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美。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于11月23日在厦门集美拉开序幕，这是法国阿尔勒国际摄影节（Rencontres d’Arles）这一欧洲最古老摄影节落地厦门的第四年。本届共展出来自8个不同国家地区艺术家的30场展览，其中8场为来自法国阿尔勒的项目、10场“集美·阿尔勒发现奖”展览，由23位策展人策划完成，通过多种艺术媒介的运用与跨界创作呈现不同区域的社会议题与争端、摄影史脉络回溯、个体抒情与人类困境的表达，透出一个老牌国际摄影节多元且复杂的发展样貌。11月25日，本届集美·阿尔勒发现奖得主揭晓，最终由青年艺术家、独立动画导演雷磊获得。

“我们是一个非常开放的摄影节，静态影像（still image）和移动影像（moving-image）都是我们所关注的范围，雷磊是一位混合媒介艺术家（mixed media artist），摄影机在他的创作中已不再重要，我认为这点非常有趣。我们希望表彰这种创造性的艺术实验，而非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摄影媒介。同时，我们也将今年的集美阿尔勒MADAME FIGARO女性摄影师奖颁发给了摄影师廖逸君，她专注的又是传统摄影的另一个层面”，阿尔勒国际摄影节主席萨姆·斯道兹（Sam Stourdzé）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说。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导览现场

Part 1

2018年发现奖，

档案、私摄影与影像破界 

本届“集美·阿尔勒发现奖”单元的10场展览集中于集美新城市民广场展览馆展出。本届发现奖获得者雷磊的展览“周末”（Weekend）由策展人董冰峰提名。作品将艺术家幼年时期的家庭录音与七八十年代家具盆景图录中的图像素材进行拼贴，为工具书档案编排制造新鲜的生活场景，交织出松散、自由且具风格化的个人图像编码，对黑白彩色盆景假山元素的运用为动画带来另一层超现实的维度。

雷磊，《盆景艺术展览》（Potted Landscape Art Exhibition），盆景艺术展览办公室，1979年

左起：策展人董冰峰、艺术家雷磊

雷磊在创作中有意删除了家庭录音中日常谈话的部分，只留下电视、电话、时钟、孩童时期生涩的小提琴练习片段以及卡带录制时发出的杂音。短片舍弃了对摄像机的运用，将童年记忆与对图像档案的快速剪切编辑、非叙事性具有即兴感的音轨拼贴组合在一起，朦胧的白噪音和电视雪花般的透明纤维滤镜，给作品带来20年代早期赛璐珞片实验动画似的特质与梦境感。“我希望它不是一个直接的叙事，这是与电影院最大的区别，展览中最好玩的就是给观众一些空间，让观众自己去编织这个故事”，雷磊对《艺术新闻》说。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雷磊：周末”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作品标题《周末》与雷磊喜欢的新浪潮大师戈达尔（Jean-Luc Godard）的同名电影《周末》以及实验音乐也有一定程度的关联。他谈及自己“去摄影化”的创作方式：“记忆一定要由家庭相册来承载吗？有可能你用一些工具和图册也可以唤起记忆，关键是唤起什么情感”。展览中，一本空白的家庭老相册及艺术家母亲描述梦境的声音素材与影像产生互文。“雷磊的作品并不仅仅局限于摄影，在图像的创作上更加灵活，更符合今天我们对图像艺术的期待和理解”，策展人董冰峰评论道。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雷磊：周末”展览现场

2018年集美阿尔勒发现奖由5位策展人容思玉、刘倩兮、董冰峰、王岩、李杰提名，10位被提名的艺术家包括：戴建勇、胡伟、雷磊、廖逸君、刘卫、邵睿璐、沈玮、黄永生、苏杰浩、杨文彬。本届集美阿尔勒MADAME FIGARO女性摄影师奖获奖者廖逸君的系列作品“实验性关系”记录了其与男友之间跨度十年的亲密关系，通过私摄影创作呈现情侣日常与亲密身体，打破了固有的恋爱关系模式；戴建勇的“朱凤娟”系列则源自2008年至2015年期间对情侣关系的日常抓拍；苏杰浩的作品《早晨的风暴》通过14段记忆中的影像，构建了一个具有自传性的叙事脉络。

廖逸君,《挂在那⾥》，选自《实验性关系》系列，2015年。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廖逸君：实验性关系”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艺术家胡伟的作品《为公共机会（邂逅）的提案》基于他对大连斯大林广场（现大连人民广场）的档案研究。在日本、俄罗斯以及革命浪潮的历史背景下，公共喷泉、烈士陵园、纪念碑及其潜在的空间政治形态浸润于当地芸芸众生的日常，形塑了一种微妙的集体身份和记忆。“我希望尽量避免宏大叙事，在处理图像素材时就像近距离抚摸历史一样”，胡伟对《艺术新闻》说，“当描述变得微观且容易进入之后，这个地方就可以是苏联的也可以是日本的，这就是这个城市的复杂身份”。在进行散文影像创作的同时，一件3D打印雕塑装置通过对正在倒塌的人物形象、苏联先锋派等美学案例以及作为公共抵抗“软武器”的水元素的运用，呼应了影像中关于广场、纪念碑与公共喷泉的空间政治反思。

“胡伟：为公共机会（邂逅）的提案”展览现场，图片来源：胡伟

Part 2

来自阿尔勒，

从马格南大师到时代回应 

今年的“阿尔勒单元”带来了8场自法国阿尔勒挑选出的展览。2018年法国阿尔勒摄影节发现奖与阿尔勒MADAME FIGARO女性摄影师奖的双料得奖者维多利亚·沃伊切霍夫斯卡（Wiktoria Wojciechowska）的“闪光”（Sparks）系列基于2014年至2015年间不断升级的乌克兰冲突（Ukrainian conflict）。沃伊切霍夫斯卡将镜头对准了乌克兰当地的新兵志愿者和应征入伍者，他们有着与普通年轻人相似的身份与背景，DJ、学生、建筑工人、极限运动教练等等，标题“闪光”指涉战争中导弹碎片的耀眼反光，在乌克兰冲突地带的平民眼中，这些“闪光”预示着恐惧与死亡。

维多利亚·沃伊切霍夫斯卡，《舍甫琴科，27岁，天文学专业毕业》，照片拍摄于他在战区度过的9个月以后，乌克兰，2015年3月。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维多利亚·沃伊切霍夫斯卡：闪光”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沃伊切霍夫斯卡与这些年轻的新兵们进行了一对一的交谈，对话于战前、战后、奔赴前线与归家途中展开，关于战争经历、关于家人、关于情感、关于内心的冲突，个体的家国责任避开了深陷战乱的宏大叙事，在打有一盏柔和灯光的私密房间内，沃伊切霍夫斯卡拍摄下近70幅年轻士兵的肖像照，“他们的眼睛直视着镜头，‘闪光’也代表着他们眼中的光芒，除了一位因战争心理创伤已无法睁眼直视的年轻人”，沃伊切霍夫斯卡对《艺术新闻/中文版》说。

维多利亚·沃伊切霍夫斯卡，《九人死亡，八人受伤的小分队》（The Squad of Nine Killed and Eight Wounded），来自《金色的拼贴-火花》系列，一位士兵手机里照片的拼贴，2015-2016。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与此同时，她还开始收集新兵们用手机拍摄下的照片进行二次创作，作品《九人死亡，八人受伤的小分队》基于赴战场之前一位士兵用手机拍摄下的军营合照。照片中，每位士兵身着各自自备的军服、运动鞋以及自己购买的枪支弹药，“有些武器还是他们从博物馆里偷来的”，沃伊切霍夫斯补充道。这组分队在随后的战争中遭遇九死八伤，作品中，牺牲的士兵被金箔贴覆，如同神圣的创伤。“在撒克逊人的传统圣像画中，圣人形象往往被一层金色包围。在这里，我用金箔覆盖这些匿名英雄的身体与面孔。当士兵通过手机，用手指放大照片向我介绍这些逝去的生命时，就像是一种抚摸”，沃伊切霍夫斯卡在接受采访时说。战争的废墟、个体的情感、家庭相册与档案、扭曲的成人礼、悲悯与恐惧、奉献与杀戮，交织出争端背后深刻又暗淡的叙事美学。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维多利亚·沃伊切霍夫斯卡：闪光”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除此之外，瑞士艺术家马修·加弗苏（Matthew Gafsou）的展览“H+”源自其对死亡恐惧的思考以及“超人主义”（transhumanism）的新宗教。加弗苏自诩“哲学纪录摄影师”，项目通过赛博格、超人主义假体、神经修复术、益智药、膳食补充剂、抗衰老、生命权利、身体骇客、基因工程等不同层面，将摄影纪录与寓言性视角相融合，试图提供广泛可用的尖端技术，以改善人类智能、生理与存在困境。

“马修·加弗苏：H+”展览现场。内尔·哈比森认为自己是一个赛博格（半机械人）。由于患有罕见的色盲症，他将一种名为“眼博格”的设备植入颅骨中用来感知颜色并将其转化为声波。图片来源：TANC

马修·加弗苏，从维多利亚多管发光水母身上提取的生物荧光帮助科学家们更多地了解了基因从一个物种的细胞转移到另一个物种的细胞的过程。例如，接受了对水母生物荧光进行反应的基因后，小鼠可以在紫外线的照耀下发出荧光。研究者们利用这一点作为标记，来分析组织、器官、肿瘤等生长情况。弗莱堡，2017年3月30日。图片由艺术家、Galerie C 及MAPS 授权使用。

继2017年带来“伊朗，38年”的摄影师群像之后，今年的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呈现“烟之柱：当代土耳其艺术圈小览”（A Pillar of Smoke）。“从迪亚巴克尔到伊斯坦布尔的贫民窟，从特拉布宗到安纳托利亚中部”，通过记者、知识分子以及当代艺术家的摄影介入，记录了一个由炮火战乱、政治动荡凝固而成的多元化国家，解构官方话语的艺术实践与公民参与，揭开这个国家深刻的矛盾与创伤。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烟之柱：当代土耳其艺术圈小览”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展览入口处放置一个浅蓝色透明立方体雕塑，其中嵌着一位漂浮着的微型人物，乍看之下像是一个令人愉悦的泳池切面，而标题《濒临边缘（自画像）》【On the Verge（Self-Portrait）】则暗示了艺术家西内姆·迪什利（Sinem Dişli）所处的危险境地与挣扎状态，在其一旁的摄影作品《龙卷风中的沙尘》（Sand in a Whirlwind）中，画面中心的沙柱从贫瘠的大地一直延伸至天空，记录了土耳其东南部乌尔法地区的一种因人为因素造成的特殊气候现象。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烟之柱：当代土耳其艺术圈小览”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迪什利将镜头对准了这个冲突与风沙侵袭的边境，幼发拉底河上的水坝造成了水资源在叙利亚、伊拉克和土耳其之间的不均分配，毫无节制的水土利用为安那托利亚这片古老地区带来了急速的繁荣，而周边的叙利亚及伊拉克地区频繁出现的风暴，也将无数美索不达米亚古文明遗址与村落吞噬，就像该地区不断争端、战乱中的个体一样，消失于地球版图之上。

Ann Ray, I give you my soul. Courtesy of theartist. 安·雷，《我给你我的灵魂》。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导览现场

艺术家克里斯托夫·卢瓦左（Christophe Loiseau）的展览“图像权”（Right to Image）源自一组监狱囚犯的故事肖像（story-portraits），2015年阿尔勒监狱的监管人员决定为囚犯提供摄影工作室，在卢瓦左的镜头下，一群在监狱中服刑的重刑犯被赋予了各自虚构的身份与表达；摄影师安·雷（Ann Ray）的展览“未完成的——李·麦昆”则是其在13年间对著名时尚设计师李·麦昆（Alexander Mcqueen）真实生活的记录。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勒内·布里：虚构的金字塔”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已故马格南大师、著名的《切·格瓦拉》拍摄者勒内·布里（Ren Burri）的展览“虚构的金字塔”在厦门三影堂呈现，展览围绕其作品中重要的“三角形”元素展开。这一典型的审美趣味诞生于1958年勒内·布里首次于埃及的游历，展览由勒内·布里夫人克洛蒂尔德·勃朗-布里及阿尔勒摄影节主席萨姆·斯道兹策展。

Part 3

“在地行动”与本土档案搜集互动 

本届摄影季的“在地行动”单元带来福建本土摄影师社团“50社”的群展“起点：来自80年代的福建摄影师”，以及青年策展 团体轴艺术项目的“如果日光也是布景”，呈现出两个不同代际本土艺术家群体与对话。在厦门北岸艺术区晶美术馆内，50社群展“起点：来自80年代的福建摄影师”呈现出7位福建摄影人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系列创作，展览回望了一个时代大背景之下的在地摄影结社与个体创作，带来中国摄影发展的一个地方历史切面。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起点－来自80年代的福建摄影师”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陈勇鹏、李世雄、周跃东来自中国重要民间摄影团体“5个1”。“5个1”先锋摄影群于1980年代初期于厦门大学创立，组织摄影创作社群，创办独立摄影杂志，是改革开放后中国最早一批现代摄影艺术群体。“（在80年代新潮运动中）厦门还有‘厦门达达’，‘5个1’可能比他们的时间更早一些。这个摄影社团在当时是具有先锋性与实验性的，在那个年代出现这样一个自发性的社团很重要”，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创办人、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联合发起人荣荣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说。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起点－来自80年代的福建摄影师”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青年艺策展团体轴艺术项目的“如果日光也是布景”将展区分割成明室与暗室两个部分，通过内与外、虚与实、私密与公共、经验与想象、个人记忆与集体记忆、洞穴隐喻与拱廊舞台，展现两个空间相互交错的主题脉络。陈旻的作品《从古罗马陵园的一段残柱到万达、电玩和厦门被遮挡的骑楼》于明室展区内呈现。陈旻曾于法国阿尔勒学习摄影，作品基于详实的文化研究与档案搜寻，将阿尔勒的罗马柱、咖啡馆、南洋殖民语境下的骑楼、现代性视阈下关于拱廊街与闲逛者等讨论与其个人经历与身份叙事相结合，“从阿尔勒Alyscamps花园的古罗马残柱出发，沿途经过文艺复兴小说描绘的藤架、纽约失落的游乐园、巴黎拱廊、电影《Tron》中的街机游戏厅、集美的万达广场”，编织出一部虚实交错的散文影像，与现场由图像档案帷幕搭建的“拱廊舞台”形成互文。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如果日光也是布景”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展览“暗室”部分呈现6位艺术家作品组成的“环形剧场”，同时还带来一项场内在线直播项目“可见城市”，邀请24位艺术家以一个城市“闲逛者”的身份，记录各自作为城市漫游者的系列剧集。在新的时代，他们质疑的已不仅是蒸汽哲学、化学火柴、水晶宫、街垒与景观社会众神消逝等问题。荣荣在接受采访时谈及摄影季的“在地行动”：“我们需要对本土的地缘面貌进行梳理，不仅仅是集美阿尔勒摄影季，（这期间）还有很多周边的展览与我们一起互动，比如厦门沙坡尾就有很多新展开幕，有很多年轻人踊跃地参与这次联动”。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如果日光也是布景”展览现场，图片来源：卢川

本届的“藏家故事”版块带来英国现代冲突档案馆（Archive of Modern Conflict）的展览“能走的就行：中国乡土食材摄影”，项目基于策展人鲁小本（Ruben Lundgren）与蒂莫西·普鲁斯（Timothy Prus）8年来在中国搜集的本土食物图像档案。70年代下半叶的食品出口包装与明信片、第一家肯德基（肯德基家乡鸡快餐厅）在北京的试营业现场、90年代的‘蘑菇大会’（mushroom conference，策展人语）、特色菜谱与幽默翻译，既日常，也相当魔幻。现场还搭建出一个颇具中国乡土气息的餐厅，邀请观众在观展的同时一起磕瓜子。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能走的就行：中国乡土食材摄影”展览现场

“我们专注于那些经常被主流忽视的图像档案搜集，在传统的艺术或摄影框架之外，这些图像并不为艺术而创作，却呈现出独特的审美与创造力。此次展出的档案很多都是我于跳蚤市场淘来的图册资料，我也上孔夫子和997788等收藏网站淘这些素材，乐此不疲。它们非常有趣，我们希望分享这份观看的喜悦”，策展人鲁小本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说。与此同时，展览还通过线上评选活动举办一场拍摄厦门当地特色食物“土笋冻”的摄影比赛，观者可以通过扫描现场二维码上传自己拍摄的作品。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能走的就行：中国乡土食材摄影”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Wild goose. Frozen game, loose set of cards in enveloppe

Part 4

更开阔的亚洲视野 

“我们希望通过厦门向亚洲发出声音，也希望有更多的亚洲国家参与其中，所以每一年会邀请一个亚洲国家作为主宾国加入这场大型的展览”，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联合发起人荣荣对《艺术新闻》说。继去年的印度尼西亚之后，韩国是本届集美阿尔勒的主宾国，摄影季与首尔摄影博物馆合作策划的两场展览于三影堂厦门摄影艺术中心展出，带来已故的韩国摄影先驱林应植（LIMB Eung Sik）的回顾展“透过镜头看历史”，以及聚焦5位颇具代表性的韩国战后摄影师金重晚、具本昌、李甲哲、闵丙宪和朴起好的群展“重塑我们的时代”。此外，集美新城市民广场展览馆内的群展“同一个季节，不同的回忆”则着重于韩国新生代摄影师的创作。

林應植,《少年时代（釜山）》【Boyhood(Busan)】，1946年。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2018集美·阿尔勒摄影季“重塑我们的时代”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本届摄影季新设的“空房间”板块展出了摄影师老马（Matjaž Tančič）的《3D朝鲜》（3DPRK）项目，作品源自其2014年与2018年间在朝鲜的拍摄经历，通过朋友的旅行社他得以将镜头对准朝鲜各地不同职业的平民，并通过红蓝3D成像方式，将肖像作品置于一个个类似观看廉价3D立体电影的小匣内展示。“我认为朝鲜对于每位摄影师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国度，这就像是一张空白画布，因为我们通常看到的是这个国家统一的政治宣传照”，老马在接受《艺术新闻/中文版》采访时说。

老马（Matjaž Tančič）作品《3D朝鲜》展出现场，图片来源：TANC

这些颇显荒诞的肖像叙事被错落排布于一幅风景画之上，观者可以借助一旁的梯子窥视人物的生活日常。“这幅风景的灵感其实源自乔治·奥威尔的作品《动物农场》（Animal Farm）”，来自斯洛文尼亚的摄影师老马对《艺术新闻》透露，背景中的农场也呼应了反乌托邦文学经典中联共布党史的寓言叙事，以及艺术家个人的前南斯拉夫政治身份认同，“这也可以是对中国、韩国，以及很多其他国家的隐喻”，老马说。

老马（Matjaž Tančič）作品《3D朝鲜》展出现场，图片来源：老马

在开幕当日，阿尔勒国际摄影节主席萨姆·斯道兹谈及即将开启的在朝鲜的项目筹备，不免让人对明年摄影季的主宾国有所猜测。荣荣说到：“我们最初与萨姆·斯道兹谈论集美阿尔勒摄影季的构架的时候，就决定将它落地于中国的南方，（并设定目标在）五年之内将它发展为亚洲最好的摄影节”。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将于明年迎来第五周年，今年的发现奖也宣告了其延展摄影外沿的机构策略，荣荣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表示：“我们希望未来的展示空间会更加多元，更加开放，在区域内会与更多非展览空间产生新的互动与拓展”。（采访、撰文/翁家若）

2018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

集美新城市民广场展览馆、三影堂厦门摄影艺术中心、北岸艺术区晶美术馆

展至2019年1月2日

*如无特别标注，本文图片、视频由

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