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PHOTOFAIRS｜Shanghai）现场
9月19日，2019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PHOTOFAIRS｜Shanghai）在上海展览中心迎来首日藏家预览。这个专注于影像艺术、持续推动和拓展摄影媒介的边界的国际艺术博览会已迎来在上海的第六年。今年共有50余家画廊参与其中，除延续以往的核心（Main）和平台（Platform）版块外，“在场”、“焦点”、“连接”、“洞见”和“对话”等公众项目，继续探索影像艺术与装置、录像、行为等其他艺术媒介的关系。此外，今年还再度推出“收藏家特展”板块，呈现特展“高瞻远瞩（Taking the Leap）”，聚焦英国索尔福德大学艺术收藏。全新的“曝光奖“（Exposure Award）由影像上海携手现代传播旗下Modern Eye启动，本届获奖艺术家为艾米·古达尔（Noémie Goudal）。
2019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PHOTOFAIRS｜Shanghai）现场
“我们为观众们提供了一个空间，激励他们去思考如何建立自己的收藏，以及收藏在本质上是一件非常个人化的事情的。”影像上海艺术总监乔治亚·格里菲思（Georgia Griffiths）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表示，“对于我来说，作为一个博览会，我们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为这些作品提供特定的语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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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场与退场，变化的参展画廊名单
相较于往届影像上海艺博会，参展画廊的名单有了不少变化。成立71年的玛格南图片社，日本知名画廊rin art association、Taka Ishii Gallery，成都千高原画廊，上海的Vanguard画廊、艾可画廊等均缺席本次展会。但今年年初在台北开放首个海外项目空间的纽约尚凯利画廊（Sean Kelly）、德国柏林画廊Klemm‘s、苏黎世当代艺术画廊Galerie Christophe Guye等的加入，又带来了新的气象。
尚凯利画廊（Sean Kelly）展位现场的阿布拉莫维奇作品（上图），
下图：ALEC SOTH, Monika. Warsaw, 2018. Courtesy of Sean Kelly Gallery (New York & Taipei)
谈到尚凯利画廊首次亮相的契机，画廊总监托马斯·凯利（Thomas Kelly）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说：“我们收到Photofair Shanghai焦点版块的邀请，呈现玛莉那·阿布拉莫维奇的《情人》。” 放置在尚凯利画廊展位中心的是玛莉那·阿布拉莫维奇用金箔覆盖脸庞的肖像代表作，价格为3万欧元，而展位最高价作品达15万美元。凯利解释道：“我们的艺术家都与好几个画廊合作，且在不同的国家工作，为了画廊之间的平衡，作品在哪个国家制作，一般价格就按那个国家的货币来标。画廊之间也有不同，一般艺术家和其工作室有决定权。”今年的“焦点”版块不仅第一次完整呈现了1988年阿布拉莫维奇与当时的情人乌莱共同完成的传奇作品《情人·长城》的摄影、绘画以及双频录像，艺术家为此次展览特别与尚凯利画廊创办人尚凯利进行对谈，约30分钟的现场录像亦是首次在中国呈现。
Photofair Shanghai现场，淋浴画廊呈现美国街头摄影师薇薇安·迈尔的作品，图片来源：TANC
初次参加Photofair Shanghai的淋浴画廊（Les Douchesla Galerie）是巴黎五家专门经营摄影艺术的画廊之一，特别关注纪实摄影、形式实验和当前艺术的种种提议。创办人佛朗西斯·摩壤（François Morin）为中国首秀特别准备了中国藏家较为熟悉的美国街头摄影师薇薇安·迈尔（Vivian Maier）的黑白及彩色作品，价格在5000美元上下。另两位画廊主推的摄影艺术家Stéphane Couturier和Ernst Haas的作品也都曾于近年在中国的美术馆展览中。此外还有被称为最后一位法国人文摄影学派的代表人物的Sabine Weiss的作品和年轻艺术家Marion Dubier-Clark的宝丽来摄影作品。当代与经典，年轻艺术家与摄影史上重要人物的并列，初次试探中国市场的淋浴画廊展现了其捍卫历史与推动当代摄影并行的路线。摩壤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说：“我们两年前就收到过Photofair Shanghai的邀请，但当时我觉得我们主打的复古照片可能不是很适合上海的市场。11月我们也会参加Paris Photo，两个博览会相比较，上海的确更重当代艺术。”
BINSCHTOK, Metoo_Bloody Hands, 2018. Courtesy of KLEMM’S Gallery (Berlin)
德国柏林画廊Klemm‘s 同样首次来到中国，带来Viktoria Binschtok, Adrian Sauer两位艺术家作品，价格区间为3.5万-14万人民币。于2007年创办的观念性当代艺术画廊支持试图打破内容和形式边界的艺术家，其中Viktoria Binschtok迷恋电脑和人类之间的潜在沟通模式和对摄影的潜在影响，其作品Red Man Wine为展位最高价作品，售价14万元人民币，画廊主Silvia Bonsiepe对《艺术新闻》记者表示：“对于像我们一样活跃于欧洲大陆的画廊来说，中国市场比较神秘，但近年来在国际市场上的表现不凡，我们也希望能够通过参加中国艺术博览会逐步敲开中国市场的大门。”
Nick Knight-Sander，1997，售价31万元，图片来源：Galerie Christophe Guye
Galerie Christophe Guye展位现场
首次参加影像上海的苏黎世当代艺术画廊Galerie Christophe Guye在D11展位呈现6位艺术家作品，包括刚刚于泰特美术馆展览的艺术家Nick Knight，他的作品被广泛用于时尚杂志及品牌广告，Nick Knight于1997年为为设计师吉尔·桑达（Jill Sander）拍摄的作品《Sander》为展位最高价作品，价值31万元。画廊主Christophe Guye对《艺术新闻》表示：“时尚类摄影师的受众广，易接触，对于中国的影响收藏市场来说，时尚类摄影师是一块敲门砖，藏家对品牌的信赖将使时尚类摄影师作品更受市场欢迎。”此次画廊为试探中国市场，呈现囊括各尺寸，价位区间1.5万-31万元的作品。
Galerie Les Filles du Calvaire展位现场
首次参加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并获得本届曝光奖的巴黎画廊Galerie Les Filles du Calvaire呈现法国艺术家诺艾米·古达尔（Noemie Goudal）近期作品，以舞台布景的方式，展现艺术装置、自然景观和摄影的融合。
作为第二年参加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的画廊，Galerie Thaddaeus Ropac在主展区中央位置D4，带来Gilbert& George, Adrian Ghenie, Anselm Kiefer, Erwin Wurm, Irving Penn, RobertMapplethorpe六位艺术家作品，价格从7万-40万元不等，画廊亚洲区副总监Kyu Jin Hwang对《艺术新闻》表示：“选择参加影像上海是因为中国藏家的基础扎实，收藏领域广泛，但现在人们可以很轻松掌握各种摄影技术拍出好照片，因此摄影艺术家不仅需要技术，更需要有多样媒介和材料的介入，尽管摄影艺术比较小众，但其市场不可小觑。“
Galerie Thaddaeus Ropac展位现场，图片来源：TANC
伦敦画廊KÖNIG LONDON也是第二次参加影像上海，此次缩减展出作品数量、聚焦艺术家Joannes Wonesheifer个人项目在S06展位，呈现其“宝丽来”系列作品， 尺寸与原始宝丽来照片一致，均为独版，作品统一定价7200元，开幕1小时便售出6件。画廊总监Niru Ratnam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表示：“此次带来作品着重瞄准新生代藏家的参与，这也是我们参加影像上海的原因。上海的影像收藏市场正在逐步形成，蓝筹画廊和本土画廊正在同期举行影像展览，市场正在暗流涌动，尽管它很新，但必定在快速发展。“
利东画廊带来《茶园中的桥梁，上海》，1845
奥地利专注摄影的最大画廊——利东画廊展位的最中间，放置着目前已知最早的关于上海的照片——摄于1845年《上海茶园》。利东画廊客户顾问李恺悦对《艺术新闻》表示，作为同时拥有画廊、利西摄影美术馆（WestLicht Schauplatz für Fotografie）以及每年举行两次的利西影像拍卖会的私人影像机构，他们希望看到有公立机构能够收藏《上海茶园》与同系列的银版相片。此外，利东画廊展位还带来了摄影艺术家AlisonJackson用与国际政要相貌相似的普通人“以假乱真”的现实风格影像、苏美拉·本德尔的朝鲜纪实摄影和荒木经惟的《爱，摄自徕卡》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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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坚持参与的画廊，仍在起步阶段的摄影收藏
“今年刚好是中美贸易战仍在进行的时期，大家会开始意识到富有的人是很小的一个群体，在市场方面肯定也有所反馈。”艺术评论家及策展人凯伦·史密斯（Karen Smith）觉得经济及政治局势或许是影响参展画廊名单更迭的一个因素。她告诉《艺术新闻》，“我觉得这个展会还是在自己摄影的领域中不断适应，这么大的空间，参展画廊过多，并不代表成功。”
已参加六届影像上海艺博会的杜梦堂（Galerie DUMONTEIL）今年与Galerie Photo 12画廊在展位D15，共同呈现其代理的多位艺术家的创作。其中雨果·德维切尔是画廊新近签约合作的艺术家，其《Cosmorama-Recording》系列作品每件3.1万元，首日即有售出。杜梦堂亚洲总监郑瑜欣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表示：“Photofairs是一个摄影类的艺术平台，我们有代理的摄影艺术家需要支持，而在这里亮相是能起到重要的推广作用。”她也坦言，从商业角度去考虑获得多少盈利并不是她们首要考虑的，就现状而言这样并不现实。
香格纳画廊陈维作品展区
同样已参加六届上海艺博会的上海香格纳画廊（ShangnART）今年有别于以往挑选各年龄层艺术家的做法，注重呈现青年艺术家：刘月、陈维、蒋鹏奕和鸟头，聚焦年轻藏家市场，作品区间3.5万-14万元。最高价作品是蒋鹏奕的“预见No.8 ”，价值14万，艺术家将蔬菜水果蘸上墨水后置于底片上，经历氧化腐烂的过程后呈现水墨画质感。
2019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德玉堂展位现场
参加过5届影像上海艺博会的德玉堂（Matthew Liu Fine Arts），本次带来Olivo Barbieri、杨泳梁、Vik Muniz、郭国柱等艺术家的作品。其中杨泳梁的4K影像装置《归程The Return》（2018）价格为5.4万美元，“我们每年位置都是固定的，无论对于销售和大家对我们的辨识度等方面都会有所帮助，一直都比较稳定。”艺术总监游洋告诉《艺术新闻》，“这个展会对公众的教育意义是值得肯定的，带来了很多非专业人士难以接触到的经典作品。”
SIPA, Audrey Hepburn in Little Black Dress, 1960S. 图片来源：Cipa gallery
“国内摄影艺博会在呈现形式和销售的照片版数等方面与西方大的摄影艺博会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如Paris Photo、摄影画廊博览会(AIPAD)这样的艺博会往往引领的是一个潮流，几十万美元的照片转眼就卖掉了，这里没有这样的市场。此外，当他们开幕时，西方主要的美术馆策展人、收藏家都会出现，而中国还没有这样固定的群体。”著名华人摄影收藏家靳宏伟这样对《艺术新闻》说，“客观地说，美国从20世纪二三十年代起就有人开始收藏摄影，经过50年，直至80年代才开始起飞。相较而言，中国收藏摄影的速度还算快，目前我们解决了钱的问题，但尚未解决的是观念问题。”
靳宏伟创立的希帕画廊（CIPA Gallery）从影像上海艺博会初期便一直参与至今，本次带来了他个人收藏的威廉姆·艾格尔斯顿（William Eggleston）、Cindy Sherman、Diane Arbus等知名摄影师的独版作品，价格从15万至80万美元不等，而展位上以视频形式滚动呈现的奥黛丽·赫本照片扫描自世界三大图片社之一的SIPA图片社，他透露这是为12月将在K11呈现的赫本大展进行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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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收藏家特展”，“对话”摄影收藏的未来
“高瞻远瞩（Taking the Leap）”展览现场出现的乔恩·汤姆森(Jon Thomson)与艾莉森·克雷格黑德(Alison Craighead)作品《灯箱》(Lightbox)，作品图片来自索尔福德大学收藏(University of Salford Art Collection)
今年的“收藏家特展”单元呈现英国索尔福德大学艺术收藏（the University of Salford Art Collection）中的摄影作品，推出特展“高瞻远瞩（Taking the Leap）”。索尔福德大学从1960年代开始建立自身的收藏体系，并在过去的60年中共收集了700余件作品，旨在为英格兰西北部的艺术生态带来持久的改变。其早期收藏范围较为广泛，主要包括战后英国绘画、版画，以及摄影作品；而随着时间的积累，其收藏方向亦逐渐转向印象派与英国青年艺术家团体（YBAs）；从2013年开始，通过与英格兰西北部及其他地区的当代艺术家和艺术组织合作，以讲述一个关于“现在”的故事，成为其收藏策略的主要目标。此后，索尔福德大学艺术收藏由原先聚焦二十世纪与当代英国艺术转而关注数码艺术与中国当代艺术，并承诺将坚持委托艺术家创作新作品、支持与赞助艺术家的创作，其收藏中亦包括中国艺术家如曹斐、杨嘉辉、徐文恺等等。
本次特展是索尔福德大学艺术收藏首次在中国地区展出，由香港独立策展人郭瑛（Ying Kwok）策划，她曾因于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中策划香港馆而广受好评。展览将集合中英两地艺术家，包括多媒体艺术家陆扬受委托而创作的全新装置作品。郭瑛说：“收藏数字作品，必须要考虑到几方面，比如要怎样配合技术的发展，艺术家创作时候用的技术，到将来展示的时候，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这是很多收藏家止步不愿意收藏数字艺术的原因。但索尔福德大学觉得这是他们的优势，所以就带领了这个潮流，开始收很多数字和媒体作品。”谈及索尔福德大学艺术收藏的特点，影像上海艺术总监乔治亚·格里菲思（Georgia Griffiths）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表示：“索尔福德大学艺术收藏从创建初期开始就很吸引人，因为它是一个成熟的、多少有点传统的收藏，但是在近年中大幅度拓展了视角，‘高瞻远瞩’ 跃入了未知领域。”
格里菲思认为，向观众展示不同收藏的多样性是很重要的。“由2017年所呈现的一系列私人收藏，这一次我想向观众展示一个公共收藏如何提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从根本上说，一个私人收藏取决于藏家本人的品味、观点和想法，而公共收藏则更有可能去尝试建立对于某些媒介作品的全面概述。对于一个以教育为目标的机构来说，更有必要建立一个不基于个人品味的公正的收藏，这便是为什么许多机构都有购藏委员会，而且购藏一件作品的整个过程要长一些。然而，传统的公共机构收藏是从私人收藏中建立起来的，而收藏家本人往往因为他们独特的决定、品味以及与其他艺术爱好者和专业人士之间的联系而对于当代艺术史进行塑造。特别是在中国，我们看到不少私人收藏为公共消费提供了新的空间和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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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田野工作”到当代艺术实验，最终还是回到摄影
“洞见”版块呈现艺术家杨圆圆作品，图片来源：TANC
今年“洞见”板块展览题为“田野工作（Fieldwork）”，由Para Site艺术空间副总监谢清（Claire Shea）策展，她说：“我希望探索摄影与西方帝国主义在东亚及亚太地区同步兴起的历史。当时西方摄影师拍下亚太地区荒芜或是废墟的景象，在西方非常受欢迎，很多西方藏家喜欢这类作品。这个展览通过亚洲艺术家的当代摄影作品以全新的角度重访那段历史。不同年代摄影师镜头中的景观是历史的‘沉默的证人’。同时，我们也探究摄影作为一种媒介，如何被当做一种政治工具，像是为了政治目的营造某种形象，或者是被用于国族构建。”
“洞见”板块展览现场
颇具实验性的“在场”单元相较以往，以艺术家个人项目形式出现的展位增多，三影堂+3画廊带来陈大志的作品、仁庐画廊带来厉槟源2019年的行为新作《房间》、德国艺术家约翰内斯·沃恩塞弗（Johannes Wohnseifer）的“宝丽来”系列绘画作品由König Galerie带来、曾在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文明：当代启示录”中展出过作品的迈克尔·纳贾尔（Michael Najjar），其创作由BANK画廊呈现，而已故艺术家利拉·阿拉维（Leila Alaoui）除了在艺博会现场之外，其个展正在常青画廊北京空间展出，这也成为该画廊展位上最为醒目的作品。Tabula Rasa画廊带来年轻艺术家程新皓的作品，他的实践常围绕两类边缘人群展开：莽人，生活在中越边境上的少数民族，也是此次“在场”版块参展作品中的主体以及三和人才市场的劳动者，他们是深圳龙华新区的新移民。
“在场”版块呈现艺术家Johannes Wohnseifer作品《宝丽来绘画》（Polaroid Painting），图片来源：König Galerie (Berlin, London)
Tabula Rasa画廊展位现场
“在场”版块呈现艺术家Leila Alaoui作品，图片来源：常青画廊
“可以看到很多在当代艺术领域中有分量的作品出现在本次影像上海艺博会中。不同的现场有不同的需求，会有一些不同的艺术类别、实验的作品，但还是回到了摄影这个话题。”凯伦·史密斯说。
＊若无特殊标注
本文图片由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