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呈现的是一种概念上的肖像，是对我们人类更深的一种关注。”2024年1月24日，张恩利的全新个展在豪瑟沃斯画廊于香港中环设立的新址，位于皇后大道中8号的新空间揭幕。如张恩利所说，展览名称“脸”再次延续了艺术家在其近期实践中对肖像的关注，或者说，事实上恰恰相反的，对这些状似可名、可辨之物的混淆。
2023年，张恩利先后在广东顺德和美术馆与上海龙美术馆揭幕其两场大型回顾个展“肖像”与“表情”，展览在追溯其三十余年艺术实践历程的同时，也呈现了其近年来最新的抽象人物创作，这些作品时常以明确的标题给出描绘对象的身份，而在画面中，除了丰富的色彩与线条，观众难以辨识出任何熟悉而具体的面孔与体态。
“张恩利：脸”展览现场，豪瑟沃斯香港，2024年
“肖像的范围是更大的，而且有时候是不清晰的。脸代表很多种意义，并不是仅仅指肖像，也是我们对于肖像的一个再认识。我们对于脸或者形象的面貌一直在指涉人，但是我的创作实际上已经脱离开这样的一个关系。特别是在豪瑟沃斯画廊位于香港城市中心的新空间举办这样一场展览，它也反映了一个城市的一种面孔。”张恩利表示。
张恩利在工作室，2023年
展览中的数件绘画新作——《远方的客人》（2023）、《瓜农》（2023）、《美术馆馆长》（2022）仍然被冠以描述性的标题，并试图越过物理表征，去捕捉隐形的痕迹。“有时，那些被遮蔽的东西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留下痕迹。而这正是我近期抽象绘画的源头。当我去看一面墙或是天空的时候，上面其实充满了痕迹，而我便会以某人之名为这些痕迹命名；这变得非常有趣，因为它既是可见的，又是不可见的。”
张恩利，《美术馆馆长》，2023年，油彩 画布，250 x 200 厘米
从1990年代至2000年代初的城市人物肖像系列，2000年代至2010年代对于植物、容器、绳子等日常之物的描绘，至近几年创作的抽象绘画，当回顾三十年来由具象至抽象绘画的创作历程，张恩利表示，行走至今更多是“潜意识的指引”，“绘画比艺术还大。它深不见底，几乎就是一个潜意识的海洋”。
“关于这些抽象的肖像，我不想用一种非常概念的抽象，或者图示化的抽象来画这些东西。它不是毫无章法的去涂抹，而是把所有的这些技巧、观念，对于颜色，笔触它们之间的关系，隐藏在每一幅画的后面。我希望看到这些画的人有一点无从去判断。”
张恩利，《阅读〈城堡〉的人》，2023年，油彩 画布，200 x 180 厘米
张恩利，《远方的客人》，2023年，油彩 画布，200 x 400 厘米
文学对张恩利的创作有着深远的影响。1985年，张恩利在大学时期第一次接触到舍伍德·安德森（Sherwood Anderson）的作品《小城畸人》（Winesburg, Ohio），其中，安德森对角色的描绘、细致的洞察力与对揭示生活表层之下的渴望，唤起了艺术家对自身经历与家人的回忆，以及对小人物命运的关注。人物的“脸”不再重要，他们成为了一个符号，而他们的身份与故事透过标题留了下来。在本次展览中，《阅读《城堡》的人》（2023）中的《城堡》源自作家弗朗茨·卡夫卡（Franz Kafka）的最后一部小说，事实上，卡夫卡在完成这本书之前已经去世。张恩利曾数次重温这部作品，而本书与整个人类命运所透露出那种神秘感与不确定性，成为了艺术家在创作中持续的灵感来源。
“张恩利：脸”展览现场，豪瑟沃斯香港，2024年
张恩利于2006年加入豪瑟沃斯画廊，作为画廊代理的首位亚洲艺术家，将张恩利个展作为豪瑟沃斯香港中环新址揭幕的首个展览独具意义。“我们非常期待以张恩利的展览开启我们在香港中心区的全新画廊。这座城市对艺术与收藏的热情持续高涨，相信我们临街的新空间也将为艺术展示、观看与学习提供更好的体验，并且帮助我们将艺术家的作品带给更广泛的观众。”豪瑟沃斯亚洲区管理合伙人郭心怡表示。
豪瑟沃斯香港新址，中环皇后大道中8号 摄影：South Ho
2006年，在巴黎国际当代艺术博览会（FIAC）上，豪瑟沃斯伦敦的时任总监格里格·穆尔（Gregor Muir）将张恩利在香格纳画廊展位的作品介绍给了豪瑟沃斯联合总裁马克·佩约特（Marc Payot），他们联系张恩利，并前往其位于上海的工作室进行拜访。随后，豪瑟沃斯画廊的创办人伊万与曼努埃尔·沃斯夫妇（Iwan and Manuela Wirth）及乌苏拉·豪瑟（Ursula Hauser）也访问了张恩利，并于2007年在豪瑟沃斯苏黎世空间首次为他举办了个展。
在与豪瑟沃斯合作的十八年间，张恩利先后在瑞士伯尔尼美术馆、英国伯明翰Ikon美术馆、伦敦当代艺术学院、罗马博尔盖塞美术馆等海外多个艺术机构举办个展，将其创作面貌向更广泛的国际受众打开。与此同时，伴随这近二十年间的是整体大环境下中国当代艺术语境的转变，当与张恩利谈及如何看待其作品面向海外观众的反馈，张恩利表示：“很多年以前，海外观众都在以另外一个面目看待中国艺术家。我希望未来我们受到关注的不再是那么表面的、关于本土图像、中国图像的这一类艺术，即便没有鲜明的符号性和标志性，也能有基于绘画本身，基于艺术而产生的国际交流。”
*若无特殊标注，
本文图片由艺术家与豪瑟沃斯提供
摄影：JJYPHOTO
张恩利：脸
Zhang Enli: Faces
豪瑟沃斯香港
中环皇后大道中8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