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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自由主义时代,艺术何去何从

Nov 29, 2021   TANC
1达米安·赫斯特 (Damien Hirst) ,《真理》,2012年,图片来源:斯图尔特·布莱克;© Damien Hirst and Science Ltd. 版权所有,DACS 2021
2015年由亚当·柯蒂斯 (Adam Curtis) 执导的BBC纪录片《苦湖》讲述了英、美以及俄罗斯三国对于阿富汗那场注定失败的干预行动,片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场景之一,想必是当一位英国艺术史学家正试图向一群阿富汗妇女解释马歇尔·杜尚(Marcel Duchamp)1917年的作品《泉》。学者是这样说的:杜尚剥除了小便池原用途的再次利用是一种政治自由的表达。她的听众们一脸不可置信。镜头聚焦到她身上,她看上去似乎也无法信服于自己所言。
自由民主国家想要以自身形象重塑阿富汗的企图最终以将国家控制权拱手相让于塔利班这样屈辱的方式告终。这场失败可谓是划时代的。《纽约客》发文质疑美军从阿富汗的撤离是否就标志着“美帝国的终结”,同时也表达了对于自由民主自身衰落的普遍担忧。据《经济学人》报道,当下全球仅8%以上的人口身处健全的民主制度之下,而这一数字还有进一步降低的危险。正如1937年死于法西斯监狱的意大利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安东尼奥·葛兰西(Gramsci Antonio)所言:“旧世界正在消亡,新世界无从新生,危机恰存在于此。在这一过渡时期,病态丛生。”
也正是在这一过渡时期,关于“后自由主义”政治的讨论日盛。对右翼来说,这表现在其威权主义能够以微妙而狡猾的方式复刻一个“轻盈”版的1930年代的德国与意大利,甚至在自由民主国家内部亦是如此。
与此同时,尽管民主党赢得了2020年的美国大选,左派却依然难以找到下一个有力的参选人。
“今日的法西斯主义已不再需要一个希特勒、一本《我的奋斗》或是一支正规的冲锋队了,”英国评论员保罗·梅森(Paul Mason)在近期发表于inews上的一则文章中如是说,“现在,它有Facebook、游戏平台Steam和Discord、Telegram信息服务,还有可以将极右翼倾向的视频内容定向推送给谷歌认为的目标受众的算法。”
2阿尔伯特·施佩尔(Albert Speer)与希特勒,图片来源:Ullstein Bild via Getty
令人不安的一点是,支撑着当今国际艺术世界的自由主义信仰其实只为全球极少数人所认同,而西方艺术机构仍孜孜不倦地将任何不符合此类正统观念的东西都贴上“坏”的标签。公共雕塑依旧是艺术文化战争的主阵地。一座19世纪表现奴隶贩子的雕塑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推倒进布里斯托尔港,人人拍手称快,可对于塔利班摧毁了古代石佛这一举动,西方却无比憎恶。
“将美学制品放置在博物馆、画廊或是陈设在私人住宅内的做法是一种相当特殊的西方现象,并已经蔓延至世界的其他角落,仿佛能以此假想一个乌托邦式的全球艺术世界,”丹麦奥胡斯大学艺术学的教授雅各布·万贝尔(Jacob Wamber)如是说,“不过这一存在很大程度上依然是按照西方标准来裁断的。”万贝尔参与编著的文集《极权主义艺术与现代性》质疑了极权主义艺术在某种程度上不是“真正的”艺术,而是局限于可疑政权主张的政治观念。
3胜利的天才 (1940) 由纳粹雕塑家阿道夫·温珀 (Adolf Wemper) 创作,图片来源:Süddeutsche Zeitung/Alamy Stock Photo

就比如说,伊恩·兰克-布罗德利 (Ian Rank-Broadley) 的民粹现实主义雕像《戴安娜王妃》,不论是立在购物中心还是任意关于希特勒的德国艺术大展中都毫不违和,但它却被《卫报》的艺术评论家乔纳森·琼斯 (Jonathan Jones) 斥为“死气沉沉且毫无个性的胡闹之作”。琼斯还痛批了达米恩·赫斯特在德文郡伊尔弗勒科姆的挥剑雕像《真理》 (2012),认为它就像出自一个疯狂的独裁者,并将其与苏联纪念斯大林格勒战役死者的巨大雕像《祖国的召唤》相提并论。《真理》甚至还同1940年纳粹雕塑家阿道夫· 温珀(Adolf Wamper)创作的持剑青铜像《胜利》有着诡异的相似之处。

4“The Albert Speer Plan”建筑模型, 图片来源:The Art Newspaper
希勒特的建筑师阿尔伯特·施佩尔(Albert Speer)在他的日记中曾提及“元首对于巨物主义(gigantism)的痴迷”,而且他的所有建筑理念都秉承着“不寻常的千篇一律”。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位于德里的新总理府显然就具有这种集权下的巨物主义特色,同理还有弗拉基米尔·普京那座能够俯瞰黑海的古典宫殿,后者恰是反对派领袖阿列克谢·纳瓦尔尼那部颇具胆识的纪录片的主题。
不过,曼哈顿的新式超高档铅笔塔,还有重塑了伦敦天际线的数十座豪华公寓楼,难道不也蕴藏这着这种集权主义的千篇一路吗?
“它们算不上是集权主义,除非你将整个全球资本视作集权。它们甚至称不上是丑陋的。”伦敦设计博物馆前馆长史蒂芬·贝利(Stephen Bayley)在谈及世界各地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的同质化豪华公寓时这样评价,“这些建筑平庸至极,它们只是某种盈亏账目的实体表达。”贝利补充道。但这种平庸以及恶的常态化难道不正是汉娜·阿伦特所认为的构成纳粹法西斯主义的特征之一吗?
瑞典乌普萨拉大学科学史与思想史系副教授本杰明·马丁(Benjamin Martin)将法西斯主义定义为专制民族国家采取的特殊意识形态,因而不能被随意应用于当代的文化趋势。
“在20世纪法西斯盛行的年代,资本需要法西斯主义者来掌控国家,尤其是要镇压有组织的劳工,”马丁说道,“可谷歌不需要独裁者。今天的资本能够从政治体系中获取所需,也能从文化体系中得其所愿。”
5智能5G城市AI模型, 图片来源:The Art Newspaper
即便是在新冠疫情的爆发下,或者说,恰由于疫情的爆发,这一体系正在供给资本所寻求的回报,至少在当代艺术领域如此。达米恩·赫斯特的10000个NFT“货币”项目迄今为止已经为艺术家及其支持者筹集了约2000万美元的资金。当前,做一个国际艺术博览会的组织者并非乐事,但整体拍卖销售额已经恢复到了疫情前的水平。那些令人趋之若鹜的画家作品价格飙升,为早年从画廊购得这些作品的藏家赚取了巨额利润。
正在伦敦海沃德美术馆展出的“混合起来:今天的绘画”(Mixing It Up: Painting Today)聚焦了31位活跃于英国的艺术家画作,他们来自不同背景、国籍和世代,其中不乏拍卖行的宠儿。这个展览就像是1940年代德国艺术大展的文明对照组,或是与正在华沙乌贾兹多夫斯基城堡当代艺术中心明目张胆展出的右翼“政治艺术”(Political Art)展的对应也不为过。只不过三者都是某种文化体系和时代特征的体现。
海沃德的展览由美术馆总监拉尔夫·鲁戈夫 (Ralph Rugoff) 策划,他在展览前言中称所选画作“在概念上具有冒险精神”,颠覆了我们“根深蒂固的观察与思维方式”。颠覆是艺术机构自杜尚以来惯用的修辞,前卫艺术的冲击不知何故就让我们更加自由了。可是在民主国家内部,整个“自由”的概念正变得越来越成问题,更不消说艺术自由了。随着资本和科技对我们日常生活的紧密控制,文化战争使我们变得愈发不宽容,不论我们身处哪一条战壕,都无法避免,而这些才是今日颠覆和支配的力量。
在谷歌中搜索“后自由主义艺术”,这个词条尚不存在。不过也许是时候让那8%的人们打开视野,拥抱这种创造性的冲击了,不管结果如何。
撰文:Scott Reyburn
翻译:陈诗悦

主编来信|扎 根

“扎根(enracinement)也许是人类灵魂最重要也是最为人所忽视的一项需求。这也是最难定义的事物之一。一个人通过真实、活跃且自然地参与某一集体的生存而拥有一个根,这集体活生生地保守着一些过去的宝藏与未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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