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法国卢浮宫今秋的重点展览“未来简史” 已于9月24日在该馆的拿破仑厅展开,并将展至明年1月4日。略早些时候,比利时皇家美术博物馆(Musées royaux des Beaux-Arts de Belgique)则于9月11日推出了展览 “2050. 未来简史” (2050. Une brève histoire de l’avenir)。这两个展览为两馆合作分别策划,采用法国知名政治经济学家雅克·阿塔利(Jacques Attali)于2006年出版的著作《未来简史》(Une brève histoire de l’avenir)作为立论,并沿用原书名作为展览标题,意图邀请观众共同幻想、推敲一个未来世界可能的样貌。
▲《未来简史》法文再版封面(左)及2010年由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出版的中文版封面(右)。在《未来简史》一书中,雅克·阿塔利从已知的历史和科学角度出发,讲述了有关未来50年内各国之间的关系以及我们的日常生活将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口动荡、居民迁移、工作变迁、以崭新形态出现的市场、恐怖、暴力、气候变化以及宗教影响力的提高都将在其中发挥作用
在《未来简史》一书中,雅克·阿塔利以过去的人类历史与科技作为基础,大胆推断一段未来世界直至2050年的历史,他认为:“若欲了解未来可能的模样,我必须首先扼要地阐述过去的历史。我们将会发现过去中横亘着一些经久不变的元素,存在一如一个历史的框架,使得我们得以预见到未来数十年的组织结构。” 由此作为出发点,两场展览虽同名,却各自独立而互补:卢浮宫的展览呈现出过往与现今人类历史与文明的发展演进,并以此为参照,邀请观众对未来的世界进行想象;比利时皇家美术博物馆则是以预期未来的角度,以当代艺术作品探讨当今世界的诸多社会议题。
卢浮宫的展览“未来简史”围绕四大主题“世界的秩序”、“伟大的帝国”、“世界的扩张”与“当今世界”展开,在200余件展品中,不乏有历史长达数千多年的古代作品,亦有我们所熟悉的当代艺术品,另外更有15件由策展人向艾未未、Mark Manders、Tomás Saraceno、Wael Shawky、Camille Henrot、Isabelle Cornaro、Chéri Samb等七位重要当代艺术家提出邀约,针对展览委托制作的精彩作品。
在卢浮宫的拿破仑大厅入口前方,曾参加第13届卡塞尔文献展的加拿大艺术家Geoffrey Farmer的作品《埋骨地》(Boneyard,2013-2015)为展览揭开序幕。白色的同心圆阶梯状底座上,摆放着约500件20至30公分不等,由艺术家细心剪裁并由一根细小的木棍支撑固定于不同底座上的纸雕像。这些图像均节录自一本集结了公元1100至公元1960年间众多雕塑品的图集,仿佛一段百科全书式的艺术史以及人类编年史。这些伴随岁月流逝而损坏甚而消亡的古代艺术品引领观众感悟古今艺术造型的变化,同时,它们所呈现的某种脆弱性也反映了艺术家对人类于历史中的定位的思考。
在探究城市概念诞生的展区中,曾涉足建筑领域的阿根廷当代艺术家托马斯·萨拉切诺(Tomás Saraceno)带来了两件委托创作的作品,是其著名的《蛛网系列》作品的延续。有感于大自然造物的方式,艺术家亲自养殖蜘蛛并将织网用于创作。在透明的方箱中,艺术家分别使来自世界各地的蜘蛛穿叉、接替地织网,若隐若现的蛛网在灯光下显得轻盈而诗意,如此类似建筑的组织与运作方式恰如当代社会的城市结构,艺术家由此探讨及想像了未来世界中人们可能的生活模式。
而目前正在伦敦皇家艺术学院(Royal Academy of Arts)举办大型个展的中国当代艺术家艾未未本次亦受邀参展。其为展览所制的大型装置《基座》(Fondation)由在中国因城市快速变迁而被迫拆除的老房子中所收集的柱础制成,位于最后一个展厅。艺术家将此展厅变成一个现代的民主集会广场(agora),邀请观众坐在这些象征消逝的过去的石柱基座上,自由地展开辩论,在为这场艺术时光之旅划下句点的同时,亦开启了一个全新对话的可能,把主动权交还给观者:人类究竟在追寻什么?我们该如何选择?又该创建一个怎样的未来?
除了当代艺术品外,本次展览同时以历史为贯穿线索展出了多件卢浮宫的重要馆藏,例如古代东方艺术中的著名雕塑“王室头像,《汉谟拉比头像》”(Tête royale dite 《tête de Hammurabi》)也名列其中。卢浮宫的展览由德拉克洛瓦美术馆馆长,卢浮宫主任研究员Dominique de Font-Réaulx以及东京宫馆长Jean de Loisy共同策划,并邀请雅克·阿塔利作为该展的科学顾问。而比利时皇家美术博物馆处则是由该馆当代艺术与数位媒体部门的负责人Pierre-Yves Desaive与艺术史学者Jennifer Beauloye担任策展人。
▲ 卢浮宫“未来简史”展览现场
▲ Geoffrey Farmer的作品《埋骨地》局部
▲ 托马斯·萨拉切诺的作品由来自世界各地的蜘蛛穿叉、接替地织网而成
▲ 艾未未作品《基座》(Fondation)在卢浮宫“未来简史”的展览现场
▲ 王室头像,《汉谟拉比头像》,约作于公元前2000年左右的美索不达米亚
对话卢浮宫“未来简史”策展人Dominique de Font-Réaulx
Dominique de Font-Réaulx
德拉克洛瓦美术馆馆长,卢浮宫主任研究员
Q:卢浮宫为何决定以雅克·阿塔利的著作《未来简史》作为展览立论?又为何想要与比利时皇家美术馆共同针对这一主题策划展览?
A:事实上“未来简史”展览计画乃是由该书作者雅克·阿塔利主动向罗浮宫当时在任的前馆长Henri Loyrette所提出的,而Henri Loyrette受到此构想的吸引并首肯后,便邀请我来担任此展的策展人。所以展览计划是由卢浮宫首先发起的,而比利时皇家美术馆随后加入了我们的计划。
Q:此种类型的展览计划较为少见,请问你们如何操作的?
A:是的,这样的展览合作计划确实少见。虽针对同一主题策展,并且两个博物馆之间也有相当有趣的合作与交流,但两个展览可说是各自独立并互补的,不管是切入的角度还是展品的选择都各有不同考量。所以我仍建议观众能分别观赏两个展览。
Q:邀请七位当代艺术家针对展览特别制作作品的想法是如何产生的?你又是如何选择这些艺术家的?
A:古代艺术与当代艺术的融合是本次展览的一大重点,“未来简史”期望能针对原书主题,以既非反对也非简单作为原著观点注脚的角度,藉由古今艺术作品的交汇而产生新的诠释和提问。而我也一直都非常重视两者之间所迸发的火花。
同时,卢浮宫也非常希望能藉由展示当代艺术作品,进而为博物馆带来新的多样性与可能性。在艺术家的选择上,我们依照展览的问题意识、艺术家的重要性以及其所具备的才华来进行判断,同时,我们也希望尽可能地聚集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以呈现相对丰富而多元的创作观点。
除了卢浮宫,在比利时皇家美术博物馆还有“2050. 未来简史”
比利时皇家美术博物馆的“2015. 未来简史”从预期未来的角度,以当代艺术作品探讨当今世界的诸多社会议题。
▲ 大卫·拉切贝尔摄影作品《壳牌加油站》
▲ John Isaacs作品《健忘症矩阵(胖子)》
▲ Maarten Vanden Eynde作品《塑料礁》
▲ Michael Wolf 摄影作品《东京压缩》
未来简史
法国巴黎卢浮宫|展至2016年1月4日
2050. 未来简史
比利时皇家美术博物馆|展至2016年1月24日
采访、撰文 | 沈岳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