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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命线》:命运牵引下的“素人”创作

Jun 27, 2015   艺术新闻/中文版
纪录片《我的生命线》片花

每天下午两点之后,结束了中央美院食堂的工作,步行十几分钟到花家地的单向街空间的二楼,有整张的大桌子,这是她自己画画的时间,任线条在黑色卡纸上流动。

汪化今年35岁了,当她醒着的时候,一天的时间除了在中央美院食堂工作的三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交给了画画。美院外的某处地下室不足十平米的小屋是她的栖身之所,屋子里有少许从地面上泄下的阳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占据了屋子的大部分面积,她就在这张小桌子上完成了数张30米的线描长卷作品。

头图:《我的生命线》剧照 5副本
作画中的汪化

2012年秋天,汪化从上海坐火车来到北京,她在这座城市几乎不认识任何人,但一到中央美院,就决定要待下来,她后来说,“是画把我带到了这里”。她赖以谋生的,是每个月在食堂做服务员的1000元工资。从那时起,她就开始住在这间拥挤、潮湿的地下室。

在美院食堂工作的这位会画画的姑娘,来自闽北农村,15岁离开家乡外出打工,30岁开始提笔作画,在上海和北京也得到过一些指点,但没有受过专门的艺术教育,中央美院的老师袁运生说,“教书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学生”。

《我的生命线》剧照 8副本《我的生命线》影片截图,在中央美院食堂工作的汪化

2013年春天,汪化的故事被带到了在中央电视台纪录片频道工作的张楠面前,台里有一个讲述“新青年”的“中国梦”的拍摄计划,最初,汪化的故事被放进这个系列中。这年3月,张楠到美院食堂找到汪化,接触她之后不久,他却被她的经历带到了更远的方向。

导演张楠照片-2
《我的生命线》导演张楠

从2013年春天开始,张楠的摄影机跟随着汪化生活的变化,拍摄一直进展到2015年,直到今年3月在厦门亚洲阳光纪录片大会上,他带着这部未完成的纪录片,参加电影节的竞赛单元,在4天的全球纪录片样片展示中,以这部名为《我的生命线》的纪录片获得了唯一的“最佳中国提案”。

来自法国的阳光纪录片大会今年第六次举办亚洲大会,来自全球38个国家720名纪录片工作者出席了本届大会,是一场以亚洲为主的国际纪录片盛会,也包括导演、制片人、来自国际的发行商以及电视台,被认为是亚洲地区纪录片交易最重要的市场。评委团给这片纪录片的评价是:“我们选择了这样一个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关注天赋,憧憬和自我怀疑的提案。我们相信这个充满感情和触动人心的提案将有非常好的全球市场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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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化在其居住的地下室内作画

《我的生命线》在厦门的提案结束后,张楠径直去了杭州,名为“中国梦想秀”的电视节目将汪化突然带入到了万众瞩目之前,这是一个以现场观众投票的方式帮助参加节目的普通人完成“梦想”的节目。在梦想秀现场,张楠看着从地下室走到舞台上的汪化接受“社会价值的审判”,现场主持人周立波许诺可以以20万元买下汪化的一幅作品,而汪化在梦想秀中并没有倾诉怀才不遇,她也不希望出售自己的画作。她的梦想与她被选择进入这个舞台的才华没有关系,她说,我想要一个男朋友。这个姑娘对于物质生活并没有太高的要求,生活中也时常会受到周围朋友的关照,但孤独这件事情,也无法回避。“梦想秀”吹起的肥皂泡并没有改变汪化生活的本来节奏,节目结束后,汪化依然回到美院的食堂,一份简单的工作以及绝大部分时间的绘画,依然占据着她的全部生活。

《我的生命线》剧照 3副本
汪化在电视节目“中国梦想秀”中

出现在“梦想秀”中的那个有点害羞甚至被主持人的盘问弄得不知所措的汪化,与出现在纪录片《我的生命线》的“素人”画家、对自我的状态有着清晰的认知的汪化,是奇特的矛盾统一体,“我痛苦并快乐着,痛苦是现实问题,快乐是内心真正的快乐,我觉得我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但是周围的人都觉得我惨不忍睹。”任何去过她的地下室小屋的人,都不可能不被她笔下流动如斯的绘画与她局促、杂乱的生活环境之间的巨大反差而感到惊讶,这反差也是她的故事最初吸引张楠开始这部纪录片的因由。

《我的生命线》剧照 2
《我的生命线》影片截图

对汪化的了解渐渐深入,生活的内核凸显了出来,这不是一个业余艺术家的励志故事,她为什么会在无师自通的情况下画出这样的线描画?是什么让她不眠不休的沉浸在这样一个封闭却令人神往的世界?汪化予人的冲突感仅仅是她自身对创作的迷恋与外在的现实条件的失衡所带来的吗?张楠一路跟随汪化,回到她的福建闽北老家,在那里,汪化绘画中神秘而纠结的线条从何而来渐渐显现出因由。

《我的生命线》剧照 1副本
《我的生命线》影片截图,张楠跟随汪化回到闽北乡村

闽北乡村,汪化打开已经尘封的老屋,回溯她孤独的童年,母亲离家带领乡亲们开山筑庙,父亲性格软弱不能依靠……蓝天、白云、台风……张楠跟随汪化来到已经废弃了山中庙宇里,汪化在这里泪流不止,喃喃低语,这一切超出了张楠的认知范畴,而难以演说的神秘的诗意,在一个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乡村女孩身上就这么自然的流露出来。也许她没有受过规整的教育反而使她得以留存了乡村风俗中的神秘因子,但乡村的剧烈变化,将这个带着神秘启示的闽北姑娘狠狠的扔进了现代生活的现实标准之中。她本人身处于乡村传统与都市现实的冲突之中,仍是懵懂茫然,而命运的线条仍在驱使她不分昼夜的拿起画笔,委身于狭小的空间里,一直画下去。

《我的生命线》影片截图,在中央美术学院食堂工作的汪化
《我的生命线》影片截图

汪化来北京将近三年,在张楠的拍摄中,不难看到袁运生这样的艺术界专业人士对她的绘画的正面回馈,她的作品参加了北京时代美术馆的青年艺术家计划,是其中入选的唯一的一位“素人艺术家”。

这位没有受过专业艺术教育的汪化,或许并不了解另一位已经过世的素人艺术家、来自陕西农村的郭凤仪,她的画儿被画廊代理,在巴塞尔艺博会上被推荐给国际收藏家,也入选过2013年威尼斯双年展的主题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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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凤仪,《马克双亲》,1990,旧日历纸上水墨

如同受到神启一般,跟随潜意识作画的非专业艺术家,汪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类素人艺术家被认为是原生艺术中的“通灵者”,“虽然作品是透过他们的手所完成的,可是他们都认为他们只是这股冥冥力量的工具,对于创作的过程和结果,他们很难解释清楚。”《原生艺术的故事》一书的作者洪米贞认为,无论他们的创作动机是神妙的现象,亦或是潜意识的反应,以美国的玛奇•吉尔、法国的拉斐尔•娄内为代表的这类“素人”艺术家,在20世纪曾经带来了诸多奇特的创作景观。

《我的生命线》主人公汪化的作品副本
汪化线描作品局部

已经被归纳和分析过的“素人艺术”现象,属于艺术史的范畴,而这个世界,距离汪化的日常生活尚远。在电视秀乃至生活中,她被作为一个生活的特例来观看,离这个特例最近的记录者张楠已经跟随了她三年之久,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就像两条平行线,因为某种共同的执着与沉浸而产生了交叉。已离开了中央电视台纪录片频道开始独立制片的张楠,不也在汪化更为极端的个体命运中投射着自我的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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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中的张楠

这不仅仅是一部讲述素人艺术家的纪录片,她的绘画与他的纪录片中的探寻,会将他们彼此的人生带到哪里?但正如张楠所说,他与她之间,就像“岸上与河流”的距离,作为纪录片工作者,他不会试图介入和改变她的生活。这部仍然在拍摄进行中的纪录片会在哪里结束,要看她的生命线流动到哪里会产生关键性的转变。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部未完的纪录片的结尾虽然令人好奇,但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两个年轻人,在成长过程中最具有不确定因素和生命能量的时间段相遇,好奇心与耐心都那么旺盛,这一段相遇和观看,本身已经足够神妙。撰文/叶滢

 

近期素人艺术相关活动

Almost Art Project第一站

北京大栅栏杨梅竹斜街120,122号

6月26日-7月5日

 

中国素人艺术讲座

尤伦斯中心大客厅

6月28日 2:00pm-4:00pm

《中国梵高》:一个从复制到“原创”的大芬村故事

于去年获得第五届亚洲阳光纪录片大会唯一“最佳中国提案奖”的纪录片《中国梵高》记录了以复制西方经典油画为业的深圳大芬村画工赵小勇等人由“复制”走向艺术“原创”的故事。这些从乡村来到城市打拼的画工们在复制西方名画的同时,也在绘制着对西方社会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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