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3月12日，《玛格南大师展：布鲁诺·巴贝和伊恩·贝瑞》在上海摄影艺术中心（SCôP）开幕。出生于摩洛哥的法国人布鲁诺·巴贝（Bruno Barbey）和出生于英国的伊恩·贝瑞（Ian Berry）是玛格南极有资历和受人敬重的两位摄影师，他们都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加入玛格南，前者深入1960年种族歧视正盛的南非，后者则置身1968年法国巴黎的五月风暴，留下了影响深远的作品。这次展览展出的作品围绕两位摄影大师职业生涯中的重要作品。
▲ 上海摄影中心展览现场
● 玛格南图片社箴言 ●
“玛格南是一个汇聚了思想和人类共同价值的社群。我们对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深感好奇；我们尊重现实世界，并渴望如实地用视觉语言将其记录下来。”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
● 布鲁诺·巴贝：无法抗拒地重现色彩 ●
布鲁诺·巴贝于2015-2016年在巴黎欧洲摄影博物馆（MEP）曾举办个人回顾展”过客“（Passages），该批展品在此次展览中也得到了重点展示。
▲ 布鲁诺·巴贝，1985年，摩洛哥梅克内斯（Meknus），穆莱伊斯梅尔王陵（穆斯林圣地）
布鲁诺·巴贝出生于摩洛哥，父亲是被派驻北非的法国行政人员。布鲁诺在摩洛哥度过了童年时期，那里的“知觉、气味、色彩、声音无一不渗透进他的感知中”。这种经历唤醒并形成了他对此的感官，于是光线、阴影、色相的对比和神韵是他很多作品的特色。
布鲁诺·巴贝刚加入玛格南的时候，图片社创始人之一卡蒂埃－布列松尤其喜欢黑白摄影，部分原因是那时的杂志还未能很好地还原色彩，大部分玛格南的摄影师都局限在黑白摄影中。
▲ 布鲁诺·巴贝，1966年，巴西，亚马逊河
转折发生在1966年。那一年，布鲁诺·巴贝应《Vogue》 杂志之邀前往巴西，他无法抗拒地想要记录那里鲜明的色彩。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布鲁诺·巴贝则如此解释自己钟情于浓烈色彩的原因：“摩洛哥是我的出生地，那里的色彩给了我很大灵感。那时，布列松和其他人不喜欢彩色摄影，是因为技术无法将彩色照片印在杂志上。
但玛格南是一个自由宽松的组织，布列松从未限制别人的创作。布鲁诺还讲述了这样一段轶事：其实布列松本人也拍摄彩色，而且拍的非常好，只是他不想让大家知道而已。
● 伊恩·贝瑞：要么失去，要么等待 ●
1962年加入玛格南的伊恩·贝瑞所拍摄的作品大都为黑白照片，“曾经一段时间里，我的视觉思维是黑白的。”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贝瑞说。
▲ 伊恩·贝瑞，1975年，英国伦敦，克鲁弗兹犬展比赛前，男人鼓励自己的狗
伊恩·贝瑞的作品关注日常生活的“决定性瞬间”，摄影师本人的存在几乎难以察觉。本次展览主要展示了他的“南非系列”和“英国系列”。
他曾说：“作为一个摄影师，你会经常寻找对的状态，对的地点中对的人，但事实往往并不如意。你要么是在手忙脚乱之中抓住那个决定性瞬间，要么事先发现一个可能，然后保持隐形直至它的发生。也就是等待，直到你变成其中的一部分，那时候再举起相机，这样就没人或注意到有什么不正常。”
摄影师正是以这种参与式观察的方式介入到变革动荡的社会中。比如伊恩·贝瑞在1994年南非大选前拍摄了一张照片，记录了国大支持者们攀援于曼德拉的宣传标牌之上的情形。摄影师的镜头没有直面选举中的紧张冲突，而是以边缘人物与一个宣传标牌记录了一个历史转折。
1952年至1990年代末，贝瑞对南非的持续关注长达40年之久，记录了大量历史性瞬间。“种族隔离”是摄影师关注的焦点，社会的分崩离析与人性的温度同时出现在摄影师的镜头下。在这件摄于1960年，名为《保姆》的作品中，一个白人幼童被放在一个黑人女性身边，这位女性把头探出窗外，似乎在冥想或观察。幼童则在车内恬静地睡着。在当时的南非，白人歧视黑人，而这个白人家庭却将孩子交给了她。“那一瞬间我突然体会到南非白人和黑人奇妙的关系。”摄影师敏感地捕捉到种族隔离状态之下，人与人之间相互信任的情感。
▲ 伊恩·贝瑞，1960，南非。一个黑人小女孩在为白人家庭照顾婴儿，她自己比孩子还大不了多少
1977年，英国女王钻石禧年之际，伊恩·贝瑞拍摄了一个年迈的女人与她的狗一起站在家门口，旁边挂着女王肖像和英国米字旗。同样是拍摄平民与国家领导者，伊恩·贝瑞却用镜头展现了全然不同的风格。
▲ 伊恩·贝瑞，1977年，英格兰，伦敦。女王钻石禧年期间，一位年老的女人和狗站在家门口，前窗上挂着女王肖像和英国米字旗
实际上，英国和南非正是伊恩·贝瑞创作中的两个重要系列。潜在的历史原因使得两个民族联系起来，照片中的景象虽已远去，但那种紧张的氛围却一直存在着。在这种紧张中，又始终存在着积极向上、超越偏见与磨难的一面。
● 布鲁诺·巴贝，伊恩·贝瑞与中国 ●
一如玛格南一贯的风格，两人的创作都与政治运动、社会变迁紧密关联。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两位摄影师都曾频繁来到中国，拍摄了不少关于中国的作品。
巴贝曾于1973年跟随法国总统蓬比杜访问中国，并在杭州西湖拍摄了周恩来总理的肖像。这幅肖像也是他本人在此展中展示的唯一一件“中国系列”作品。
贝瑞早年曾多次往返中国进行拍摄，曾在2002年来到三峡，但他的中国系列作品并未出现在此展上。但在新闻发布会上，面对不停对着他拍照的记者，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伊恩·贝瑞说：“我很高兴得到了两年的中国签证，因为在这里每个人都在拍摄，我的拍摄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撰文 | 秋冬
本文图片来自布鲁诺·巴贝、伊恩·贝瑞、玛格南图片社和上海摄影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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