budi, Kak Roziah, Kak Goltiam, Kak Kuluk, Macik Rerah, Macik Appay, Adik Darwisa, Adik Alisya, Adik Enidah, Adik Dela, Adik Erna, Adik Norsaida, Adik Asima, Adik Aline, Adik Dayang, Adik Tasya, Kak Solbi, Kak Anjung,《Tikar Emoji》,2020年 摄影:Andy Chia © Yee I-Lann
“玛格达莱娜·阿巴卡诺维奇:EVERY TANGLE OF THREAD AND ROPE”展览现场,泰特现代美术馆,2023年
图片来源:TATE
陈丽云,《编织对话》于“KNITerature”展览现场
香港ArtisTree, 2013年,图片来源:张伟乐
[1]转引自Julia Halperin, “Fiber Art Is Finally Being Taken Seriously”,New York Time[accessed 4 April 2024].
[2]Griselda Pollock and Rozsika Parker, Old Mistresses: Women, Art and Ideology (London: Bloomsbury Publishing, 1981)
[3]Julia Halperin, “Fiber Art Is Finally Being Taken Seriously”,New York Time[accessed 4 April 2024].
[4]Virginia Postrel, “Women Weaving History”,[accessed 4 April 2024].
[5]同上。
[6]格里塞尔达·波洛克著,陈香君译,《视线与差异:阴柔气质、女性主义与艺术历史》,台北:远流出版公司,2000年。
[7]同注[2]。
[8]宋晓萍,《女性书写和欲望的场域》,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
[9]皮力,“宋女士是谁”,M+杂志:https://www.mplus.org.hk/tc/magazine/who-is-madame-song/。
[10] 侯瀚如,《万曼的艺术创作》,《美术》,1989年10月。
[ 11] 侯瀚如,《万曼谈软雕塑》,《美术》,1986年4月。
[12] 转引自岳明月,《体系内外——纤维艺术在中国》,《艺术世界ArtReview》,2023年夏季刊。
[13]巴比肯艺术中心“解开:艺术中织物的力量与政治”展览前言。
[14]“于一兰:直到我们再度相拥”,CUP:https://www.cup.com.hk/2021/09/10/until-we-hug-again-exhibition/
[15]”Yee I-Lann on Relearning Differently in Borneo”,Ocula[accessed 4 April 2024].
[16]Barbara Rose, Magdalena Abakanowicz (New York: Rizzoli International Publications, 1985)
[17] Lauren Elkin, “Textiles as a Form of Feminist Dissent”, Frieze[accessed 8 April 2024].
CHAT六厂五周年──明日工厂
CHAT 5th Anniversary – Factory of Tomorrow
CHAT六厂,香港
展至2024年7月14日
解开:艺术中织物的力量与政治
Unravel: The Power and Politics of Textiles in Art
巴比肯艺术中心,伦敦
展至2024年5月26日
物质世界:当代艺术家与织物
Material Worlds: Contemporary Artists and Textiles
华威艺术中心、Mead Centre等英国多地
2024年10月至2025年
路易丝·布尔乔亚:
是白昼侵入黑夜还是黑夜侵入白昼?
Louise Bourgeois: Has the Day Invaded the Night or
Has the Night Invaded the Day?
新南威尔士美术馆,悉尼
展至4月28日
颠覆、精湛、崇高:女性纤维艺术
Subversive, Skilled, Sublime: Fiber Art by Women
史密森尼美国艺术博物馆,华盛顿
2024年5月31日至2025年1月5日
编织的历史:纺织品与现代抽象艺术
Woven Histories: Textiles and Modern Abstraction
美国国家美术馆,华盛顿
展至2024年7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