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艺术市场分析研究组织苏富比梅摩艺术品指数（Sotheby’s Mei Moses）发布的一份最新报告，在过去六年中，重返拍场的女性艺术家作品比男性艺术家作品收益更高。“这一研究结果背后或有诸多不同原因——比如不同的文化因素也许正在影响人们看待艺术的方式，”该组织负责人迈克尔·克莱因（Michael Klein）表示，“最重要的是，市场对于女性艺术家作品的需求正在增长。”

该报告首次发表于艺术咨询公司Art Agency, Partners的在线刊物《In Other Words》上，使用数据来源于苏富比梅摩指数收集的超过6万3千件于2012年至2018年间获重复拍卖的艺术品信息，其中包括2500件女性艺术家作品与5万6千件男性艺术家作品。根据全女性作品（All Art-Female）指数，2012年至2018年期间，女性艺术家艺术品价格在重复销售中上涨了73％；全男性艺术品（All Art-Male）指数则显示同期男性艺术家的作品价格仅上涨8％。

令人惊讶的是，该研究发现当代女性艺术家作品的再次销售价格与同龄男性艺术家相比高出88％，与1945年以前的女性艺术家作品相比则高出约31％。这要归因于近期对于历史上被忽视女性艺术家的重新评估，以及拍卖中著名男性艺术家作品的供应减少。以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品市场为例，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与威廉·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等男性艺术家的作品稀缺，同时琼·米切尔（Joan Mitchell）与海伦·弗兰肯瑟勒（Helen Frankenthaler）成为新的焦点，共同促成了这一现象。

琼·米切尔《蓝莓》（Blueberry，1969年），成交价：16,625,000 美元，2018年5月佳士得纽约战后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远超500至700万美元的拍前估价，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在此之前的一周，卓纳画廊 （David Zwirner）公开宣布获得琼·米歇尔基金会 (Joan Mitchell Foundation) 的独家代理权，并于2019年5为于纽约空间为其举办个展。据Artprice拍卖数据统计，琼·米切尔位列2018年全球女性艺术家拍卖成交额排行榜位列第二，仅次于蝉联榜首达四年的草间弥生。图片来源：佳士得

海伦·弗兰肯瑟勒《Blue Reach》（1978年），成交价：3,015,000 美元，2018年5月纽约苏富比当代艺术日间拍卖，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图片来源：苏富比

根据这一报道，女性艺术家市场亦能在拍卖行的不同专场类别之间转换。乔治亚·欧姬芙（Georgia O’Keeffe）1932年的作品《曼陀罗/白花1号》（Jimson weed / White flower No. 1）曾于2014年以444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726亿元，拍前估价为1000万至1500万美元）在纽约苏富比成交，使其成为女性艺术家拍卖纪录保持者。随着她的作品于2017年从美国艺术专场转移到印象派与现代艺术专场，再于2018年转移至当代艺术专场，其市场价值也增长了约16%。

乔治亚·欧姬芙《曼陀罗/白花1号》（Jimson weed/White flower No. 1，1932年），成交价：44,405,000 美元，2014年11月纽约苏富比美国艺术专场，为女性艺术家作品最高拍卖纪录。图片来源：苏富比

然而，该报告亦指出，这一调查结果并不能反映更大范围的艺术市场。根据巴塞尔艺术展（Art Basel）和瑞银集团（UBS）今年发布的一份报告，男性艺术家仍占艺术品销售的90％以上总成交量与93%的总成交金额，这些数字在过去十年一直居高不下。目前最昂贵的在世女性艺术家作品为英国艺术家珍妮·萨维尔（Jenny Saville）的作品《支撑》（Propped，1992年）——于2018年10月在伦敦苏富比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中拍得953.725万英镑（约合人民币8579万元）；同为绘画作品，目前在世最昂贵的男性艺术家画作为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ney）于1972年创作的《艺术家肖像（泳池与两个人像）》（Portrait of an Artist (Pool with Two Figures)）——在《支撑》创下纪录之后一个月的纽约佳士得，该作品以9031.2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5.656亿元）成交。

而2019年5月的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艺术”晚间拍卖中，杰夫·昆斯（Jeff Koons）的雕塑《兔子》（Rabbit，1986年）则以911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6.62亿元）成交，将霍克尼的纪录刷新，成为最贵的在世男性艺术家作品——即在世最贵艺术家作品。的确，珍妮·萨维尔与大卫·霍克尼及杰夫·昆斯的知名度与影响力皆有所差距，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在世最贵的女性与男性艺术家作品价格之间存在巨大的鸿沟。

珍妮·萨维尔《支撑》（Propped），1992年。2018年伦敦苏富比，成交价：9,537,250 英镑，为最贵在世女性艺术家作品。图片来源：苏富比

左：大卫·霍克尼《艺术家肖像（泳池与两个人像）》（Portrait of an Artist (Pool with Two Figures)，1972年）。2018年纽约佳士得，成交价：90,312,500 美元。图片来源：佳士得

尽管如此，克莱因表示，苏富比梅摩艺术品指数所发布的数据能够为人们提供作品价值在初次拍卖后增长情况的参考。“人们也许会因此假设，市场份额可能会在未来十年内发生更大变化，而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还补充道，该研究“以一种创新的方式将此项拍卖数据逐一列出，这是前所未有的，并极具潜在价值。”（撰文／Gabriella Angeleti、翻译／何佩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