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11 月1日， 第六届行为艺术双年展（Performa 15）于纽约拉开帷幕，开启了为期22天的现场艺术盛会。本届双年展以“文艺复兴”为主题，共有来自12个国家的30余位艺术家参与，自今年夏天陆续公布 入围名单开始即广受关注。在双年展举办的22天中，这些艺术家将把纽约城变成自己的舞台：“表演发生的地点不仅有传统意义上的博物馆、画廊、剧院，更遍及 包括华尔街、时代广场、百老汇等在内的纽约的大街小巷”，纽约行为艺术双年展（Performa）的创始人罗斯李·哥德堡（RoseLee Goldberg）说道。
Performa于2005年由艺术史学者、纽约大学艺术史教授罗斯李·哥德堡创办，其不仅是美国唯一的行为艺术双年展，也是全球最重要的现场艺术盛会。
▲ Performa开幕现场表演
将行为艺术的“当代性”置于“历史性”中呈现
现代意义上，行为艺术的历史并不长。20世纪60年代，约瑟夫·博伊斯、小野洋子、赫尔曼·尼特西和艾伦·卡普洛等人对“发生”和“行为”的重视，定义了我们对“行为艺术”的理解。而行为艺术从少数人的小圈子走入公众的视野则是过去十多年间的事。这期间，艺术家们也从单纯依靠自己的身体作为工具而转向对包括音乐、舞蹈等表演性媒介的使用，由此，走进公众视野的行为艺术（Performance art）呈现出了“表演性（Performing）”的面貌。然而，这种当代意义上的行为艺术的短短数十年历史，却让人忽略了“表演/行为”（performance）和“表演性”（performing）在艺术史漫漫长河中的重要地位。
与 其他当代艺术双年展不同的是，Performa试图将表演艺术的当代性置于其历史性中呈现。自2009年第三届双年展起，每一届双年展都会选取一个艺术史 上的节点作为展会的主题。2009年恰逢《未来主义宣言》发布一百周年，双年展也把“未来主义”定为当年的主题。此后，双年展在2011年关注了“俄罗斯 构成主义”，在2013年探索了“超现实主义”。过去三届的双年展关注的是艺术百年来的历史，而今年组委会则将时光机大幅向前拨动了五六个世纪，把目光投 向了“文艺复兴”。
回归“文艺复兴”
文艺复兴时期，虽然离我们貌似久远，但它却是表演和表演性达到一个历史性高潮的时期。各种节日庆典、游行、宫廷盛宴充斥着文艺复兴时期人们的生活，这也是音乐、戏剧和舞蹈的璀璨时刻。包括达芬奇、卡拉瓦乔、鲁本斯在内的艺术大师都担当过表演性艺术活动的设计者。在哥德堡的著作《行为艺术：从未来派到现代派》（Performance Art: From Futurism to the Present）中，他对文艺复兴艺术家的角色有这样的描述：他们是“公众盛会和胜利游行的导演和缔造者”。
从发端的源头来看，文艺复兴是14世纪至17世纪欧洲人对古希腊和罗马文明的重新发现，并将其置于当时社会语境下的重新思考。在这个意义上，以“文艺复兴”为主题的Performa15则是“对文艺复兴的复兴”——透过“历史之眼”对表演和表演性的重新认识，得以丰富行为艺术的内涵。这样的借古思今也会给予艺术家新的灵感。
▲ 弗朗西索科·维佐利（Francesco Vezzoli）和美国芭蕾舞蹈家、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首席舞者大卫·霍伯格（David Hallberg）在本届Performa上带来的作品《绝望的命运》极富文艺复兴的时代感
本届双年展的开幕作品是由意大利艺术家弗朗西索科·维佐利（Francesco Vezzoli）和美国芭蕾舞蹈家、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首席舞者大卫·霍伯格（David Hallberg）合作的作品《绝望的命运》（Fortuna Desperata）。它在曼哈顿中城的圣巴索罗谬教堂上演。这件作品无论从内容还是形式都极富文艺复兴的时代感，却又不乏当代性。它结合了古典和现代舞 蹈的语言向观众呈现了芭蕾在文艺复兴意大利宫廷的诞生。作品的舞台设计也以意大利文艺复兴美学中的核心思想——几何、秩序、比例、透视为基础，着重关注了 建筑和空间对舞蹈的重要性。作品也探讨了舞者和观众的关系，这一议题不仅在当代语境下格外重要，更是贯穿了芭蕾发展的历史。
文艺复兴时期 作为现代文明的开端，也是当下我们社会所面临的多种问题的历史性根源。比如当时西欧对美洲和非洲的探索在给欧洲带来无尽财富的同时，也造成了对其他大陆资 源和居民的剥削——而“历史”时而返照。哥伦比亚艺术家奥斯卡·穆里略（Oscar Murillo）本次带来的表演《抽奖箱》（Lucky Dip）就是基于现今全球政治经济局势对这一话题的思索。他的作品特意选在美国海关局的大楼里举办，将会通过一系列表演和装置作品对新兴经济、劳工剥削和 全球化进行评论，并探讨资本主义如何对个体以及人与人间的关系造成改变。
视觉艺术家的新“发明”
Perfoma 创始人罗斯李·哥德堡在访谈中强调了其希望通过双年展“鼓励视觉艺术家大胆地进入行为艺术的领域”，而今年的双年展也涌现了诸多新的“发明”。丹麦艺术家贾斯特 （Jesper Just）此次设计了“一个新的乐器，它犹如一个有机的器官，融合了音乐、雕塑、科技等各种观念。这一作品由贾斯特与艺术家FOS合作呈现，受到了17世 纪博学家阿塔纳斯·珂雪（Athanasius Kircher）的启发, “珂雪曾发明了一个有着会动的眼镜及嘴巴的能说话的雕像”，艺术家解释道。
此外，抽象画家怀亚特•卡恩（Wyatt Kahn）将在纽约中央公园的瑞典木偶剧院（Swedish Cottage Marionette Theatre）呈现一场45分钟长的木偶戏。这出戏以卡恩的工作室为背景，他的绘画作品在戏中活了过来。“这些画作讲述着它们自己和我，而在这种讲述 中，许多事物变地异常荒诞。我一直认为我的作品有着一种幽默的特质，然而在通常的解读中，这一特质却往往被其它因素的讨论所淹没。” 卡恩解释道。而这场演出，也同艺术家通常对自己作品的缄默态度有着微妙的联系，卡恩说：“我从不长篇大论地谈论自己的作品，而是让它们自己说话”。
在谈论现今涌动的行为表演艺术潮流时，公众角色的“提升”，不可忽视。在罗斯李·哥德堡的诠释中，其不仅将Performa视作对行为艺术的探索，也格外注重其对城市文化环境的塑造：“我们希望双年展能够改变整个城市的文化景观，以使纽约人及游客在体验作品的过程中，感受到纽约城崭新而新奇的面貌。”在这个11月里，作为美国都会中心的纽约将如何“返照”欧洲的文艺复兴时期 ，着实令人期待。
Performa 15
纽约市各地｜2015年11月1日－11月22日
撰文 | 赵文睿、Pac Pobric
翻译 | Ruhui
编辑 | 汪汝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