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2018年北京春季拍卖即将落幕。6月21日，北京保利2018年春季拍卖会以28.06亿元的成绩收官，共产生3件过亿拍品，45件过千万成交。6月20日，曹锟旧藏、宋刻孤本《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在中国嘉德的单品专场上以1.104亿元成交，创下新的古籍善本拍卖纪录；“落脱身心——井上有一的墨道笔痕”专场以837.3万元的总成交额斩获白手套，其中1966年书写的作品《泰》以143.75万元成交，创造其个人作品拍卖纪录；胡适《尝试集》第二编手稿1150万元成交。
▲ 2018中国嘉德拍卖中，曹锟旧藏、宋刻孤本《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以1.104亿元成交，图片来源：TANC
新的拍卖纪录不断产生的同时，今年春拍也有相当数量的艺术品遭遇流拍，“中国艺术品市场20多年以来，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微妙很现实同时又很残酷的调整，或许我们会有2008年时的错愕，又仿佛看到2011年时最好的状况，但这是2018年的春天。”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副总裁兼中国书画部总经理郭彤表示。
拍品缩减遭遇股市低迷
匡时、保利、嘉德三家拍卖行的中国古代书画、近现代书画、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板块均已尘埃落定。2018年5月中国拍卖行业协会公布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全国文物艺术品拍卖成交额同比下降52.32%。北京保利拍卖执行董事赵旭说：“在市场持续调整的行情之下，各家拍卖行都在拍品数量上大幅缩水，保利的拍品总量与往年相比缩水达30%。”
▲ 2018北京保利春季拍卖会现场，《汉宫秋图》以1.242亿元价格成交，图片来源：TANC
从端午节小长假开始便不平静的A股市场近期持续走低，6月19日开盘，3000点开盘便被击穿，大盘指数再创新低。这一点让艺术品拍卖市场进一步雪上加霜，尽管北京保利国际拍卖现当代艺术部总经理常天鹄说：“拍卖开始前几天，几位藏家朋友打电话跟我说了近期股市大跌的事，虽然很多藏家资金非常紧张，但他们仍抽出很多钱支持中国现当代艺术。”但也有藏家表示，因股市的影响，用于购买艺术品的预算减少，原本看中的拍品不得不放弃。
▲ 遗憾流拍的《愚公移山》，图片来源：TANC
“上一季的成绩和这次相比，落差比较大，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我自己在招商的过程中也感受到尤其是在资金方面的微妙，压力比较大。” 中国嘉德(香港)中国古代书画部总经理栾静莉在大观之夜拍后的总结中说。2018年春拍中国嘉德“大观——中国书画珍品夜场”共计120余件拍品，近现代书画97件、古代书画24件，实现总成交额6.75亿元，总成交率为65%。而中国嘉德2017年秋拍总成交额共计30.39亿元，总成交率为75.3%。大观夜场总成交额16.32亿元。2017年春拍大观书画之夜，推出140件作品，总成交额为16.6597亿元，总成交率为81%。
“一片荷、一只鸟、一枝梅”
递藏有序的八大山人作品悉数成交
朱耷《墨梅图》
成交价：3450万元
6月18日，2018年春拍中国嘉德“大观——中国书画珍品夜场”中，被戏称为本季“最贵网红”的王方宇旧藏的八大山人《墨梅图》在当晚以600万元起拍，经过多番竞价以拍前最高估价三倍的3000万价格落槌。此前一晚，另一件曾被晚清时期吴熙载、民国年间高邕先后递藏的八大山人作品《枝上鸜鹆图》，在保利春拍“震古烁今——从宋到近现代的中国书画”专场中以950万元起拍，1600万元落槌，加佣金最终以1840万元成交。6月16日，匡时国际拍卖“古代书画夜场”中，曾先后被高邕、张大千、陈壁承收藏的八大山人长卷《墨荷图》以3507.5万元成交，摘得当场桂冠。
《石渠宝笈》神话难再续
乾隆唯一铜玺成交过亿
中国嘉德拍前备受期待的四件《石渠宝笈》著录作品中钱维城《花卉册》册页（十二开）是大观当晚的热点，拍卖前的估价仅为180-380万，最终以超过最初估价37倍的6670万元价格成交，拿下当场头筹，张照《临董其昌书杂诗手卷》以782万元成交。但赵孟頫《乐志论书画卷》、周文矩(传)《太真上马图卷》均遗憾流拍。保利“震古烁今—从宋到近现代中国书画”夜场中，收录《石渠宝笈续编》的《汉宫秋图》以1.242亿元成交，但并未超越2010年1.68亿成交价的纪录，张宗苍《云栖山寺》以8050万元成交。
钱维城《花卉册》
成交价：6670万元
“现在《石渠宝笈》概念在市场中太火了。”大连万达集团企业收藏玥宝斋负责人郭庆祥曾表示：“但其实这中间有很大的误区，这套书的可信度其实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石渠宝笈》作为清代宫廷收藏书画的著录著作，其中不少作品都曾被乾隆皇帝盖上印章。6月19日晚的北京保利春拍中，清代乾隆御用玺印中唯一铜质宝玺——铜点金异兽钮“乾隆御览之宝”以9650万元落槌，加佣金最终以1.10975亿元成交，成为当晚首件过亿拍品。这一大尺寸宝印重量达3770克，是乾隆登基后最初制作的玺印，而非用于钤盖书画，更多用于象征身份。二十世纪早期即流失法国，为法国多个知名收藏家依次递藏至今。
新藏家入场
高质量拍品仍是追逐焦点
李可染 千岩竞秀万壑争流图
成交价：1.265亿元
本次拍卖，新藏家的入场让市场看到了新的希望。“我们很自豪的是本季最贵的近现代书画在今晚诞生了，李可染的《千岩竞秀万壑争流图》1.265亿成交，并且是新买家进场竞得。我们熟悉的市场结构在发生很大的变化和调整。”中国嘉德国际拍卖近现代书画部总经理戴维说。当晚，该作品以7200万元的价格起拍，经过一番竞价后最终1.1亿元落槌，加佣金1.265亿元。此外，这位新买家还以4025万元的成交价拿下齐白石的 《满堂吉庆图》，以345万元的成交价收入吴昌硕《致顾鹤逸花卉清供图》。
《愚公移山》流拍爆冷，民营美术馆拓展馆藏
2018年初，徐悲鸿大展接连举办，即将现身嘉德春拍的油画《愚公移山》在拍卖之前也被寄予厚望，甚至“有望打破中国油画纪录”，遗憾的是以1.89亿最后落锤前流拍，最终未能成交。尽管如此，现当代的三个夜场——“少励家族藏中国当代艺术专场”、当代艺术夜场、二十世纪艺术夜场共产生了12件千万级别作品。其中当代艺术夜场上拍共31件，成交率74.19%，总成交额2.6381亿元。周春芽的《山石图》以4370万元成交领衔，并连续两季于嘉德夜拍创下高价。艾轩、庞薰琹、倪贻德和宋步云都刷新了个人拍卖纪录。
周春芽《山石图》
成交价：4370万元
“《愚公移山》的流拍不一定是坏事，这样其实给到市场一个特别真实的信号。价格还是要跟作品本身相匹配。那件作品毕竟尺幅太小，它的重要性当然不言而喻，可是毕竟是一件还是类似于像习作似的缩小版油画。”知美术馆的艺术总监王丛卉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说，“对现在的市场来说，这个价格真的是有点贵，整个大的宏观经济政策、股票市场，都不会让钱在拍卖市场上特别宽裕”。
方君璧 《挥毫一瞬》
成交价：50万元
本次知美术馆按照自己的收藏序列，在嘉德春拍上收获了方君璧的《挥毫一瞬》和贺慕群的《花木系列之三十》，“整个二十世纪的东方美学的现当代性部分，尤其是女性艺术家的部分会是我们很关注的一点，之前也有收了方君璧不错的油画，加上画有她孙女孙多慈（同为女画家）的作品，这个线索更加齐全。贺慕群整体还在一个比较被低估的状态，还没有足够受到艺术史的重视和梳理的部分，所以在我们未来的收藏线索和展览计划当中也都会有贺慕群。”王丛卉介绍道。
庞薰琹《文峰塔》
成交价：1782.5万
当晚林琳电话委托的8500号牌买家为另一个民营美术馆——龙美术馆，艾轩1980年的成名之作，曾参加1981年“全国青年美展”并获二等奖的《有志者》被其以2438万元买下，市面上庞薰琹最大尺幅的油画《文峰塔》1782.5万元，倪贻德的《暗香》575万元，均符合龙美术馆美术馆收藏当代艺术四十年的线索，也创造了新的拍卖纪录。
艾轩《有志者》
成交价：2438万
反观当晚，受香港拍卖市场青睐的藤田嗣治作品遗憾流拍，中国嘉德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总经理李艳锋表示原因在于定价，王丛卉觉得虽然符合藤田的特性，裸女题材系列不同作品的细节仍有差异，而且能够买藤田的藏家绝对总数还是少，艺术家在大陆的知名度各方面还是会低太多。“香港跟大陆的分化越来越明显了，香港主要就是以赵无极、朱德群、常玉为主，西方的部分则占据了一半的成交量。大陆这边反而去开发了属于自己的群众基础和藏家基础，写实或者与历史观相关的线索。”（采访、撰文/孟宪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