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6月8日，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同时举行了“约翰·杰勒德：权力.演绎”和“新倾向：郝敬班”两场新展的开幕式。据UCCA馆长田霏宇介绍，前者是艺术家约翰·杰勒德与UCCA在两年前产生了展览意向并最终落实，后者是UCCA为梳理青年艺术家个案而从去年开始推出的“新倾向”系列展览之一。“生产”的共同主题贯彻于两场展览之中，各自呈现了3件作品。
约翰·杰勒德：权力.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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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杰勒德《太阳能储备，内华达州的托诺帕，2014》在纽约林肯中心的展览现场，模拟，尺寸可变，2014年
约翰·杰勒德的《太阳能储备，内华达州的托诺帕，2014》曾由巨星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收藏，后捐赠给了洛杉矶艺术博物馆。这件作品与另外的《场，俄克拉荷马州的普赖尔小溪，2015》《演习，敦煌，2014》均采用三维影像合成，探讨当今时代权力与空间、虚拟与现实、现代与后现代乃至未来之间的关系。杰勒德更愿意将自己的作品称为“simulation”，他用三维影像和VR技术对现实中的存在物进行模拟，试图引起人们对现实边界的思考。
▲ 约翰·杰勒德《太阳能储备，内华达州的托诺帕，2014》在UCCA展览现场，模拟，尺寸可变，2014年
《太阳能》《场》是对现实中真是存在场景的完全模拟，《演习》则是将存在于敦煌和广州的两种现实拼贴到了一起，营造半真半假、亦真亦假的影像。杰勒德为呈现这些作品设计了专门的屏幕，用巨大的立方体填满展厅空间，当被问及这些虚拟现实的和真正现实之间的区别时，杰勒德的回答是：“这些屏幕本身就可以理解成雕塑，无框屏幕让它与现实的边界更加被削弱，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营造出现实的环境。观众看到这个虚拟世界的时候，第一感觉这是真实影像，但细想会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是哪里不对。这种虚拟和真实现实之间的边界的模糊会让观众产生轻微的焦虑。”
▲ 约翰·杰勒德《场，俄克拉荷马州的普赖尔小溪，2015》，模拟，尺寸可变，2015年
3件作品之间的内在关联，共同构成了展览的完整叙事。《太阳能储备》模拟了内华达州的莫哈维沙漠的一处发电厂；《场》雇佣直升机拍摄了俄克拉荷马州的谷歌数据中心（在未获得官方允许的情况下）；《演习》具有更浓厚的政治意味：将戈壁滩某军事气息浓重的小镇卫星图和广州某计算机厂工人的两种模拟图像结合在了一起，本来毫不相关的两个事物之间边界变得模糊起来。
▲ 约翰·杰勒德《演习，敦煌，2014》，模拟，尺寸可变，2014年
艺术家和策展人的这种安排自有深意：杰勒德指出，“我们生存的世界各处都有疆界和边界，很多地方的边界并不明确，在这些边境模糊的地方有行动和军演，就是边界双方要宣示所有权”。太阳能产生电力，服务于数据中心，遍布全球的大数据力量从而产生政治权力和军事行为。能量周转于三者之间。
▲ 约翰·杰勒德《演习，敦煌，2014》展览现场图片，模拟，尺寸可变，2014年
在“权力.演绎”展览期间，艺术家将与尤伦斯推出相关公共项目“图像.实体”，该项目旨在以讲座和工作坊的形式，培养美院学生使用三维成像技术进行创作，杰勒德从技术和理念两个方面进行授课。尽管使用了新的媒介形式和技术手段，但杰勒德实际上保留着传统艺术训练的底色。他以雕塑的套路构思和创作虚拟影像，图像信息中引入了戏剧、舞蹈元素；为了在作品中表现时间线的推移，杰勒德大量借用了传统绘画中的光影和色彩理论。“就像莫奈的《干草垛》一样，一方面抓住它的瞬间动态，另一方面抓住它持久永恒的一面。”另外，杰勒德表示，同为爱尔兰人，贝克特戏剧中的极简布景和荒诞情节对他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
新倾向：郝敬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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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倾向：郝敬班”是郝敬班的首次个展，她的另一个身份是电影批评和策划。从去年开始，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开始逐渐放弃了以群展形式推广青年艺术家的办法，尝试突出青年艺术家个案。相比于约翰·杰勒德面对后现代和未来的关怀，生于1986年的郝敬班则将主题指向了上一辈人的历史记忆。《下午场》《我不会跳舞》关注舞厅这个空间，《你在那儿，当时怎么样》则重访了父辈和祖辈工作过的钢铁、铜矿公司，描绘生产与工人劳动的场景。
▲ 郝敬班《你在那儿，当时怎么样？》，录像装置，2016年
《下午场》展现的是艺术家回国之后亲自走访过的一个现存舞厅，作品呈现了舞厅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空间、视线和心理；郝敬班表示，在创作过程中她起初希望搭建一个故事底本，但后来发现忠实地纪录舞厅样貌才是最好的方式。
▲ 郝敬班《你在那儿，当时怎么样？》，录像装置，2016年
《我不会跳舞》是一部四屏影像，采访了若干老人对于年轻时跳舞经历的口述：一位女士回忆了与前国家领导人共舞的故事，而另一名老者讲述了解放前后舞厅内的诸多潜规则，记录影像与1950年代的老电影拼接在一起。《你在那儿，当时怎么样》采取了两段历史的平行叙事，一面是郝敬班家人对往昔工厂的口述，一面是工厂的现状。舞厅和工厂是集体主义年代的标本，曾经同时承担了公共空间与私人空间的功能；历史与现状的鲜明对比，展示出权力关系的变更。
▲ 郝敬班《我不会跳舞》，四频录像、高清、彩色／黑白、有声，34分02秒，2015年
尽管尤伦斯方面似乎不是有意为之，但访客们或许可以发觉两场展览之间的互文关系。“权力.演绎”3件作品的发生地点都在人迹罕至、隔绝于世俗生活的地方，“新倾向：郝敬班”中的舞厅和工厂却都隐匿在北京和天津这种人口密集的大都市。前者表现了大工业时代和大数据时代的全球生产运转，后者则是存在于中国中老年群体中的一种亚文化。两场展览共同讲述了在平常视线难以企及的地方，权力如何完成产生、运转、渗透的过程；以及权力曾经以什么样的方式、未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私人空间进行监视和规训。（撰文/姜伊威）
约翰·杰勒德：权力.演绎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 6月9日至8月7日
新倾向：郝敬班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 6月9日至8月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