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安迪·沃霍尔：影子”中国首展10月29日登陆上海余德耀美术馆。《影子》系列是1978年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在工厂助手的帮助下创作的一系列抽象丝网印刷绘画作品。他称之为“我画室中一道影子的照片，用颜料涂抹在丝网印刷的画面上”。此次在亚洲的首展是余德耀美术馆与收藏极简主义与大地艺术闻名的纽约迪亚艺术基金会（Dia Art Foundation）共同合作举办的成果。

 
▲ 安迪沃霍尔与“影子“”系列，图片来源：Art Matter

余德耀美术馆2016年9月、10月相继举办的“OVERPOP波普之上”和“安迪·沃霍尔：影子”，无疑给中国观众近距离了解波普艺术提供了机会。美术馆创始人余德耀在展览开幕展前的讲座中谈到了自己与《影子》的机缘，“最早我是在2012年的赫希洪博物馆（Hirshhorn Museum）看到沃霍尔的《影子》，当时这组作品给我的印象是‘颠覆’性的。我看到了不曾在沃霍尔作品中出现的另外一种东西。” 2015年迪亚艺术基金会的慈善晚宴上余德耀与基金会总监杰西卡·摩根（Jessica Morgan）提出将《影子》带到上海，摩根欣然同意。

▲ 2012年赫希洪博物馆（Hirshhorn Museum）安迪·沃霍尔《影子》展览现场，图片来源：Art Matter

▲ 安迪·沃霍尔《影子》在2014年9月20日在洛杉矶当代艺术博物馆（MOCA）展出，图片来源： Edward Goldman

《影子》系列的部分作品早在1979年就在纽约展出过，当时沃霍尔狡谐地评价道“只有当影子看起来足够大的时候展览才漂亮”。完整的这102幅作品在2012年华盛顿赫希洪博物馆，其后洛杉矶现代艺术博物馆、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西班牙毕尔巴鄂古根海姆美术馆相继展出。此次在上海展出，余德耀美术馆将102幅作品边缘紧贴，呈现在1000平米的展览空间中。它们以正、负面交替出现的形式在展墙上一字排开，展线长达135米。美术馆二楼展厅为这个系列量身打造展示空间。每幅作品约有180cm高和120cm宽，当这102幅作品完整的成为一个整体，一个大型的装置时，作品本身的含义才能更加直观深刻地传递出来。

▲ 安迪·沃霍尔《影子》，1977年，图片来源：Modern Art & Collection

谈及此次在余德耀美术馆的展览中的独特性时，迪亚基金会总监摩根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说，《影子》展览过的每一个空间都不一样，不管是维度上的空间还是作品邂逅观众的方式等，这会让人们更直观地体现到语境对艺术作品的影响。“这次展览跟《影子》之前的展出有很大的不同，这个展馆更加规整，空间紧凑，观众会感觉被沃霍尔的作品亲密地包围进去。”

▲ 余德耀美术馆“安迪·沃霍尔：影子”现场，图片来源：TANC

当代人对安迪·沃霍尔的认知大多停留在一些代表性的波普符号，玛丽莲·梦露、坎贝尔汤罐头、可口可乐等，而“影子”作为艺术家完整抽象意义的作品，将艺术家创作后期对于空间、形式及其生命背后的思考充分规模化地体现了出来。安迪·沃霍尔对此作品曾说过：“当我观察事物时，我总是看到它们所占据的空间。我总是希望空间能够恢复、重现。”这些由单色系紫色、深红、亮黄、深蓝、银色及大片的黑色构成的抽象色块，好似爬出黑暗中的影子的原色一样，带着幽深的不解的谜团，和些许明亮的未来感。在沃霍尔《影子》中，空间被作品主导，作品延展之处即是空间所有的意义，“影子”成为绝对权威的持手杖者。

▲ 安迪·沃霍尔与《花》系列，图片来源：Artinfro

法国国立艺术史学院院长 Èric de Chassey 在谈到安迪·沃霍尔的这组抽象平面作品时说，“观看沃霍尔的《影子》时，我们可以从主、客体两种角度出发，在主体本位下我们会更加注重人在作品前体验的可能性，从客体本位出发作品的本身存在可能就是像一个谜一样。上个世纪中期的先锋抽象绘画作为一种主流我们已经完成了它的阐释，而现在面对沃霍尔的《影子》我们需要更加注重这个特殊的个体的作品研究。”

▲ 余德耀美术馆“安迪·沃霍尔 影子”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影子》在某种程度上具有深刻的预见性，当它刚被创作之初沃霍尔称它是“迪斯科的装饰品”（Disco Décor），而当下迪斯科已经作为一种被淘汰的娱乐方式消失。美术馆中的“影子”却仍然能让往来美术馆的人们为它驻足。“影子”字面意思是物体将光束切断后产生的黑暗面，在古英语中影子（Shadow）和树荫（Shade）是同一个词。然后有“不存在的事物”、“幽灵”、“前兆”、“模仿”、“跟踪的间谍”等引申义。

▲ 安迪·沃霍尔《带影子的肖像》，1981年，图片来源：Tate

沃霍尔的“影子”通过对抽象、平面、装置和当代性之间关系的考量，将这种黑暗经过机械性的复制和涂抹后，众多的抽象的平面作品在空间中构成一件沉重的装置作品，空间因为作品而做出相应的调整，艺术家在对当代艺术的预言中切中了未来波普艺术的走向。余德耀美术馆9月刚刚开展的“波普之上”带来的2010年之后17位艺术家的波普艺术作品可能与公众是具有互动性的一次友好见面，而沃霍尔的《影子》将无疑是“波普之王”与观众更加私人化的一次照面。

▲ 余德耀美术馆“波普之上”展览现场，图片来源：余德耀美术馆

沃霍尔率先将流行文化的符号大规模采集进了当代艺术的殿堂，艺术与市场、消费和当下的关系从此成为后继艺术家绕不过的主题。在高度发达的商业文明中，机械的复制与日常的重复性成为我们的常态，现代人在与机器的对话中变得异化与空虚。沃霍尔说“我愿意成为一台机器”，对现代文化生活潮流敏锐的洞察力，令他也成为20世纪以来，对当代艺术的发展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撰文／米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