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真味——齐白石艺术里的中国哲思”展览现场
11月12日，北京画院所藏的126件齐白石作品远赴重洋，来到雅典，通过“不似之似”、“象外之意”、“物我之际”三个板块，构成在B&M Theocharakis古典艺术及音乐基金会美术馆开幕的展览“此中真味——齐白石艺术里的中国哲思”。在希腊哲学的故乡，这场展览也从哲学的角度，试图向希腊观众阐述中国人对于自然和生命的追问思考。
北京画院副院长、北京画院美术馆馆长吴洪亮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希腊大使章启月、希腊共和国文化和体育部部长莉娜·门佐尼等出席开幕式的嘉宾介绍齐白石艺术
“希腊与中国同样都是崇尚‘真’的民族，早期两国先哲们都曾不断追问万物与时空的真理。两个国家在哲学与艺术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并成为人类文明的两大起源地。齐白石是中国家喻户晓的艺术大师，他的艺术创作饱含了中国人的天趣与真情、哲思与智慧”。北京画院副院长、北京画院美术馆馆长吴洪亮在致辞中说。
“此中真味——齐白石艺术里的中国哲思”展览现场
吴洪亮所说的两国先哲的相似之处，可以追寻至卡尔·雅斯贝斯在《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中所提及的“轴心时代”：“最不平常的事件集中在这一时期。在中国，孔子和老子非常活跃，中国所有的哲学流派，包括墨子、庄子、列子和诸子百家，都出现了。……希腊贤哲如云，其中有荷马，哲学家巴门尼德、赫拉克利特和柏拉图，许多悲剧作者，以及修昔底德和阿基米德。在这数世纪内，这些名字所包含的一切，几乎同时在中国、印度和西方这三个互不知晓的地区发展起来。”
清平福来
齐白石69.5cm×34.5cm 无年款 轴
释文：清平福来白石老人造像。
钤印：木人（朱文） 风前月下清吟（朱文）
尽管在很多人眼中，农民出身的齐白石无法与哲学相联系。他三十七岁时曾正式拜师于国学大师王闿运的门下，他的字画与文章均得到过老师的好评，却惟独不称许其诗，私下场合称：“齐璜拜门，以文诗为贽，文尚成章，诗则似薛蟠体。”（意为有呆霸之气的人所写的诗），此事也被王闿运记入《湘绮楼日记》，后经胡适、黎锦熙、邓广铭等编的《齐白石年谱》征引，及随后钱锺书读书笔记中的引用，“薛蟠体”几乎成为齐白石早期之诗的代名词。
群雏图
齐白石137cm×34cm 无年款 轴
释文：画过八千绢，方不似鸡子，不似之似乃真是。白石山翁并题。
钤印：老白（白文）
在《白石老人自述》中可以看到，齐白石是知道这一评价的，却谦逊地说：“这句话真是说着我的毛病了。我作的诗，完全写我心里头要说的话，没有在字面上修饰过，自己看过，也有点呆霸王那样的味儿哪。”事实上，齐白石的诗源于生活，幽默、诙谐，始终保持着童真，画有中国民间天然自成的趣味，有宗教神话世俗化或个人化的表达；笔下有中国士大夫修身立德的风骨，有词人墨客吟咏诵唱的诗意。这些，皆使得白石之作超越了物象之美而具充盈着诗意、道义和人情味。
寒夜客来茶当酒
齐白石66.5cm×28cm 无年款 轴
释文：寒夜客来茶当酒。白石偶尔。
钤印： 齐大（白文）
在以《寒夜客来茶当酒》中，齐白石就宋代诗人杜耒《寒夜》中的诗句入画。一盏古式粗陶制的油灯上摇曳着灯火，暗示出寒夜的环境。文人喝茶常爱用的紫砂壶和两只茶杯营造着宁静淡雅的氛围，与瓶中的折枝梅花组成静物画，传达出寒夜将至，梅花幽香，以茶代酒，对饮而欢的意境。
虾
齐白石 134cm×33cm 无年款 轴
释文：余之画虾已经数变，初只略似，一变毕真，再变色分深淡， 此三变也。白石山翁并记。
钤印：木人（朱文） 白石翁（白文）
齐白石最著名的虾连同他的花、草、虫、鱼，虽然都在似与不似之间，却都是来源于他真实的生活，“自然”是他绘画的源泉，体现的是以道家伦理思想为理论依据的中国画，一直以来重视自然生态，确立的自然本体论，正是这种人与自然没有分割的观念影响下，他才对自然怀着亲和的态度和投入自然、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情怀。1899年，王闿运与齐白石初次见面，就将他的画与印同湘潭县近代著名诗僧、画家八指头陀相提并论，事实上是很高的评价。
借山图 齐白石30cm×48cm 1910年
在中国画的发展历史中，山水画因其观照内心的特点，地位总是最高的。齐白石的山水画也同样不只是山川、河流、曲径、烟云，既入世又出世，是“我”与天地精神往来的存影，是与“我”生命相关的世界。当万物铺陈于画卷，便皆是“我”的体察和观照，皆可与“我”共情和通感。早期齐白石的山水画主要以《芥子园画谱》和明末清初的“四王”的山水风格为主。
1902年，他开启了历时八年(1902-1909年)的“五出五归”远游之路。走过了大半个中国，眼界大开。1910年，齐白石结束远游回到家乡，凭借远游时的印象，将游历得来的山水画稿重新绘制，汇编成52幅的《借山图》，其中22幅现藏于北京画院。
桃花源
齐白石101.5cm×48cm 1938年 轴
释文：平生未到桃源地， 意想清溪流水长。窃恐居人破心胆，挥毫不画打鱼郎。戊寅，时居燕京城西，白石齐璜。
钤印：齐大（白文）
1938年，正值抗日战争时期，北平沦陷，民不聊生。75岁高龄的齐白石借“桃花源”为题的创作，透露着一千五百年前陶渊明的内心苦楚。画中只有桃花源的美景，空无一人，丛林中的房间屋舍也皆躲躲藏藏。正因他不愿把山外战乱纷争的消息带到内心所营造的一片净土中，破坏桃源人安宁平静的生活。
“齐白石画展在雅典成功举办，是希腊的荣耀。”希腊文化和体育部部长莉娜·门佐尼在致辞中说。本次展览并非齐白石画作首次出国，2015年，“天然之趣——北京画院藏齐白石精品展”在匈牙利国家美术馆举办；2019年1月30日，在京都国立博物馆举办的“中国近代绘画巨匠——齐白石”正式开放。这是时隔32年后，齐白石作品最大规模在京都的展出。此外，捷克的布拉格国立美术馆是欧洲收藏齐白石作品最多的美术馆之一，收藏有100多幅齐白石的绘画作品。
*若无特殊标注
本文图片由北京画院美术馆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