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洋子：一个女人的舞台，1960—1971”为小野洋子在MoMA首个真正意义上的个展，视频内容为5月13日预展现场，视频来源：Rolling Stone

时隔四十余年，小野洋子（Yoko Ono）再次回到MoMA（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继1971年小野洋子在MoMA的非正式展以来，于5月17日向公众开放的展览“小野洋子：一个女人的舞台，1960—1971”是小野洋子在MoMA首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型个展。

“小野洋子：一个女人的舞台，1960—1971”预展现场

展览标题”一个女人的舞台”（One Woman Show）来自1971年未被MoMA接受的展览”Museum of Modern （F）art”，后被戏称”一个女人的舞台”的非正式展览。那次展览小野洋子把身上喷洒了香水的苍蝇释放到博物馆，观众受邀去捉苍蝇。”现代艺术博物馆里一片忙碌，小野洋子并没有在这里表演。”人们不禁感到困惑：”这里是小野洋子的展览吗？”当被告知没有展览时，前来观展的观众很失望，不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1971年未被MoMA接受的展览”Museum of Modern （F）art”的展览图册

展览聚焦于小野洋子1960年至1971年的早期作品，时间正好截止于她1971年亮相MoMA的节点，展出125件小野洋子早期的作品，包括纸上作品、装置、行为艺术的留存物件、录音及影像作品等。展览期间，观众也会被邀请与小野洋子互动，亲身体验前卫艺术。

小野洋子，《苹果》（1966）在MoMA展览现场

1960－1971年对于小野洋子的艺术生涯而言是具有决定性的11年。在事业初期的这11年中，小野洋子在纽约、东京及伦敦几个城市辗转创作，成为概念艺术、实验电影和行为艺术领域的先驱者。作为回顾展，展览展出小野洋子早期的行为艺术影像作品，如其女权主义艺术代表作《切片》（Cut Pieces，1964年），小野洋子静坐在舞台，邀请现场观众用剪刀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并可以把此块布取走，直至全身裸露，用这样的方式来控诉男权社会对女性身体的侵袭与消费。还有《战争中的休息》的视频，1965年洋子和列侬新婚后不久，花费一周时间躺在床上，以表达对战争的抗议。

小野洋子最著名的行为表演作品《切片》（Cut Piece），小野洋子坐在舞台正中央，邀请观众一一上台，用剪刀剪下一片衣服，直至最终全部赤裸。视频来源：the Art Newspaper

MoMA展览现场：《切片》影像（截屏）

《战争中的休息》（照片），1965年洋子和列侬新婚后不久，花费一周时间躺在床上，以表达对战争的抗议

MoMA展览现场：《战争中的休息》（视频）

小野洋子早期的作品常涉及与观众互动。如1960至1961年创作的《可以站上去的画》（Painting To Be Stepped On ），她在地上铺了一块褶皱不平的帆布，在上面创作日本水墨画，然后邀请观众随意践踏。这些作品往往表现了对艺术及日常生活的质问。

《可以站上去的画》（Painting To Be Stepped On ），1961年

MoMA展览现场：《可以站上去的画》（Painting To Be Stepped On ），2015年

MoMA这次展出的几件互动作品，展览期间小野洋子也会不期而至与观众一起参与。例如，1964年创作的这件《包块》（Bag Piece），将忽视受邀观众的种族、年龄、发型或其他任何身体特征，受邀观众将被装进一个人体大小的袋子里。”任何人都可以来表演，但需要演得艺术些”，策展人之一克里斯托夫·舍里（Christophe Cherix）补充道，”如果只是简单的钻进袋子，太简单了。我们希望参与者明白，他们将登上舞台进行表演。”

MoMA展览现场：《包块》

小野洋子1966年的作品《白色国际象棋》（White Chess Set）也在展出之列。小野洋子把椅子、桌子和棋子都涂成了白色，这样就不分输赢。此外，展场外还会放置真人大小的国际象棋供观众参与互动。

MoMA展览现场：小野洋子1966年的作品《白色国际象棋》

MoMA展览现场：《Touch Poem＃5  》，1960年左右

遗憾的是小野洋子创作于1961年的声音装置作品《女高音》（Voice Piece For Soprano）缺席此次展览，这原本也是公众可参与互动的作品，在2010年MoMA举办的当代艺术藏品展览中，小野洋子的《女高音》成为展览中最不可错过的作品，游客可以对着麦克风尽可能的大声尖叫。活动规则上标注着”对着风、对着墙、对着天空吼叫”，2010年在MoMA展出时来自工作人员和游客的投诉曾迫使MoMA降低音量。

2010年，在MoMA举办的当代艺术藏品展览中，小野洋子现场表演《女高音》

然而，小野洋子这件创作于1961年的作品今天看来仍不失尖锐。在20世纪50年代末，她与她当时的丈夫、日本实验音乐家一柳慧（Toshi Ichiyanagi）便与当时前卫音乐艺术家约翰·凯奇（John Cage）诸多互动与交流，小野洋子从那时开始实验“指示作品（instruction works）”或“事件标记（event scores）”。她还将其中的150件作品（包括《女高音》）收入她1964年出版的书《葡萄柚》（Grapefruit）中。

MoMA展览现场：小野洋子1964年出版的作品《葡萄柚》（crapefruite）

MoMA展览现场：小野洋子和她的装置作品《Half－A－Room》

MoMA展览现场：展览有一个房间专门放置约翰·列侬与小野洋子成立的乐队Plastic Ono Band的专辑及相关作品，其中包括列侬第一张个人正式专辑《Plastic Ono Band》

为何关注小野洋子早期作品？ 策展人之一克劳斯·贝森巴赫（ Klaus Biesenbach）指出此次展览希望可以纠正多年来人们对小野洋子作品的疏忽，在成为约翰·列侬妻子之前，小野洋子就已经在纽约和日本的激浪艺术流派名声大噪。尽管列侬曾称洋子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不知名艺术家：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名字，但很少有人知道她的作品”。然而后来列侬妻子的身份显然盖过了她的事业。MoMA策展人克里斯托夫·舍里（Christophe Cherix）也提到”她的作品还没有获得应有的认可”。克里斯托夫·舍里认为小野洋子的很多艺术观点仍在启发着当今的新兴艺术家，如果去艺术学校，问年轻艺术家是谁影响了他们，很多人仍会回答是小野洋子。

MoMA展览现场：小野洋子激浪派作品《Film No.4 Fluxfilm》，1970年

尽管《纽约客》在采访小野洋子时仍尖锐指出，“相比小野洋子的激浪派艺术、女权主义艺术、及社会运动者的身份，作为约翰列侬的妻子——小野洋子的名气显然更能吸引观众——这种暗含性别歧视的状况也使得展览显得吊诡。”作为列侬的妻子与艺术家的双重身份，小野洋子曾在2012年接受媒体采访时如是回应，即使是披头士的老婆们，也都只是待在厨房里而已；而小野洋子走了出来，选择坐在了列侬身边。她说，“我们不能害怕表现真正的本性，害怕显示出自己最自然的状态。”而对于自己艺术家的身份，小野洋子在自己的Facebook中这样写道，“我对所有艺术家都抱持兴趣，很多人都认为当艺术家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所以我非常欣赏艺术家的勇气，也希望所有艺术家都能走向成功。有一天，我们都将湮没在众多的艺术家中。” 编译／Wendy 、吴婉

1961年，小野洋子自己创作的展览海报

1961年，小野洋子在自己创作的作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