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古轩在巴黎的空间)
伦敦。如今几乎每周都有当代艺术画廊在各艺术中心城市设立空间,或者进行扩张转移的新闻。最近的几则消息,是高古轩证实了将要在伦敦伯克利广场开设其第13家画廊,而Sadie Coles也已经在伦敦的金利街找到了一个新空间。维多利亚·米罗(Victoria Miro)在苏富比拍卖行附近的圣乔治街上也已拥有了房产,而苏富比自己在同一条街上拿下了另一栋楼,用作其经营私洽业务的空间。
2012年,一些纽约的画廊开始在伦敦设立分支:大卫·茨维尔纳(David Zwirner),佩斯(Pace),迈克尔·沃纳(Michael Werner)以及皮尔·斯卡斯特德(Per Skarstedt)。但是如果从一个外行的角度来看,估计会惊讶于这些不同空间高度一致的设计:纯白色的墙体,木质或者水泥地面,最大程度减少硬件(门把手、散热器等)对于视觉注意力的分散,统一的“白立方”美学。照明也往往是内嵌式的,总之一切细节都为了保证呈现一个简洁而时尚的观赏空间。
不同于奢侈品商店——通常都是由室内设计师为其店铺量身打造——如今顶级画廊的空间设计往往都是由建筑设计师操刀。“这是少数可以让建筑师做室内设计工作的领域,”英国《金融时报》建筑评论家埃德温·希思科特(Edwin Heathcote)说,“他们通过剥离细节从而达到一种硬度和纯粹度,这正契合了当代艺术的展示条件。”
被画廊家追捧的建筑师其实为数不多,他们也往往已经做过多个画廊和美术馆项目。高古轩的新画廊将由卡鲁索圣约翰事务所(Caruso St John)设计,这也是他们第七次合作了。卡鲁索还设计了布雷恩·萨赞(Blain Southern)位于汉诺威广场(Hanover Square)的巨大空间。
曾经就职于卡鲁索的设计师大卫·科恩( David Kohn )被苏富比点名设计改造他们最近收购的建筑,科恩去年成功翻新了托马斯·戴恩(Thomas Dane)的第二个空间,位于公爵街佳士得的旁边。
著名建筑师大卫·奇普菲尔德(David Chipperfield )正在设计藏家欧亨尼奥·洛佩斯( Eugenio Lopez)在墨西哥城的美术馆。他曾翻新了佩斯画廊在皇家艺术学院伯灵顿花园的空间。同样被频繁盛邀的建筑师还有安娜贝尔·塞尔多夫(Annabelle Selldorf),她不仅是大卫·茨维尔纳的最爱,委托她设计其大西洋两岸的两个空间,她也负责了豪瑟&沃斯(Hauser & Wirth)位于萨维尔街(Savile Row)的项目。
对于一个没有太多观看经验的人来说,这些画廊看起来大同小异。希思科特认为这显示了画廊行业根深蒂固的保守主义。“虽然我看到细微的差别,但的确这些空间十分相似,”他说,“我认为这反映了国际艺术的全球性,也就是所谓的大牌。画廊主们想要在相同的环境中展示艺术,因为艺术品在不同的背景下看起来大相径庭。而‘白立方’对于年轻艺术家也是有利的,他们的作品可以与成名艺术家在同样规格的环境中展示。”早在1976年,布莱恩·奥多赫提( Brian O°ØDoherty)便在他的书中提到理想的展示空间应是“减去所有干扰艺术品成为艺术的线索”。
希思科特还指出几乎所有画廊都利用现成的建筑来改造做画廊,这也证明了画廊主不敢打破常规的习性。“虽然建一栋新建筑可以让画廊主们更彻底地发挥,但几乎没有人这么做。”他说。唯一的例外是茨维尔纳在纽约20街上的新空间,由塞尔多夫设计,在一个旧车库基础上建造的新建筑。
希思科特指出,光线和空间是他去画廊时观察的第一件事情。在梅费尔(Mayfair)区的画廊倾向使用旧建筑:这些老建筑会带来许多遗产法律相关的限制,所有改变都必须是可逆的,并且获得许可的过程相当艰难。
地产代理大卫·罗森( David Rosen)是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会员,20年间,他帮助过许多画廊寻找建筑空间,他说:“关键几点是体量、光线、风格和空间高度。而最重要的应该是艺术家需要什么样的空间,而不是客户喜欢什么。”
“白立方”会有过时的一天吗?它已经存在40多年了。希思科特认为空间的革新不会由画廊主发起,而是将根据所卖作品的性质改变而改变,或者由美术馆对于艺术呈现方式的变化而改变。而如果伦敦和纽约失去其艺术中心的霸权地位,也将会是一个影响。“如果市场中心转到圣保罗或者北京,并提供一个不同的审美标准,画廊空间设计便有可能改变,”他说,“但我觉得近期内不会发生。”撰文/Georgina Adam 译/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