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纽约。自2016年起，艺术市场进入相对多变的时期，除了积极挖掘中端市场的潜力、扩展在线交易以外，各大拍卖行也在不断加强私洽业务——不仅将其视为销售低迷期抬高艺术品基本价格的方法，而且也是帮助藏品打入竞争市场日益重要的途径。
3月22日经济学家克莱尔·麦克安德鲁（Clare McAndrew）首次在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上发布的《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环球艺术市场报告》中指出，所有顶尖拍卖行目前都已开通私洽业务，而此类业务在2016年平均占到了其总业务收入的16%。
▲ 2016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举办的私洽专场“倾彩”现场，图片来源：TANC
今年2月，苏富比拍卖行宣布聘请前摩根大通总经理大卫·施拉德尔（David Schrader）担任其当代艺术私洽交易业务主管。苏富比艺术部（Fine Art Division）总监艾米·卡佩拉佐（Amy Cappellazzo）表示：“大卫·施拉德尔成功地将其对于艺术的热忱和敏锐的商业头脑进行完美结合，建构了令人赞叹不已的收藏体系。在他的艺术收藏经历中，勤学研究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影响，无论是每周探访画廊，还是游走于各大艺术博览会，还是对于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进行数据层面的分析。如今，技术发展的脚步越来越快，这也使得艺术市场更加透明，接触数据的手段和途径更加便捷，因此大卫的加入对于苏富比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良机。”
▲ 大卫·施拉德尔，苏富比当代艺术私洽交易业务主管，图片来源：The Art Newspaper
苏富比在2016年以8500万美元价格收购艺术品投资顾问公司 Art Agency，Partners（简称AAP），委任其创始人之一、前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发展部主席艾米·卡佩拉佐（Amy Cappellazzo）与艾伦·施瓦茨曼（Allan Schwartzman）负责印象派及现当代艺术拍卖及私洽业务。
2017年1月，苏富比委任曾在佳士得供职长达25年之久的马克·波特（Marc Porter）为新成立不久的艺术部主席，与艾米·卡佩拉佐等共事，推动苏富比全球专家部门的发展以及咨询业务的拓展。卡佩拉佐在接受《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采访时曾谈到私洽业务“前途无量”（infinitely scalable）：“价值在增长，但保证金数额却已经开始下降，拍卖业务终究是不具扩展性的。没人能舒舒服服地把一场超过75件拍品的拍卖会坚持到最后，而且也不可能每个月都搞一场拍卖会，但是私洽却是每天都可以进行的业务。”
▲ 艾米·卡佩拉佐在当代艺术拍卖现场，图片来源：artnet news
与此同时，从富艺斯拍卖行（Phillips）聘请的几位要员，也可看出其将私洽纳入其主要经营业务类别的倾向：2月刚走马上任的前苏富比当代艺术全球总监夏延·威斯特法尔（Cheyenne Westphal）以及前佳士得美国区私洽业务主管，如今成为富艺斯业务开发总监的维维安·法伊佛（Vivian Pfeiffer）。
根据艺术调查公司 ArtTactic 的最新数据称，2016年纽约和伦敦“战后和当代艺术”板块的销售总额为23亿美元，比2015年下降32.7%。拍品总量是导致销售总额下降的原因之一，与2015年第四季度相比下降17.5%。该现象在高端市场尤为明显。根据同一份报告，拍品价值超过2000万美元当代艺术在夜场拍卖的上拍数量相比2015年下降55.2%。
私洽成交屡创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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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金额最高的艺术品交易之一就是由美国著名脱口秀主持人奥普拉·温弗瑞（Oprah Winfrey）收藏的克里姆特《阿黛尔·布洛赫·鲍尔肖像二号》（Portrait of Adele Bloch-Bauer II）被中国买家以1.5亿美元（约合10.3亿元人民币），通过私洽的方式收藏（该项交易由拉里·高古轩从中斡旋）。
▲ 克里姆特《阿黛尔·布洛赫·鲍尔肖像二号》，1912年，图片来源：The Art Newspaper
私洽最明显的好处就是不受拍卖旺季和淡季的影响。目前，佳士得的私洽业务已经占到了整体业务份额的16%。这样的市场红利也使得一些拍行专家转型成为私洽经纪人。比如曾担任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部总裁暨国际主管的布莱特·格文（Brett Gorvy）离职，与艺术经销商多米尼克·列维（Dominique Lévy）于2017年1月正式创立列维·格文画廊（Lévy Gorvy）。这与格文在佳士得私洽此项业务上的积极推进有着密切联系。
2016年秋拍期间，香港佳士得在会议展览中心首次策划的“倾彩”（Loaded Brush）中，里希特、巴斯奎特及毕加索的几件高价作品均悉数售出。因此，佳士得表示，“在作为独立艺术顾问及画廊主的同时，布莱特将在一些特别项目及20世纪艺术板块的寄售业务上继续保持与佳士得的密切合作。”
▲ 迭戈·里维拉绘画作品《Baile en Tehuantepec》，1928年，图片来源：The Art Newspaper
在拍卖行担保减少的情况之下，委托人寻求多种途径销售藏品是必要的。富艺斯董事长埃德·多尔曼（Ed Dolman）认为“在相对多变的市场里，销售量会下降，令人担忧的事件频发，但是私洽通道却相对安全可控。”
在一次由买卖双方公布的私洽交易中，富艺斯美国区副董事长奥古斯特·乌里韦（August Uribe）创造了拉美艺术品转手的价格纪录。她去年5月促成了迭戈·里维拉（Diego Rivera）绘画作品《Baile en Tehuantepec》的转手。该作品曾在1995年5月在苏富比拍卖行以280万美元的价格创下当时的拉美艺术品拍卖纪录，由一位纽约收藏家购得。作品最终的成交金额是1580万美元，买家是布宜诺斯艾利斯收藏家爱德华多·科斯坦蒂尼（Eduardo Costantini），他将该藏品藏于他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拉美艺术博物馆（Malba museum）内。
▲ 科斯坦蒂尼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拉美艺术博物馆，图片来源：guiddoo.com
利益冲突能否推动艺术交易个性化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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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私洽的交易形式进一步影响了经纪人和独立艺术顾问的利益。有人质疑允许从事同类业务的经纪人负责撰写销售目录，同时进行私洽交易从中赚取佣金的可行性。在苏富比长期担任金融业务经理的米切尔·朱克曼（Mitchell Zuckerman）认为，“从私洽获取利润和扰乱拍卖秩序两者一直处于紧张。”
他一年前与苏富比资深员工沃伦·威特曼（Warren Weitman）共同成立一家艺术市场顾问公司。他们认为正当拍卖行的拍品清单日益复杂，很有必要给委托人一定的指导。“如果（一位拍卖行专家）说，‘我们想拍卖这些画作，但是这幅画作很特别，用于私洽可能会赚更多’。于是我们会问：你如何觉得哪幅作品可以在5月的拍卖会上展出？我们想知道是否存在任何冲突和动机影响收藏者的最大受益。”多尔曼驳斥了该批评，“我们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下工作。坦白说，最后胜出的往往是那些能给委托人最合适建议的人。”
▲ 2016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举办的私洽专场“倾彩”现场，图片来源：TANC
从更广的层面来说，推动私洽是全行业推动艺术交易个性化转变的一部分。它使买卖变得更有弹性而不那么受限于拍卖日程表。同样的，线上艺术业务正在启动这项交易类型。artnet 近期任命前路易威登美国区数码主管艾丽西亚·卡尔博纳（Alicia Carbone）为拍卖和私洽交易副总裁。数据聚合商 Mutual Art.com 与艺术家信托基金（Artist Pension Trust）合并组成 Mutual Art 集团。艺术家信托基金曾私人收藏1.3万件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如今这些艺术作品将在合并后开始销售。电子商务专家马克·塞巴（Mark Sebba）成为 Mutual Art 集团董事长。
为了从信托基金售出的每件作品上获得最大回报，“我们用数据决定提供拍品的时间、拍品价格和目标藏家，”董事长阿尔·布伦纳（Al Brenner）说道。“我们看到私洽交易变得日益重要，我们认为数据给私洽交易提供了更多便利。所以我们超越当下销售活动，寻找其他私洽交易的机会。”（撰文／Sarah P. Hanson 译／徐颖 编辑／TAN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