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PHOTOFAIRS Shanghai）展览现场
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现场由 art space AM 带来的荒木经惟全新作品
在本次2018年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上，不难发现，包括细江英公、森山大道、荒木经惟、深濑昌久和杉本博司为代表的日本二战后摄影成为此次的一大亮点。来自东京的Take Ishii Gallery和art space AM 不约而同地呈现了荒木经惟的作品；而此次影像上海“焦点”版块则聚焦对当下摄影艺术和市场具有独特意义的国际知名艺术家杉本博司，除此之外还可在比如希帕画廊在内的其他展位看到他的作品；同时，现场你还能看到比如细江英公、森山大道、深濑昌久等人的作品。实际上，日本现代摄影在国际视野中占据突出的地位，除受到市场追捧以外，也是纽约、伦敦等地知名博物馆收藏和研究的对象。
01
为什么是日本战后派
第五届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PHOTOFAIRS Shanghai）Take Ishii Gallery展览现场
“日本战后派摄影为什么重要，主要是他们留在历史上已经算是一个事实存在的依据，在圈子里受到了很高的评价，他们的作品还在，并且留下了很多相关的文献记录，这是很重要的。但实际上，战后派并不是全部都受欢迎，像受到市场欢迎的荒木经惟、森山大道、细江英公、杉本博司，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Take Ishii Gallery创始人石井孝之与《艺术新闻》分享了自己的看法，该画廊除了推广日本当代艺术家外，还特别关注日本战前和战后的摄影师，“在50到70年代，特别是50到60年代之间，有很多很好的摄影师出现，但大家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因为他们并没有被比如英文或者中文这些语言进行传播。但是，因为现在很多策展人来到日本对这个方面进行研究，日本战后派摄影开始出现在世界各地很多群展和个展上，被更多人看到，所以吸引了不少对此感兴趣的藏家。”
Take Ishii Gallery创始人石井孝之在展览现场
而当谈到日本战后派摄影的市场表现时，他分享道，“市场上摄影作品的价格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比如东松照明60年代初版的照片，价格可能可以达到300万到400万人民币之间，而一些照片可能曾用作书籍的封面，大家比较熟悉，价格就会比较高。我不敢说市场上谁的价格最高，不过杉本博司确实非常受到欢迎。杉本博司的作品和同时代的其他人相比，比较偏向观念摄影，受到的应该说是艺术市场的认可，而像东松照明、细江英公等人，我们则说他们是在摄影市场得到了认可。所以是有一些差别。”
鬼海弘雄在展览现场
鬼海弘雄（中）与濑户正人（右）在展览现场
“其实日本战后摄影第一代代表人物应该是东松照明和细江英公。第二代则是森山大道、荒木经惟和深濑昌久这些。战前的摄影风格，主要是以新闻摄影为主，战后他们把新闻的拍摄的这个手段来应用到生活中，所以这是很截然不同的分水岭。”作为森山大道的学生，又曾给深濑昌久做过助手的濑户正人可谓是日本战后派承上启下的代表人物，此次他也来到了展览现场，并与《艺术新闻》分享道，“战前日本的摄影受到了美国的影响，所以当日本战败后，摄影的整个环境就发生了转变。森山他们这一批摄影师，从学习西方的摄影方法，然后再到根据日本自己的特长开始融入创作。（日本战后摄影）老一辈的人虽然受西方文化的影响，但他们在摄影作品中加入了亚洲的文化。而鬼海弘雄还有我，则又受到了他们这一代的影响。”
尾仲浩二，Yudanaka Nagano，2007
而同样师从森山大道的尾仲浩二，此次也在展览现场。他1960年出生于福冈，加入过由森山大道创办的Camp画廊，此次作品在全视影像画廊多有展示。尾仲浩二今天的名声主要来自于其颇具个人风格的彩色摄影，他的彩色照片通过传统工艺手工放大，丰富的暗房后期技巧使得其彩色摄影色彩饱和浓郁，令人过目难忘。除了影像风格的特色之外，尾仲浩二作品的内容也具有相当的社会价值属性和个人表达属性，无论是早年的黑白还是后来的彩色摄影，他的主题大多是各式街景，有着介于主观与客观的、严谨和随意的某种微妙平衡，他并未使用大画幅相机，而是选择了135画幅小相机快拍，以一种朴素而独特的摄影美学风格记录了一个时代的街区风貌。
细江英公，《蔷薇刑—三岛由纪夫》，1961
“我觉得日本战后摄影这几代人集体力量非常强，各人风格迥异但互相之间又互相影响，同时在艺术市场上的表现特别有趣。”在北京See+画廊上，可以看到森山大道、细江英公、鬼海弘雄、须田一政、深瀬昌久等人的作品，其艺术总监画儿也透露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在我们这边，老师的价格是多少，学生的价格又是多少，是有一些规律的。比如细江英公20寸小尺寸的价格一般在8万左右，然后他学生的价格可能在6万或者更低一点。去年我们售出了一幅深濑昌久的《乌鸦》，价格为200万，他是这次我们带来的《蔷薇刑——三岛由纪夫》的拍摄者细江英公的学生，那为什么《乌鸦》的价格这么高呢？因为他去世了，作品具有稀缺性，并且因为这幅作品本身参加了不少博物馆级别的展览，有了很好的背书，还是手工制作，依据和出处全都具备。”
“焦点”特展聚焦日本影像艺术家杉本博司
虽然同属于日本战后派摄影师，这次影像上海聚焦的杉本博司则拓宽了日本战后摄影的语境。22岁时赴美求学的他，与濑户正人、尾仲浩二等出生、成长于日本本土的摄影师不同，他早早接受了西方文化和教育的影响，成功将东西方史学、哲学、美学甚至宗教带入摄影之中，将摄影作品上升至艺术作品的高度。19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杉本博司开始在美国各地拍摄“剧场”系列，在全世界各地拍摄“海景”系列。1980年，杉本博司于纽约首次举行海外个展，并陆续在洛杉矶现代美术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等地巡回展出，受到高度评价。2001年荣获被称作“摄影诺贝尔奖”的哈苏相机基金会国际摄影奖，2009年获高松宫殿下世界纪念文化奖。其作品《海景》三联于2007年以188.8万美元成交，“海景”系列的《黑海》在2008年以107万美元落槌，迄今依旧是亚洲当代摄影作品拍卖的最高纪录。
杉本博司，《废墟剧场》之“Paramount Theater，Newark”，2015年
02
中国摄影机构对日本战后派的推动
日本二战后的摄影自成一派，且文化和风格与中国大众的审美较为接近，近年来，更获得一些中国机构的认可与推广，在某种程度上，也促进了人们对日本战后派摄影的认知和市场接受度，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可以在影像上海上看到如此多该时期的摄影作品。
“收藏当代之道：来自复星基金会的影像（2010-2018）”展览现场
“情·色·花·缚”展览现场，图片来源：光社影像中心
比如正在复星艺术中心展厅呈现的“收藏当代之道：来自复星基金会的影像（2010-2018）”，荒木经惟、细江英公等艺术家的作品都出现展览中。而成立于2017年的光社（Light Society）影像中心，是以中国摄影史上第一个摄影团体“光社”命名的现代影像学术研究机构。其开幕首展即以荒木经《情·色·花·缚》开篇，众多荒木经惟的原作独版在中国首次展出，5部荒木经惟在2002年到2008年间创作过程的纪录片也以轮播展映的方式在展厅中播出。
森山大道“Light Comes Again”展览现场，图片来源：光社影像中心
2018年6月，光社又推出了森山大道个展“Light Comes Again”，将其限量作品，包括灯箱、彩色克罗姆放相（Cibachrome）与影像作品等共同展出。展览由森山大道摄影基金会与Each Modern 亚纪画廊（台北）共同策划，所有作品皆为中国内地首展。展览期间，光社组织的沙龙讲座更从作为战后日本摄影代表人物东松照明、细江英公、深濑昌久、森山大道等人为切入点，梳理了从宏观的历史角度起六七十年代的日本与世界大环境，包括学生、工人和农民对社会体制以及现代化进程的反抗浪潮、全共斗行动、至今仍未破获的三亿元抢劫案、反美军占领、反越战风潮等，还谈到了马丁路德金的民权运动、法国五月风暴等是如何影像到日本摄影师。
植田正治，妻子在的沙丘风景，1950，图片来源：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
同在北京的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成立于2007年，创办人之一映里，其职业生涯的开始就是一位朝日新闻报社的摄影记者。“那个时候中国的摄影生态并不健全，798里有很多艺术空间，但是没有专门为摄影而量身定制的空间。作为摄影家，我和映里两个人发现这种情况后觉得我们要在中国的这个土壤和生态里发出声音。”摄影艺术家、三影堂创始人之一荣荣对《艺术新闻》说，此后，三影堂积极致力于中国与国际间的摄影交流，2018第十届三影堂摄影奖还请来东京森美术馆馆长南条史生(Fumio Nanjo)参与到评委团中。9月23日将在三影堂呈现的“植田正治回顾展”就是这位日本大师级摄影艺术家在中国的首次大规模回顾型展览，其早期至后期的141件珍贵原作，涵盖经典代表作品“沙丘”系列，以及备受国内外广泛赞誉的时尚摄影等多个阶段系列作品都将在展览中呈现。（采访、撰文／陈璐、孟宪晖）
※若无特别标注，
本文图片由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及各画廊提供
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
上海展览中心
9月21日－2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