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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年后这些画作依然神秘如谜:迄今最大规模维米尔作品展在荷兰开幕

Feb 21, 2023   TANC
640约翰内斯·维米尔,《戴珍珠耳环的少女》,c.1665-67年

2023年2月10日,荷兰国立博物馆(Rijksmuseum)为期四个月的约翰内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大展“维米尔”(Vermeer)正式开幕。策划这场展览是雄心勃勃的——这是自1995年海牙展以来,规模最庞大的维米尔油画展览,它包括画家留存于世的37幅作品中的28幅。除了《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地理学家》《倒牛奶的女仆》等杰作,参观者也能目睹刚刚完成修复的来自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Gemäldegalerie Alte Meister)的《在打开的窗前读信的女孩》。

640-1荷兰国立博物馆(Rijksmuseum)

作为荷兰巴洛克时期的先锋画家,维米尔自十九世纪被重新发掘后常与伦勃朗(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齐名,被称作荷兰黄金时代最伟大的画家,也被认为是专注风俗画的“荷兰小画派”代表人物。维米尔于1632年出生于代尔夫特一个中产阶级新教家庭,八十年战争胜利在望,荷兰共和国从西班牙皇室手中获得了独立,逐渐成为领先的经济大国,并在17世纪中叶独立,进入黄金时期。这个时期的代尔夫特虽只是个超2万人口的中小城市,但也相当繁荣,在经济、科学与文化上都十分富足。维米尔仅有的两幅风景和城市画就表现出了代尔夫特平静、安逸的美,也都将在此次展览中亮相。

640-2《代尔夫特风景》在“维米尔”展览现场

博物馆还提供了详细的线上导览,供无法亲自前来参观的维米尔爱好者浏览。“参观者能够在同一个地方欣赏如此数量的维米尔杰作,这是前所未有的,” 荷兰国立博物馆馆长塔克·迪比茨(Taco Dibbits)表示,“对于公众和所有维米尔爱好者,以及科学家、修复师和艺术史学家来说,都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机会。”不出所料的,在刚开幕的四天里就出现了售票热潮——将近45万张门票一时间几乎全部售罄。“全世界对维米尔的热爱是巨大的,”迪比茨称,“我们现在要尽一切努力来容纳更多的观众。”

640-3“维米尔”在荷兰国立博物馆展览现场

我们得以看到维米尔数量众多的作品汇聚一堂,还得感谢纽约弗里克收藏馆(The Frick Collection)提供的契机。就在不久前,馆长迪比茨听说弗里克收藏馆终于将闭馆,进行计划多年的翻新和扩建。弗里克的(三幅)维米尔作品 “已有一百年没到过欧洲了”,迪比茨说,“只有这一个时间段,展览必须现在就做。”馆长立即着手联系世界各地藏有维米尔的博物馆——东京、伦敦、华盛顿、柏林、法兰克福……除了一些较为脆弱不适宜长途运输的作品,“所有的博物馆都对展览表现出很高的兴趣,并立马同意将珍贵的收藏借出。”

640-4《小街》正在进行Macro-XRF扫描
展览之余,博物馆还将与莫瑞泰斯皇家博物馆以及安特惠普大学等机构合作,对于维米尔的绘画技法、主题及创作动机进行深入探讨。其作品的老化、保存和修复,也是研究重点,其成果将在展览结束之后进行发表。此外,代尔夫特的王子宫博物馆(Museum Het Prinsenhof)将同时举办”维米尔的代尔夫特”展览(2023年2月10日至6月4日)。这将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深入探索维米尔艺术实践所处的文化历史背景的展览。同时代人的作品与代尔夫特陶器、代尔夫特地毯、档案材料和信件将一起展出。

宁静的内心世界

640-5约翰内斯·维米尔,《小街》,c.1657-58年

“维米尔”是具有启示性的,同时又深刻而神秘。它在户外开场,以《代尔夫特风景》和《小街》为例,用代尔夫特安逸优美、平易近人的美迎接着每一个参观者。按照迪比茨的话:“时间似乎停止了,一切变得美好宁静。”

凑近《小街》,再平凡不过的景象被刻画得细致入微——木头窗挡板上的锈渍、门口的方砖台阶、红色砖瓦间的裂纹……这些细节使得画面变得那般真实、细腻、可信,仿佛我们自己此刻就站在这条小街上,耳畔是孩童的嬉笑与低语。

640-6约翰内斯·维米尔,《代尔夫特风景》,c.1660-63年

而在《代尔夫特风景》中,视线首先就被这一片深远的湛蓝色天空所吸引。宽广的河流是静静流淌着的,仿佛能感受到微风拂过河面,模糊了建筑物在水中的倒影。城市掩盖在短暂的阴影中,然而我们却觉得它散发着光——尼德兰风景独有的清澈、宁静、浑厚的光被运用得淋漓尽致。“他画的是日光,而且总是那么明亮,那么自然,你看了他的画就会感到惊奇,” 博物馆美术主管,展览策展人之一格雷戈尔·韦伯(Gregor Weber)赞叹道。

640-7约翰内斯·维米尔,《基督在马太和玛丽亚家中》,c.1654-56年

接着,展览从开阔明亮的荷兰风景转向室内,带观者走进那些宁静的内心世界。在发现对描绘日常场景的喜爱之前,维米尔也曾尝试当时风靡的风俗绘画,例如早期的《基督在马太和玛丽亚家中》《黛安娜和她的同伴》以及《圣巴西德》(1655年)。可以看出早期的维米尔对于光、色彩和透视还在进行不断的实践,画风也体现出卡拉瓦乔画派的影响。不过在1656年作的《老鸨》中,维米尔的后期风格已经初见雏形。这也是维米尔唯一一幅此类题材的作品。

640-8约翰内斯·维米尔,《老鸨》,c.1656年

和同时期的其他风俗画家不同,维米尔在1656年后的作品大多都围绕着同一个题材——安逸、和谐的家庭生活中的女子们。这些女子有的是富足家庭的小姐,有的是女佣和平民。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能从服饰上判断他们的身份;从一个眼神、一个姿势来揣摩女性细腻敏感的内心世界。

640-9约翰内斯·维米尔,《站在维金纳琴前的女子》,c.1670-74年

在维米尔的室内场景和富有这种现代观念的女性肖像中,女人们并没有刻意摆姿势——就算转头看向画外,也仿佛只是偶然与我们四目相对而会心一笑。她们微笑、思考、凝视、读信、练琴,以最自然不造作的方式迷失在心事和白日梦中。她们的生活不止定格在画家捕捉的这一瞬间;她们属于一个独立于我们的、富有灵魂和深刻情感的世界。一个个看似平凡却耐人寻味的瞬间,让我们对画中的人物产生一种亲切和认同感——就如同博物馆油画与雕塑主任彼得·罗洛夫斯(Pieter Roelofs)所言:“她们从未停止向我们诉说自己的故事。”

640-10约翰内斯·维米尔,《写信的女子与女佣》

展览根据维米尔整个职业生涯中最重视的主题来安排,特别强调的是一种内在和外在世界之间的相互作用。静谧平和的家庭空间表现了画中人物丰富的内心世界。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是与世隔绝的。透过几乎无处不在的窗户,我们得以揣测外部的瑰丽世界——《持鲁特琴的女子》转向窗户的脸上露出神秘而诙谐的笑容,连调琴的手都停下了。她正在看什么?而《写信的女子与女佣》中,那位女仆无疑因为漫长的等待正望着窗外出神;我们的心好像同她一起离开了屋子,向更广袤的世界飞去。

640-11约翰内斯·维米尔,《一杯酒》,c.1658-61年

维米尔一生几乎没有离开过代尔夫特。但他的画中却描绘了来自土耳其的地毯、德国的陶器、印度的烟草、中国的瓷器……有些古旧褪色的地图往往占据了画面的很大一部分空间,不仅代表航海业的发达,也代表了那些远离故乡的男人们。作品中,男人大多作为代表“外部世界”的来访者出现。只有在《天文学家》(未展出)和《地理学家》中,他们才难得地成为主角。

640-12约翰内斯·维米尔,《花边女工》,c.1669-71年

“维米尔描绘了那些强烈的幸福时刻,在那里时间静止了,”迪比茨欣喜地描绘着,“一切都达到一个艺术表现的巅峰,给人以这种完全宁静、亲密的感觉。”画家使用两种技法塑造出这种亲密感。有时他把镜头拉近,使我们仿佛就在画中,就站在人物的身边——我们细细端倪《花边女工》中编制蕾丝的少女专注平和的神情以及手中泛着银光的细线;我们在一旁凝视着《倒牛奶的女仆》,看着她那鲜亮的柠檬黄衬衣和群青色围裙,看着阳光从窗口照在女仆那年轻的脸颊以及因为工作而粗砺泛红的双手上;我们极为安静地坐在房间一角,屏息凝神不敢打扰窗前《读信的蓝衣女人》。房间里的气氛宁静而忧伤,连阴影都被这一抹“苍穹般的蓝色”所浸染。

640-13约翰内斯·维米尔,《情书》,c.1667-70年
而另一些时候,维米尔刻意在观众和他的主题之间创造一种难以察觉的距离。我们几乎是在阴影中窥视着,出乎意料地闯入某一些亲密的时刻。在《情书》中,我们从幽暗的过道中好奇地打量着外面房间正在发生的一幕——标题给出了这个场景的私人意味。这种荷兰绘画中称为doorkijkje(“门廊、过道”)的构图为创造更丰富的建筑空间和叙事深度提供了机会。

代尔夫特的斯芬克斯

640-14约翰内斯·维米尔,《倒牛奶的女仆》,c.1657-61年

就算在维米尔去世近三百五十年后,他的画作依旧散发着经久不衰的魅力,吸引着我们去思考和探索其中的世界。这究竟是为什么?单纯是因为画家谜一般的生平和其作品的稀少程度吗?还是因为这些宁静温柔、色调和谐的场景、因为这些暗藏在看似平淡的生活下,每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殊不知,维米尔在逝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湮没无闻,作品也散落各地。尽管科学研究正帮助人们加深对维米尔的了解,我们对其生平仍然知之甚少。他1675年逝世时年仅43岁,留下了一个妻子和11个孩子。他的家乡代尔夫特没有留下他的任何画作——尽管他在此工作、生活、安葬。维米尔的“再发现”,要归功于19世纪法国艺术评论家泰奥菲勒·托雷·比尔热 (Théophile Thoré-Bürger)。托雷·比尔热被维米尔的《代尔夫特风景》深深触动,开始着手寻找画家的遗作,编写了第一本作品名录。由于维米尔一生的资料稀少,比尔热将其称为“代尔夫特的斯芬克斯”,自始至终“守护”着自己的秘密。

640-15《倒牛奶的女仆》正在进行Macro-XRF扫描

传统观点普遍认为维米尔作画时间很长,也许一年不超过两三幅画,有的作品甚至跨越十几年。但新的研究也表明,他的作画过程可能是冲动的、自发的,甚至偶尔是不耐烦的——近期的研究表明,维米尔在绘制底稿时经常使用快速、生动的笔触,而且经常进行构图上的更改。例如《倒牛奶的女仆》的X光扫描图就揭示了底稿背景中的挂壶架和地板上用来晾衣服的火篮。最终,维米尔选择省略这些物件,简化画面以突出人物。“我们将扫描图展示在原作旁边,”罗洛夫斯说,“对于展览来说,展示维米尔对于构图的改变是很有意思的,这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他的创意思路。”博物馆修复师艾格·弗斯莱普(Ige Verslype)同样对维梅尔创作过程的新研究感到兴奋:“我们可以真正了解他的绘画方式,就像你正站在他肩膀后面,看着他进行创作。”

640-16修复师正在研究《读信的蓝衣女人》

维米尔作品中特殊、细腻的氛围和色调,也源于他对于绘画材料及技法精湛的掌握。在策展人眼中,维米尔不仅是一位画光的大师,更是“敏锐的世界观察者”。他的作品看上去如此栩栩如生,还因为他有意识地以眼睛感知的方式捕捉光影、色彩和景深。这或许要归功与他对针孔照相机的运用。落在景深以外的画面被用一种朦胧、失焦的效果呈现——比如说《花边女工》前景中红色与白色的蕾丝线被画得很模糊。它们是抽象的,“仿佛融化的蜡”,韦伯说。这些第一眼容易忽视的细节巧妙地让我们感受到光和空间的存在,从而营造出一种自然逼真的品质。

与彼得·德·霍赫(Pieter de Hooch)以及杨·斯特恩(Jan Steen)这样的同时期画家相比,维米尔对于光、色彩和构图的呈现,似乎更具哲学性的思考。维米尔没有伦勃朗的宽厚博大,也没有佛兰斯·哈尔斯的大胆豪放,但他的画面反映出画家独有的经过沉淀的、能够洗濯心灵的美与神秘感,在三百五十年后依旧经久不衰。展览陈列的28幅精品就足以说明这一切。尽管创作于几百年前,但他的作品却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现代色彩,无论是在题材的选择,还是在绘画技法方面。

640-17约翰内斯·维米尔,《在打开的窗前读信的女孩》,c.1657-59年

这些画作似乎在邀请我们进入其中,探寻他们的秘密。在观摩作品时,我们好像终于能放慢脚步,呼出一口长气,暂时忘记我们身处的大都市的喧闹、无处不见的快速闪动的图像、过度流通的资讯、快餐消费、工业时代和全球化带来的所有精神疲劳。在那些充满宁静的思虑的绘画前,逃避是被允许的。我们可以迷失在代尔夫特诗意的小街中,可以迷失在戴珍珠耳环少女的一个眼神中,可以迷失在年轻的地理学家具有哲学性的思辨中。

或许,这就是艺术的魅力和本质——维米尔的作品是我们看向17世纪荷兰的一扇窗,同时也是我们看向内心、以及我们自己的时代的一面镜子。

撰文/杨早早
*如无特殊标注,本文图片由荷兰国立博物馆
与莫瑞泰斯皇家美术馆提供
摄影:Kelly Sche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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