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展人,尤其是游走于各地的双年展专家们,正在全球化时代崛起■
《展览时间:50个最具影响力的当代艺术展》
展览的历史正逐渐被挖掘出来。布鲁斯·阿尔特舒勒(Bruce Altshuler)的两卷本权威著作《书写艺术史的展览》(Exhibitions That Made ArtHistory)成为标杆之作,记录了策展人,尤其是游走于各地的双年展专家们在全球化时代的崛起。而这也是《展览时间:50个最具影响力的当代艺术展》(Show Time: the 50 MostInfluential Exhibitions of Contemporary Art)这本该领域最新著作的核心主题。
2003年的威尼斯艺术双年展被纳入到本书中,图为那届双年展上比利时艺术家卡斯滕·胡勒(Carsten Höller)的装置作品《Y》
艺术家大卫·哈曼(David Hammons)1991年的《美国街》(America Street)在查尔斯顿的展览“有故事的地方:新场域艺术”
克里斯蒂娜·费尔南德斯(Christina Fernandez)的作品《洗衣店》(Lavanderia)。此作品于2008年在洛杉矶艺术博物馆展出,展览主题为“幻影景观:墨西哥运动后的艺术”,是有关极具先锋性的墨西哥裔艺术(Chicano art)的大型展览,是对“墨西哥裔艺术”这一概念在政治、文化背景中的生动阐释
艺术家菲利普·帕雷诺(Philippe Parreno)1991年的作品《没有更多真实》(No More Reality)在法国尼斯的国立当代艺术中心阿尔松展出
纳文·罗旺柴库尔(Navin Rawanchaikul)和泰勒·罗素(Tyler Russell)为纪念爵士音乐家纳文金柏(Narvin Kimball)合作举办的活动《纳文的派对》(Navin’s Party)在“前瞻1.新奥尔良”(Prospect.1 New Orleans)双年展
图文并茂的书籍内页
作者晏思·霍夫曼(Jens Hoffmann)本身也是一名四处游走的策展人,分别在2009年的圣胡安三年展、2011年的伊斯坦布尔双年展和2012年的上海双年展中负责策划工作。今年晚些时候,他还将成为人民双年展(People’s Biennial)的联合策展人。霍夫曼非常清楚展览制作领域的研究取得了怎样的进展,他在书中写道,“《展览时间》有一个特别的目标,就是由一个仍在执业的策展人,书写一部较晚近的展览历史,让它起到某种指南手册的作用。”
正如霍夫曼在书中阐明的,策展这一行在近几十年发生了巨变,“从主要围绕着馆藏的保管、阐释和展示的运作,演变成了真正有创造性的一个职业。”
“展览越来越多地被作为一种智识、文化、社会与政治调查和表达的载体。”霍夫曼说。书中的许多展览,无论在述及主题还是展览形式上都没有将目光仅限定于艺术,而是跨越到戏剧、建筑、设计和科学等领域中。
策展人的角色越来越具有想象力和主观性,这种趋势应该始于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尤其是被写入本书献词的已故瑞士策展人哈赫德·史泽曼(Harald Szeemann)。但正因为如此,本书决定把注意力集中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的展览,让人有些困惑。霍夫曼提出,冷战结束加速了艺术世界的全球化,并探讨了作为起点的“大地魔术师”(Magiciens de la terre)展——1989年由让-于贝尔·马丁(Jean-Hubert Martin)策划,旨在抵制当时艺术界颇为盛行的殖民主义心态。从那场展览开始,人们认识到一个更广阔的艺术世界,同时它也激发了一系列争论,引领策展群体走向一条更激进的道路。此外,霍夫曼提到的因素还包括在欧洲和美国涌现的策展专业课程,以及作为一门学科的策展越来越趋向职业化。
不过,书中的许多展览看起来更像是发展过程中的“脚步”,而不是“策展人成为创作者”这一现象的起源。对一些当代艺术的划时代事件,比如1969年史泽曼在瑞士伯尔尼美术馆(Kunsthalle Bern)策划的“当态度成为形式”(When Attitudes Become Form)以及他在1972年策划的第五届卡塞尔文献展(Documenta V),本书没作过多讨论,这似乎是一种疏忽。这些事件才是策展人角色引发辩论的开始。而最令人不解的元素还要数书名中那个词“有影响力的”(influential)。定义和查验影响力是个极为困难的事,但霍夫曼表示他选择的50个展览“改变了我们对策展事件及其与世界总体关系的认识”。
他的选择很广泛,从重大博物馆展览和巨型双年展到较不起眼的活动都有,但是仍以西方展览为主——尽管其中有不少展览的阵容很国际化。每个展览都配有一小段文字,列出所有参与艺术家、策展人、场地和出版物。霍夫曼在文字中主要阐述了策展手法和核心主题,但因为文字太过简短,不可能有机会详尽探讨那些让展览产生影响力的元素。霍夫曼宣称他的目标是专注于策展人的行动,但这不该是不充分论述的理由。
这些展览无疑都是突破性的,但作者时常会被有限的空间所束缚,在探讨策划论点时缺乏“生气”。而这种“生气”一旦出现,本书就会显得更有活力。撰文/Ben Luke,译/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