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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是什么”:谭平始于1984年延续至今的发问与回答

May 28, 2021   艺术新闻/中文版

“绘画是什么”,这个没有标点的句子,看上去是一个提问,又似乎是一个回答,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的两个空间的个展中,艺术家谭平以此为题,用自己1984-2021年的包含学院写实主义、超现实主义、表现主义、抽象主义等风格的诸多作品给出了回应,也在继续着自己的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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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是什么”展览现场

在此主题的谭平个展正在北京当代唐人艺术中心举办。展厅的第一空间将谭平绘画历程的起点定在1984年。这一年,他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并留校任教,他也在这一年画下《窗前的石膏像》,这件颇具基里科式艺术气质的作品与1985年的《背影》具备着相似的超现实意味。“那张画意味着他从传统的学院写实和中国现实主义的逻辑中走出”,策展人崔灿灿说,这些作品的出现对艺术家个人乃至当时中国的当代艺术语境而言,都是由写实的对象走向形式研究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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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膏像》,丙烯,36 × 27 cm,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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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丙烯,20 × 30 cm,1985

“不同时期的作品创作所需要的资源不同,学习版画的时候获取的知识来源也大多来自于版画领域,这就奠定了我在绘画上的特点。版画制作的方式决定了我在开始创作的时候就需要有主观而技术性的思维能力,它要把客观世界看作透明的切片,从画稿、复制、雕刻再到印刷,每个过程都会产生新的变量,最终实现的只是印完之后的结果。相较而言,绘画更为自由和直接,在学校期间我不断地在画画,因为我热爱绘画远远超过版画。”谭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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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是什么”展览现场并置的三幅《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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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海》,布面丙烯,49 × 49 cm,1986

“当时中央美术学院中讨论的问题,主要是如何脱离过去契斯恰科夫教学体系的画法,以及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浙江美术学院则有现代主义的历史传统,所以他们走的路更直接。我也画过古典主义绘画,但觉得没有太大的意思,我对现代主义有意味的形式感兴趣。”如谭平所说,“八五”美术新潮的出现并未如西方艺术那般朝着线性序列发展,1978年后,中国很多艺术家都从西方近三百年的艺术轨迹里面找自己不同的位置。“每个人都在行动,那种变革性的需求是一个大的社会背景下的变化。”在崔灿灿看来,《窗前的石膏像》铺垫出谭平远离学院写实主义的道路,走向叙事性和形式语言的探索。1986年的三幅《黑海》在展厅中并列,在傍晚的沙滩、夜晚的海洋、阴天时海边的天空之间,人物也显得疏离。在相似的场景和故事中,谭平开始寻求变量,建立不同的形式和感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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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板上丙烯,50 × 50 cm,1984

1989年他到柏林求学,接受西方系统的艺术教育,在当时很多中国艺术家自我摸索的过程之外,走出了一条不同的道路。1989年,谭平获得DAAD奖学金,到德国柏林艺术大学自由绘画系留学,在表现派艺术家贺迪克教授工作室的学习对谭平影响深远,在“房屋”系列中,从梦幻的光影空间,到浓郁、沉重、平面的构成关系,再到1990年柏林的街景中激涌着表现主义的情感,形成谭平绘画的另一条时间和空间的线索。

“我发现德国人对一件事的关注度是极强,看事儿盯住一点不放,做艺术非常投入,恨不得将自己的生命都投入进去,新表现主义艺术家就是如此。但我作为一个中国人身在德国,有一个身份认同与自我认知的过程,也在这个过程中意识到自己无法像德国人那样去创作,去思考,我们看待事物,关注的在两极之间的那一部分,它的可变性特别大、通过个人的参与就变得非常丰富。”在这样的反思下,谭平的创作也不仅限于绘画、版画,从那时起,他开始关注艺术观念,也开始关注空间与时间,创作的方法也因此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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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现场的《无题/无题/伴侣》(从左至右),布面丙烯,95 × 100 cm × 3,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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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布面丙烯,95 × 100 cm,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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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布面丙烯,95 × 100 cm,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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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侣》,布面丙烯,95 × 100 cm,1990

在谭平看来,如果说学习版画的过程是在训练技术上的操作性,在德国的学习则让他意识到艺术观念的重要,他的毕业论文《谁是真正的艺术家》探讨了观念艺术在创作中的重要性,这或许为他日后走向设计教育奠定了基础。而在实践中,留有具象作品的版在硝酸中腐蚀过度发生的意外所产生的没有预期的结果,让他进一步意识到形式也可以成为主体,“观念和形式逐步成为驱动画面的游戏,时间和空间成为作品内设的尺度,想象力的栖息地和承重墙,它们以错综复杂的方式,在梦幻的本质中获得生命。”策展人崔灿灿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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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是什么”展览第二空间现场的《无题》,200 x 300 cm,2021

在展厅的第二空间展现了谭平从1990年开始,以点、线、面为核心路径的绘画实验,这些作品大多名为《无题》,却又承载着艺术家不同时期的理性与感性变化,一幅被他称为“未完成的作品”在延伸出画框的笔触和色彩间,与展厅融为一体,谭平说每一次展出这件作品,他都会依据空间再创造出新的变化,落款的时间记录下他的“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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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布面丙烯,300 x 400 cm,2015

归国后参与建立中央美院的设计专业,让谭平在德国的经历和观念转变有了用武之地,“其实我们上的课,当代艺术是基础,不是传统的设计基础课,也不是传统的造型基础课。”谭平说,设计与艺术的融合是中央美院设计专业别具一格的特点。八十年代进入现代主义艺术所根植的艺术家个体独立性的意识,央美版画教育在创作路径上的预设、“编”与“制”的布局,以及在柏林留学时接受的博伊斯的“社会雕塑”等教育观念,也汇聚成了他所提出的中央美院设计学院“最核心的是关注社会现实,以艺术家个人的视角去参与”。而日后在中央美院设计学院受过教育的年轻一代设计师、建筑师和艺术家的创作,也证明了这一教育理念的先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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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布面丙烯 ,200 x 300 cm,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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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布面丙烯,120 x 100 cm,2021

回到展厅中,谭平最新的作品以大片颜色覆盖着画面主体,“有点像行为艺术一样,一层一层地画,然后覆盖,画的目的就是为了被覆盖。”谭平在被问到如何理解康定斯基的创作时表示,若是仅看结果,或许有观众会将我的点线面的构成与康定斯基的作品相对照,但背后的逻辑其实完全不同,“点与生命有关,线与行动有关,面与观念有关,而这些构成了我的个人艺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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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铜版画,29 x 36cm,2009

再次回到“绘画是什么”,自去年以来,关于绘画的讨论再次在中国当代艺术界涌现,而艺术家关于绘画本身的实验从未停止。谭平以跨越近40年的作品展现出搭建绘画结构的基本语法——以点线面为核心路径的实验。展厅第二空间的展现了许多人印象中的谭平——即被称之为“抽象艺术”的作品,但在谭平自己看来,那是从结果反推出的形式主义,“任何抽象艺术的来源都与生活有关,我作品中的很多形式来源也是同理,来自生活社会资源的反馈,它不是形式,我也拒绝将抽象艺术固化为某一种形式”,谭平对《艺术新闻》说,而他在社会生活与职业工作中的感受,反过来也作用在他回到画室的独自绘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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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是什么”展览第二空间现场《素描》(左),纸本炭笔,110 x 79 cm x 9,2021

作为在文革之后最早接受典范性的中国的学院艺术教育,在八十年代经历了西方现代艺术思潮的影响,又在1989年东西方历史大转折的时刻进入到欧洲的当代教育体系中,谭平在回到中央美术学院之后,将所学倾注于对应于当代社会需求的新的设计学院的建设中。在中国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学院度过了大半生职业生涯的谭平,在职业生涯的不同阶段,都给自己留下了另一条作为个体存在证明的平行线,一个单纯的艺术家。他的艺术家生涯,也在去年退休之后,日益成为他个人世界的主线。他的职业经验与个人艺术的发展,既有独特的个体性,也书写出了从80年代至今在学院进行艺术教育拓展,同时也没有放弃自我艺术探索的同代人的艺术出发点与人生轮廓线。

正如策展人崔灿灿所说,“绘画艺术不是需要征服的土地,艺术只不过是穿越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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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谭平,摄影:郝科

《艺术新闻》专访谭平
Q =《艺术新闻》
A =谭平

Q:你1984年的作品受到超现实主义影响,在柏林时期受到新表现主义影响,而在你的毕业作品中又包含着很强的观念艺术痕迹,回国后却转向设计教育。但每一个时刻你的作品要走向某种风格流派时,都仿佛戛然而止,这种变量是怎样产生的?每一个时刻都像在一个河道的转弯口上,继续下去又会汇入一个河流,但你却转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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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布面丙烯,50 x 50 cm,1985

A :我一直保持着学生的心态,学生时期不断受到不同的流派的影响,到了德国我的心态仍旧如同学生,对什么感兴趣就去了解和尝试。在艺术创作方面我有点喜新厌旧,看起来有点拐来拐去的,总的看来我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河流重要的不是看它转不转弯,而是看它有没有水。

Q:我好像从中看到了一种前进和撤退,前进在于凭直觉去学习或者是对新的表达方式交融和吸收,但吸收到一个相对成熟的时候你突然又撤退了,似乎对这种成熟保持警惕?

A :每个人都有学习的欲望。进入美院之前,我只能从画册中看到俄罗斯的绘画作品,后来进了美院,看到了古典主义绘画、印象派、后印象派等,这些对于我来讲都是新鲜的,都直接或间接影响了我的绘画,特别是基里科成为那个时期我选择的学习对象。我喜欢带有戏剧化的画面场景,还有形式感很强的物体边线与从画面外投射到画面内的长长投影。我也会本能的通过表达自己的感受,使其成为自己的东西。我也会停一段绘画,换一种思维,开始做一些版画,这可能也是一种撤退的方法。年轻的时候这种警惕是一种直觉和本能,现在是主观上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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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布面油画,27 x 33 cm x 2,1993

刚开始去德国的时候,我会抓紧所有时间看博物馆、美术馆,很多作品也令我失望,远没有我在国内时想象的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对身边的人感兴趣,教授、同学乃至德国的生活,强烈地意识到德国的艺术之所以形成那样的面貌,与他们的历史、人的性格、以及天气都有关系,在他们的性格之中带有感性的疯狂与理性的批判。德国的几何抽象和新表现主义就是德国人性格的体现。

对这些事情的了解和认识,有助于我后来的艺术创作。每当创作的时候我都会自觉地问自己几个为什么,把一些事情弄清楚了,才知道干什么。现在大家都爱讨论绘画语言的必要性,我觉得画得好坏不是形式语言的问题,重要的是你的表达从哪里来。

Q:回到艺术家的生长过程,你从版画系毕业,这个教育背景对于你长期的艺术创作有一些怎样的潜在影响?

A :版画有它独特的制作流程,这样直接影响到你对客观世界的观察方法,是不能像绘画那样去直接的塑造。开始我并不明白,只是知道流程上的画稿、复制、雕刻、腐蚀和印刷,由于技术不熟练,印出来的结果永远不是开始想的那样。经过了差不多两三年的时间才逐渐明白这是一种思维转化,比如看到一个风景,脑子里首先想的是最少用几种颜色概括可以把这个感觉做出来,怎么用最少的板叠加印出来实现最大的可能。版画的思维是一个分解与综合的过程,是一个了解游戏规则,但不知游戏结果的方法。所以,对于版画家来说,最终印刷揭起版画的一瞬间是最为兴奋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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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套色木板刻画,85 x 175 cm,2020

版画思维对我后来的一系列创作都有直接关系,如覆盖的概念,一层层覆盖就跟版画的分版是一样的,我把绘画也看成是切片,透明和半透明的切片,用以表达我的观念。这也直接导致叙事的方法不是线性的,是纵向的,我的画看起来是平面的,但不是抽象的那个平面概念,而是有纵向深度叠加起来的平面。

Q:这个展览的起点是1984年,八十年代中期,当时85新潮很热烈,但你并不在当时主流的这个叙述中间,为什么你有意识地去做绘画的形式研究?

A :当时中央美院的很多的教师与学生都在努力从苏派到古典绘画的转变,不断创新,而且在全国产生很大影响。这主要是有针对的对象,也是中国的前卫艺术。而在野的艺术家都开始尝试更为前卫的观念艺术以及行为艺术,这些在学院里面是不可能发生的。我并没有走向任何一个方向,而是对绘画形式感兴趣,等于说走了中间路线,这可能最适合于我的性格以及我对绘画的偏好。我不喜欢走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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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工》,铜版画,30.5 × 41 cm,1984

Q:去德国是1989年,经历了柏林墙倒塌?德国的学习对你有何影响?

A :对,到柏林三个月之后,柏林墙就倒塌了。德国的学习经历对我个人的艺术发展来讲,影响特别大。开始的时候我总在想绘画的问题,但是总感觉没有新表现主义绘画的那种力量,那种狠劲儿。后来在课程训练中让你试图进入某种角色后再去绘画,通过某一个角色的体验反过来理解自己是谁。我曾尝试通过很晚睡觉进入一种迷离的状态时创作,第二天看起来这个画确实比原来的有意思,因为太多的不可预设,但又提醒我,真正清醒的我去哪儿了,艺术就是这样产生的吗?后来我就开始抽象绘画的创作了。

在德国让我学会从两方面看问题,这也可能是中国人的缘故,在这里你永远是个外国人,同一件事,两个身份,两个角度,看法就会不同,两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可变性,也充满着想象力的空间。这也直接影响到我对画面的处理,我开始关注画面的边缘,开始关注画与空间的关系,开始关注空间本身。创作有的是来自于作品与空间的延展,也有的是直接来自于空间的灵感。

另外,德国的经历也让我意识到尺度的概念,我回到美院之后从事设计教育与此有关。可以说,德国的经历丰富了我看待艺术的眼光和思维方式。

Q:画面中非形象作为主体出现又是怎样的一个过程?

A :我记得是在1987年,我做过一批铜版画的创作。有一次,我把版放进硝酸里腐蚀的时候忘了时间,强酸把画面腐蚀破碎了,印出来一看突然发现画面的主体形象消失了,只剩下残破的边缘,边缘成为了表达的主体与主题。那一刻,忽然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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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铜版,36 × 29 cm,1987

Q:设计系的出现是应对当时的一个社会发展,你在组建设计学院的时候,有没有对标的学院,或者说建一个什么样的设计学院的理想形态?

A :我从德国回来之后,还是回版画系当老师,也没有想到会参与筹建设计专业。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把在那儿学的东西或者对教育的理解用上。我当时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基础课程由我来决定。

设计系上的基础课就是当代艺术的基础,不是传统的设计基础课,也不是传统的造型基础课。我觉得在中央美院这样的背景下做的就应该是艺术与设计相融合的教育。这也是与国内其它设计学院的最大区别。

Q:无论是你在八十年代感受到的整个艺术环境,还是去德国念书时德国社会对你的影响,包括从事管理和行政工作,一个艺术家进入到这种复杂的社会体系和管理体系的经验和感受,如何反馈到你当时的艺术创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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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描》,纸本炭笔,110 x 79 cm,2021

A :2003到2015年是我最为忙碌的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创作了两种绘画,一种是素描式的简单干净的线条,每天中午我都会到工作室去,通过画素描使自己能够进入另外一种状态。另一种是大面积的覆盖作品,有一种破坏与窒息的感觉,是现实感受上的自我表达。

我现在画的新作品,是新冠疫情发生之后那半年的时间里所画的作品,有一种不确定性、封闭、窒息、隔绝的感觉,这些都和我的经历有关系。现在我的作品比原来可能更直觉。预想退休之后可以成为一个职业画家,一心一意画画,但现在我突然不这么想了,既不想做业余画家也不想做职业画家。时间并不紧迫,终于有时间了,我做什么自然就会做什么,让自己变得比过去更加敏感,让发生更自然。

Q:回顾在学院里学习、教学、创作多年的过程,你觉得学院环境给你带来的是什么?或者说有没有想象过,如果不是在学院里度过职业生涯,甚至在学院环境外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A :关于在学院之外的事,我从来没想过,到了今天,已经没有如果。
我也一直在想学院到底给了我什么?学习的时候最重要的是遇到好的老师,受益良多。美院有很多好的老师,在不同的阶段对我的艺术和生活给予启发和帮助。另外,我做老师一直特别喜欢和学生在一起,都跟朋友一样,像一家人。他们给我带来了很多新的东西,能够学到非常多的东西。现在的学生关注的更宽,互联网、人工智能等等,通过他们能够了解今天发生的好多事情。我觉得当老师是非常幸运的。学院教学管理工作, 会让我接触各种不同的人,了解这个社会,视野也有所不同,也直接影响到我对艺术的理解。(采访、编辑/叶滢,撰文/孟宪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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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谭平,摄影:郝科

谭平:绘画是什么 1984-2021

展期:2021.05.15 – 2021.06.30
场馆: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北京

*若无特殊标注,本文图片来自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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