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2016年4月16日，美国华盛顿弗利尔美术馆及赛克勒美术馆举办了展览“吴门派与诗书画三绝”，这是弗利尔美术馆及赛克勒美术馆首次举办吴门画派的大型展览。本次展览展出了57件来自30位吴门画派艺术家的作品，其中包括45个卷轴和册页，展品创作年代覆盖从1464年到1622年的一个半世纪。展品大部分来自美术馆馆藏，另有5件作品借展自其他美国收藏。展览中的重点作品包括曾被乾隆帝收藏、有乾隆钤印的沈周《春行访友图》，以及仇英作品《蜀山行旅图卷》、唐寅《梦仙草堂图》等。
▲ 仇英《蜀山行旅图卷》
在2013年，弗利尔美术馆及赛克勒美术馆的中国书画副策展人安明远（Stephen Allee）和上海博物馆书画研究部副部长凌利中（后者当时参加了利荣森纪念交流计划）共同对弗利尔美术馆和赛克勒美术馆收藏的超过120件吴门画派作品进行了全面而详尽的学术研究，本次展览是对该学术合作成果的直接展示。
策展人安明远和中文、诗歌颇有渊源。他最早学习的是中国语言与文学，后成为美国第一批派往中国学习的访问学者，于南京大学学习。也许正是因为安明远对书法、古诗的持续关注，他在策展时格外注重中国古代书画中诗意的呈现和缔造。
展览共包括5各展厅，分别以“文徵明：吴门之首”（Wen Zhengming: Leader of the Wu School）、“朝廷内外”（At Court and Beyond）、“沈周的闲情逸致”（The Gentleman in Retirement）、“全盛时期”（In Full Flower）、“吴门画派的追随者”（The Followers）为主题，展示了吴门画派从萌芽到全盛的发展过程，并重点介绍了代表人物文徵明和沈周、以“明四家”为代表的吴门画派之间交错紧密的关系、以及吴门画派的核心精神“诗书画三绝”。
在华盛顿看“诗书画三绝”
各大美术馆多从艺术家的角度梳理吴门画派。苏州博物馆自2012年至2015年间，在每年年底推出一场吴门四家的特展，于2015年年底举行了收官之作“十洲高会——吴门画派之仇英特展”；台北故宫博物院更是在2014年一年间就分别举办了4场“明四大家特展”，力求完整呈现四位艺术家的创作脉络；南京博物院也在去年推出了“江南风华——明代吴门绘画特展”及“江左流韵——明代吴门书法特展”两场展览，从绘画和书法两个角度来解读吴门，并在学术上做出了全新的尝试，将周臣列入“吴门五大家”之中。
这次弗利尔美术馆及赛克勒美术馆另辟蹊径，策展人安明远从中国古代绘画的“诗书画三绝”美学观念切入，既呈现吴门画派作为一个整体，在文人画方面取得的顶峰成就，同时揭示“诗书画三绝”在文人画和文人精神中的核心地位。
现存“诗书画三绝”合一的作品可以追溯到南唐画家赵干的《江行初雪》，该画由南唐李后主题字，一行简单的“江行初雪南唐画院学生赵干状”，表明了画作的作者和内容。后款跋题识逐渐普及，以诗题画的形式风气日盛。宋代以苏轼为代表的士大夫群体关心诗画关系，提出“诗画合一”、“诗情画意”的美学观，最为著名的便是苏轼在一首称赞王维的诗中所写的：“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东坡题跋·书摩诘〈蓝田烟雨图〉》）
作为文人画的极盛时期的代表流派，研究如何在诗书画三者的运用和互动下达到缔造“寓意深远、格调高雅、言之有物”的境界，吴门画派是最好的例子。
▲ 唐寅《梦仙草堂图》（局部）
展览展出的唐寅《梦仙草堂图》是一幅极为出色的“诗书画三绝”代表作品，描绘了一幅充满诗意，亦真亦幻的梦幻图景。画中实处放苍松、草堂、秀石，而将一穿长袍的士大夫空置于虚写的群山之间，衣袖随风飘动，放佛身临仙境，画面虚实合一，营造了一种梦境之感，仿佛一首“无声诗”。而作者在画上的题诗则是此幅作品画意的“有声表达”：“闲来隐几枕书眠，梦入壶中别有天。仿佛希夷亲面目，大还真诀得亲传。”
弗利尔美术馆及赛克勒美术馆举办的书画展览大都格外引人注目，不仅是因为它的书画馆藏之精深举世闻名。创始人查尔斯·朗·弗利尔（Charles Lang Freer）建立美术馆之初立下“所有藏品不得离开弗利尔美术馆”的规矩，使得藏品无法外借，这便减少了藏品在其他美术馆大展上亮相的机会，弗利尔的馆藏也因此变得更加神秘。现在美术馆的主建筑弗利尔馆正在修葺中，策展团队利用赛克勒美术馆的展览空间，向其他机构借展，期望与弗利尔馆藏之间形成对话，激发新的火花。
吴门派与诗书画三绝
Painting with Words: Gentleman Artists of the Ming Dynasty
弗利尔美术馆与赛克勒美术馆 | 4月16日－7月24日
撰文 | 李昊雯、栾诗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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