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日,苏富比亚洲五十周年晚拍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落槌,“张大千《花开十丈影参差》”单一作品拍卖、“非凡尊尚”跨门类奢侈品拍卖、现代艺术晚间拍卖、当代艺术晚间拍卖四场接连举行的拍卖总成交额共计15亿港元,贴近拍前总高估价(10亿 – 15亿港元),四场拍卖总成交率96%。
“苏富比五十周年张大千《花开十丈影参差》”拍卖现场,2023年
在率先开场的“五十周年张大千《花开十丈影参差》”拍卖中,张大千作于1973年的一件泼墨泼彩金笺双摺屏风以1.5亿港元起拍,2.165亿港元落槌,成交价2.5亿港元,成为张大千目前拍卖第三高价的作品。现代艺术拍卖共38件拍品上拍,总成交额4.645亿港元,共11件拍品成交价超过1000万港元,毕加索画作《坐椅女子》为现代艺术板块全场最高价拍品,成交价9308万港元。
当代艺术板块诞生一件亿元拍品,奈良美智的大尺幅画作《乳白色湖中》(2012)。草间弥生的两件作品紧随其后,分别以6263万港元与5516.9万港元成交。当代艺术板块共产生18件超千万港元的拍品。
巴布罗・毕加索,《坐椅女子》,1948年
现、当代艺术两场晚间拍卖中的近七成拍品均于估价内或高于最高估价落槌,表现平稳,一定程度上体现出高额艺术作品的弹性——根据全球三大排行2022年的数据显示,在去年全球经济动荡之时,拍卖行事实上收获了比以往更多的销售额——2022年佳士得以84亿美元的公开和私洽销售额创下了公司历年来的最高销售纪录,苏富比紧随其后,创下68亿美元年销售额(不含苏富比集团旗下房地产和汽车拍卖),也是其历史上第二高的年度纪录。富艺斯也经历了创纪录的一年,售出了价值13亿美元的现当代艺术品和收藏级奢侈品。
巴布罗・毕加索,《抱婴男子》,1965年
毕加索的另一件创作于1965年的画作《抱婴男子》以最低估价落槌,成交价3070万港元,是本场拍卖中成交价第五的拍品,该作品与《坐椅女子》据苏富比表示,共同来自“重要单一私人珍藏”。
胡安·米罗的画作《无题》(1947)是本场拍卖中竞投最激烈的拍品,也是成交价格第二高的拍品。在经过长达10分钟的42口竞价后,于估价内4150万港元落槌于华真的L0078号码牌,成交价格5057.3万港元,刷新艺术家亚洲拍卖纪录。1947年,早已蜚声欧美的胡安·米罗首度前往美国,《无题》就是米罗在这次美国之行期间的创作,并被收录在美国艺评家克莱门特·格林伯格在1948年为米罗编纂的作品专题目录中。该作购自2014年纽约苏富比春拍,彼时成交价为800万美元。
胡安·米罗,《无题》,1947年
两幅赵无极“无境时期”的重磅拍品《11.08.99 – Après l’éclipse》(1999)及《25.03.85》(1985)均成绩稳定。《11.08.99 – Après l’éclipse》为本场拍卖的成交季军,以2400万港元起拍,经10口叫价后以4000万港元估价内落槌,成交价4885万港元。这件巨幅创作高达两米半,曾展出于巴黎国立网球现代美术馆为庆祝赵无极获法兰西艺术学院院士头衔,为其在2003年举办的“赵无极”大型回顾展之中,并被记录于一张彼时赵无极出现于现场的照片里。
另一件赵无极的画作《25.03.85》为本场拍卖中成交价格第四高的拍品,成交价格4522万港元。此作曾展出于赵无极的众多重要展览,并收录于多本重要出版。1988年巴黎Ars Mundi出版的画册《赵无极》以该作品作为封面。该作购于2009年的香港佳士得春拍,彼时成交价为962万港元。赵无极另外两件上拍作品《17.01.60》与《05.11.62》分别以1300万港元与1800万港元估价内落槌。
赵无极,《11.08.99 – Après l’éclipse》,1999年
马克·夏加尔画作《捧花新娘》以2200万港元最低估价落槌,2707万港元成交 ,刷新艺术家亚洲拍卖纪录。
吴冠中、艾轩、陈丹青,以及东南亚艺术家武高谈、阿凡迪作品流拍。武高谈的另一件作品《蓝色风景中少女》(1939)以698万港元成交,创下艺术家第二拍卖纪录。
当代艺术晚间拍卖共47件拍品上拍,4件撤拍,2件流拍,总成交额6.7亿港元,成交率95.3%,洛伊·霍洛韦尔(Loie Hollowell)、王俊杰、郝量、拉法·马卡龙(Rafa Macarrón)、段建宇、松山智一、Six N. Five(埃斯基尔·皮尼)多位艺术家打破拍卖纪录。
当代艺术拍卖成交价格第一的拍品为奈良美智的大尺幅画作《乳白色湖中》(2012) ,该作品在5口叫价后于估价内落槌,成交价1亿港元。
奈良美智,《乳白色湖中》,2012年
草间弥生的两件拍品,雕塑《南瓜(L)》 (2014)以及亚克力画布作品《A-Pumpkin (BAGN8)》(2011)成交价格位列本场拍卖第二与第三,分别为6263万港元与5516.9万港元。《南瓜(L)》 也是草间弥生目前最高价的雕塑作品。其他三件上拍的作品,画作《無限之网(QNTBH)》(2006)、镜面盒和LED照明装置《我心飞向宇宙》(2018)、画作《魂》(2013)分别以 2404.5万港元、2586万港元与1242.9万港元成交。
草间弥生,雕塑《南瓜(L)》 ,2014年
王俊杰(Matthew Wong)2018年的画作《黄昏的河流》为本场拍卖第三高价的拍品,以4300万港元估价内落槌,成交价格为5229.7万港元。
今年,苏富比发布了一份名为《巅峰表现》(Peak Performance)的艺术市场报告,对过去五年中售价超过100万美元的艺术品进行了研究,该报告涵盖了苏富比、佳士得和富艺斯在2018年至2022年期间的印象派、现代和当代艺术以及古代大师作品的拍卖数据。在该报告列出的过去五年中当代女性艺术家作品拍卖销售额排名中,草间弥生以总计106件上拍拍品的2.8亿美元销售额位居第二(第一为美国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琼·米切尔(Joan Mitchell),总计54件拍品创下销售额3.1亿美元),在过去五年青年艺术家(苏富比报告将其定位为1977年后出生的艺术家)的拍卖销售排名中,王俊杰位列第三,共27件上拍拍品的总销售额为7910万港元。
苏富比发布的100万美元以上青年艺术家榜单(2018-2022)
位列青年艺术家拍卖销售额榜单第一的艺术家艾德里安·格尼(Adrian Ghenie)的作品在本次拍卖中也有上拍,但拍卖结果不尽如人意,《沙滩上的身影》(2019)以低于最低估价落槌,成交价格1981万港元。
艾德里安·格尼(Adrian Ghenie),《沙滩上的身影》,2019年
中国艺术家郝量的三联画作《神学与进化论》打破拍卖纪录,于估价内以2000万落槌,成交价格2465万港元。这件作品完成于2011年,是郝量对传统中国古典水墨的阐释与当代艺术接轨的转折点之作,呈现了艺术家水墨世界观的原轨。
郝量,《神学与进化论》,2011年
段建宇作品同样在本次拍卖中打破拍卖纪录,创作于2008年的《姐姐 15号》以最低估价落槌,成交价为736.6万港元。刘野画作《背影》(2004)以最高估价落槌,成交价2223万港元,这件作品购自2008年的香港佳士得拍卖,彼时的成交价格为252万港元。
段建宇,《姐姐 15号》,2008年
刘野,《背影》,2004年
本场拍卖共带来五位90后艺术家的拍品,并安排在拍卖伊始打响头阵,其中,朱利安 · 阮(Julien Nguyen)、露西·布尔(Lucy Bull)、朴槿惠(Anna Park)作品均以高于最高估价落槌,但并未留下创纪录的成绩,伊西·伍德(Issy Wood)、賈黛·法多朱蒂米(Jadé Fadojutimi)两位去年在艺术市场受到热捧的新星在本次拍卖中遇冷,伊西·伍德的作品以低于最低估价落槌,法多朱蒂米作品于估价内落槌。
乔纳斯·伍德(Jonas Wood)、乔尔·梅斯勒(Joel Mesler)、沙拉·休斯(Shara Hughes)、克里斯蒂娜·夸尔斯(Christina Quarles)等近年在拍场中受到欢迎的“超当代艺术家”(1974年后出生的艺术家)在本次当代艺术晚拍中表现回落,作品均以最低估价或低于最低估价落槌。
露西・布尔,《晨朝效应》,2019年
超当代艺术家作品构成的超当代艺术板块是过去十年内艺术市场增长最快的部分。其中新兴艺术家的“湿画”的销售更是在疫情期间迎来了爆炸式增长。从2019年到2022年,这一类别的拍卖销售额飙升了417%,见证了数量空前的新兴艺术家纪录以光速从1万美元飙升逾一百万美元,而以去年秋季纽约的夜场拍卖为标志,超当代艺术的表现自2019年来第一次出现转向,已不复之前无一例外以最低估价数倍的价格打破拍卖纪录的惊人成绩。“越来越高昂的收藏成本同时在压缩超当代市场的增值空间,对于新兴艺术家的湿画的投机性购买不再是这个板块的有效驱动力,急需价值叙事的回归与沉淀。”[1]在今年伦敦春拍中,安娜·维扬特(Anna Weyant)、賈黛·法多朱蒂米亦不再成为主角。
“红极一时的新兴艺术家在几个月内从1万英镑涨到100万英镑以上的热潮将会降温,因为人们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热火朝天的竞争;在迅速增加的买家链中,最后一个人很容易被卡住并被烧死。然而,女性艺术家在艺术史上的不被重视和代表性将继续被修正。艺术市场将见证,就像它在过去所做的那样,当一个浪潮带着某一类型或流派的每一个艺术家沉淀下来时,只有少数非常好的艺术家会留下来。”拍卖师与艺术品经销商西蒙·德普雷(Simon de Pury)在今年于《艺术新闻》的2023年艺术市场预测中如此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