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全球大流行病、一次武装抢劫未遂和三年内四次领导层变动——可以说，TEFAF最近面临着一些挑战。然而，随着其在马斯特里赫特的艺术品交易博览会在去年6月缩小规模后回到其春季的常规时段（203年3月11日至19日），其组织者对艺博会的前景仍感到兴奋。
“随着常规拍卖和展会季的恢复，我感觉市场又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Tefaf的全球展会负责人Will Korner说。
Tefaf Maastricht 2023展会现场 摄影： Loraine Bodewes
博览会称超过7000年艺术史的作品被送往展会，由一个既定的专家委员会审查，它们跨越广泛的流派与地区——包括陶瓷、纺织品、手稿、珠宝与古物。共超过275家画廊参与展会，其中13家首次参展。由参展作品可以看出，经销商们仍然希望为博览会保留他们最好的作品。例如，Colnaghi带来了一幅16世纪阿隆索·桑切斯·科埃略（Alonso Sánchez Coello）创作的年轻女性肖像，报价“超过100万欧元”；Kevorkian画廊带来一件公元前2200年至1900年左右的巴克特里亚公主雕塑，标价在10万至20万欧元之间；Le Minotaure画廊带来一件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的雕塑《Place》（1985）。
博览会的安保工作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去年展会被武装抢劫的几名男子打断后，去年年底被任命为全球管理总监的Bart Drenth表示：“公众将在2023年看到展会入口处的安全措施有明显的不同”。德伦特说，“更明显的安全措施”包括金属探测安全门，这在大型博物馆中被广泛使用。
阿隆索·桑切斯·科埃略，《Portrait of a young noblewoman wearing fine jewels and a black dress with gold embroidery in the form of wheatsheaves and a high white ruff collar》，16世纪 图片来源：Colnaghi
古代大师的作品很难卖。“这不是一个适合胆小之人，或者急于求成者的生意。”2012年开业的伦敦画廊Callisto Fine Arts的创始人Carlo Milano说。Milano首次在成立10年以下的画廊展区参展，这位参展商表示，博览会的“氛围很好”，尽管开幕式当天的销售情况不太理想（出售作品的价格从7500欧元到17.5万欧元不等）。与当代艺术博览会不同的是，在Tefaf展会上，预售通常是不受欢迎的。
“我的一些东西花了8年时间才卖出去——但当你需要处理的是500年的历史，8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Milano补充说。
展会上的另一位新人，Elliott Fine Art的创始人Will Elliott在展会开始的最初几小时内就卖出了三件作品，包括一幅19世纪比利时画家阿尔布雷赫特·德·弗里恩特（Albrecht de Vriendt）创作的画作，这幅作品以12万欧元的价格进入了一家美国博物馆的收藏。他指出各机构如何通过收购非白人画家的作品来“寻求多样化的收藏”。Elliott说：“这个领域的市场比两三年前要多得多”。
Serge Schoffel在Tefaf Maastricht 2023展位现场 图片来源：Serge Schoffel
据一些经销商说，私人买家中也开始慢慢发生变化。“典型的情况是，古代大师作品的藏家们都在一定的年龄，他们是男性、欧洲人。我现在开始看到新一代的藏家，他们更年轻，有着不一样的收藏方式，”Milano说，“那种专注于特定流派或艺术家的收藏家正在被一种新的类型取代：年轻的藏家们更喜欢图像本身以及它所讲述的故事。” 今年，弗里克收藏馆（the Frick Collection）带领15名40岁以下的赞助人参加了博览会，以鼓励他们收藏。其他出席的博物馆包括奥赛博物馆、乌菲兹美术馆与明尼阿波利斯艺术学院。
英国资深经销商尼古拉斯·霍尔（Nicholas Hall）指出，越来越多难以捉摸的跨界藏家受到来自时装设计师的影响，他们包括乔纳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拉夫·西蒙斯（Raf Simons）和薇薇安·韦斯特伍德（Vivienne Westwood），他们都擅于挪用古代与近现代艺术品的图案。他补充说，非传统的收藏家被“奇怪的主题”所吸引，如耶罗尼米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的幻想风景画、头骨与女巫，以及“现代主义静物画”——特别是17世纪的荷兰与西班牙画作——例如“直接并具有挑战性”的肖像与来自莱昂纳多·达芬奇、伦勃朗等响亮名字的创作。
Galerie Chastel Maréchal在Tefaf Maastricht 2023展位现场 图片来源：Galerie Chastel Maréchal
在Tefaf的开幕式上，霍尔表示以“低于50万美元”的价格将德国巴洛克画家约翰·卡尔·洛思（Johann Carl Loth）的作品卖给了一位欧洲收藏家，这些收藏家与美国东海岸的收藏家一样，仍然是古代大师艺术市场的主要推动者。
霍尔说，他试图在今年的博览会上把“更多的现代元素”放入作品介绍里，尽管他补充道，“西方古代大师画作与当代和现代作品一同看起来很棒，但它们在白立方中并不茁壮成长。”2018年，霍尔与当代艺术品经销商大卫·卓纳（David Zwirner）合作举办了一场名为“无尽之谜：八个世纪的神奇艺术”的展览。在霍尔出售的作品中，一件晚期提香的作品被出售给了一位当代艺术品的藏家，其中还包括几件中世纪的雕塑和一幅戈雅的画作。据他表示，未来的合作正在洽谈中。霍尔似乎是个好伙伴。上周，《金融时报》的报道表示，聚焦当代艺术的Saatchi Yates画廊正在推出一个古代大师部门。
Stuart Lochhead在Tefaf Maastricht 2023展位现场 图片来源：Stuart Lochhead
当然，人们也能从古老的艺术中获得新的发现。在博览会上，英国经销商Stuart Lochhead正在展示两位19世纪的雕塑家Félicie de Fauveau和Charlotte Besnard的作品，根据画廊的说法，这两位女艺术家“长期以来被剥夺了艺术史上的地位”。Lochhead指出，博物馆“对填补其馆藏空白特别感兴趣”，同时强调 “一个艺术家必须是一个好的艺术家，而不是其他东西”。雕塑家Félicie de Fauveau创作的亨利五世国王的大理石肖像在博览会的第二天卖给了一家美国机构，价格“在17万美元左右”。
尖端作品的销售是古代艺术品经销商长期面临的问题，在本届博览会上，大宗商品的销售并不多见。在开幕式当天，Lochhead的展台上价值最高的作品之一是Barthélemy Prieur的雕塑作品《狮子吞食母鹿》，成交价约为140万英镑。
尽管以大多数人的标准来看，这个数字与当代艺术品的价格相差甚远，事实上，在2021年，欧洲古代艺术大师仅占艺术品拍卖总体销售额的4%，与战后及当代艺术45%的份额相比相形见绌。
Antonacci Lapiccirella在Tefaf Maastricht 2023展位现场 图片来源：Antonacci Lapiccirella
一些经销商指出，这种比较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参与当代艺术市场的藏家类型更关注投资，而不是“美丽、质量和稀有性的价值”，正如意大利经销商Antonacci Lapiccirella所说。在博览会开幕后的两天内，她将贾科莫·巴拉（Giacomo Balla）的《四季》（1940年）以约100万欧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位欧洲私人藏家。
从公众的角度来看，“人们对古代大师画作并不缺乏兴趣”，英国经销商查尔斯·贝丁顿（Charles Beddington）说。事实上，我们只需看看这样一个事实：在荷兰国立博物馆（Rijksmuseum）举办的维米尔作品展的门票几乎立即售罄，而在马德里的普拉多博物馆和巴黎的卢浮宫则经常出现排队等候入场的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销商们希望这种兴趣能够渗透到市场中。贝丁顿说：“我们越来越强烈地感到古代大师画作的价值与包括当代艺术在内的其他任何事物比起来，都在被日益低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