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Pier 24（码头24号摄影馆，以下简称 Pier 24 ）位于旧金山码头，是由收藏家安迪·皮拉拉（Andy Pilara）创办的大型摄影中心，那里的展览主题各异，很难找到共同之处。其中一间展馆布满拉尔夫·尤金·米雅德（Ralph Eugene Meatyard）创作的现代哥特式的图像。另一间则是带有迷幻色彩的音乐主题肖像展，包括鲍勃·迪伦（Bob Dylan）、詹尼斯·乔普林（Janis Joplin）和艾瑞莎·弗兰克林（Aretha Franklin）的肖像，以及约翰·巴尔代萨里（John Baldessari）和克里斯蒂安·马克雷（Christian Marclay）的图像作品。

▲ Pier 24（码头24号摄影馆）位于旧金山码头，图片来源：The Art Newspaper

尽管之前展出的主题有些分散，这次展览以旧金山湾区收藏家们的10件藏品为中心。收藏家中，有身为投资银行家的皮拉拉；Esprit 的苏茜·汤普金斯·比尔（Susie Tompkins Buell）；GAP 的董事长鲍勃·费希尔（Bob Fisher）以及编年史出版社（Chronicle Books）的尼恩·麦克沃伊（Nion McEvoy）。

值得注意的是，硅谷的高层也开始涉足艺术收藏，本次展览中，萨拉·范德比克（Sara Van Der Beek）和沃尔夫·冈蒂尔曼斯（Wolfgang Tillmans）等人的抽象摄影作品就是来自 Instagram 的共同创始人迈克·克里格（Mike Krieger）和妻子凯特琳（Kaitlyn）的收藏。

▲ Instagram 创始人之一迈克·克里格，图片来源：cdn.cnwimg.com

Pier 24 的藏品像一个万花筒，照见了旧金山多彩的影像世界。“在其他城市，博物馆或美术馆的馆长主导了收藏的选择，”法兰克尔美术馆（Fraenkel Gallery）旧金山分馆的馆长弗里希·布兰特（Frish Brandt）说。“但在这里，艺术品收藏由收藏家来推动，能反映出个人喜好。”

旧金山拥有世界一流的美术馆、商业画廊、当代艺术收藏与熟悉摄影的藏家群体，这些都对市场产生了深远影响，同时也影响了艺术家以及他们对摄影这一媒介的兴趣与敏感度。这种能量和极具启发性的价值体现在旧金山及更广阔的湾区，包括北湾、东湾及硅谷地区。

▲ Pier 24 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he Art Newspaper

人们关心的一个开放性的问题是下一代是否还会延续这样的做法。这种倾向会持续吗？Pier 24 的总监克里斯·麦考尔（Chris McCall）认为答案是肯定的。

“对于年轻人而言，摄影是一种激情，而不仅是收藏的门类，它是一种语言，一种他们觉得能理解，并熟练掌握的语言，”他补充道，很多人欣赏摄影，比如克里格家族（the Kriegers）把摄影作为当代艺术收藏的重要部分。

▲ SFMoMA 新馆中的摄影展厅，摄影：Joe Fletcher，图片来源：SFMoMA

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以下简称 SFMoMA ）的摄影部馆长科里·克勒（Corey Keller）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我们开始物色年轻的收藏者，”她说。“不过，年轻人未必觉得自己必须和机构有什么联系。”

但旧金山有名望的摄影收藏家群体，几乎都曾寻求过与博物馆合作，特别是和 SFMoMA。SFMoMA 的理事会成员囊括了许多摄影界的名人，包括皮拉拉、费希尔、麦克沃伊、卡拉·埃米尔（Carla Emil）、戴维·马奥尼（David Mahoney）和普里茨克（Pritzker），她和丈夫一道捐资，在 SFMoMA 的新馆中建成了面积为15000平方英尺的普利茨克摄影中心，专门呈现摄影作品，并在2016年5月投入使用，这给了博物馆之前三倍的空间来展览摄影作品。这也是美国最大的摄影展览空间与资源中心。

▲ 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在去年5月落成了普利茨克摄影中心，这是美国最大的摄影展览空间与资源中心，图片来源：The Art Newspaper

克勒说，这一资助的深度与广度是前所未见的：“这意味着博物馆在方方面面支持摄影艺术，不仅在资金上，更是在精神上。SFMoMA 的理事会是真正的艺术大使。”她说。

培养新一代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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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是互相的。作为 SFMoMA 的理事，麦克沃伊把他音乐主题的摄影作品拿到 Pier 24 展出。他把将博物馆爱好转变成摄影藏家的功劳归于桑德拉·菲利普斯（Sandra Phillips）和杰弗雷·法兰克尔（Jeffrey Fraenkel）。菲利普斯长期担任博物馆的摄影馆馆长，于2016年退休。艺术经理人法兰克尔在卖掉拍卖得来的卡尔顿·沃特金斯（Carleton Watkins）的影集后，在1979年创办了自己的画廊。

▲ 苏菲·西野新作局部，目前在 SFMoMA 展出，图片来源：The Art Newspaper

“杰弗雷·法兰克尔和桑德拉·菲利普斯培养了新一代的摄影收藏者，”麦克沃伊说。“现在，这个圈子几近成熟。”麦克沃伊正在筹备一家新的展馆，靠近明尼苏达（Minnesota Street Project）艺术区，但现在讨论时机和关注焦点还为时过早。同时，在今年1月，菲利普斯将被克莱芒·谢卢（Clément Chéroux）接替，他是法国蓬皮杜中心（Centre Pompidou）摄影馆的首席馆长。

在领略了旧金山的影像收藏氛围后，影像博览会将跳过纽约和洛杉矶，在旧金山推出他们首场美国展会 PHOTOFAIRS | San Francisco。1月27至29日，这场艺博会将在福特·梅森中心（Fort Mason Center）面向大众，在他们展览的两周前，这里还将举办新潮的 FOG Design+Art 展。

▲ 影像博览会举办地点，福特·梅森中心（Fort Mason Center），图片来源：photofairs.org

▲ 影像旧金山博览会（PHOTOFAIRS | San Francisco）作品之一，图片来源：Fort Mason Center

影像旧金山博览会的参展名单还在酝酿，但已有如下画廊确认参展：旧金山的 Ratio 3 画廊、圣莫妮卡的罗斯画廊（Rose Gallery）以及纽约的詹姆斯·丹奇格画廊（James Danziger）和埃德温·霍克画廊（Edwynn Houk）。法兰克尔画廊（Fraenke）不在其列，但他们将参与之前的 FOG 展。“我们的策略一半瞄准美国，一半瞄准国际（画廊），包括亚洲、欧洲、中东和拉美，”这次博览会的艺术总监亚历山大·蒙塔古-斯帕里（Alexander Montague-Sparey）说。

▲ 旧金山影像博览会总监亚历山大·蒙塔古-斯帕里（Alexander Montague-Sparey），图片来源：Sean Cunningham/photographyofchina.com

亚历山大·蒙塔古-斯帕里说博览会的组织者被旧金山影像收藏的丰富历史所吸引。“摄影和摄影收藏是旧金山这座城市的 DNA ，”他说。“从爱德华·韦斯顿（Edward Weston）、安塞尔·亚当斯（Ansel Adams）、伊莫金·坎宁安（Imogen Cunningham）和摄影组织 F64 group 的成立，到今天 SFMoMA 为摄影而建的普利策中心，这座城市对摄影充满了敬意和热情。”

而对于那些让人琢磨不透的硅谷精英和年轻买家，蒙塔古-斯帕里希望博览会的开放视野，和对“不同寻常的媒体艺术家”的关注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他提到名为“Insights”的论坛，将探讨“应用21世纪的技术，摄影师来创造独特的相片，而不是复制品。”这样的例子有梅根·瑞普霍夫（Meghann Riepenhoff）、约翰·基娅拉（John Chiara）和马特·利普斯（Matt Lipps）。

影像画廊聚集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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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开放性的观念：摄影和绘画、雕塑、装置的重合以及摄影师认为自己属于当代或概念艺术家，重塑了城市中美术馆的样貌。

2016年初，法兰克尔画廊组织了第二场更具实验性的街头展览，称为“法兰克尔实验室”（Fraenkel LAB），它利用了晚上的时间，让艺术家的展示超越了“任何时代的任何媒介”。2016年春天，一场名为“家庭改造”（Home Improvement）的展览由约翰·沃特斯（John Waters）策划，把重点放在家庭空间中的雕塑和现成品，表达了作者和导演的不敬与智慧。

▲ “家庭改造”（Home Improvement）展览现场图，图片来源： fraenkel gallery

2015年，海恩斯画廊（Haines Gallery）的前联合总监“，旧金山摄影”（SF Camerawork）的总监莫妮克·德珊妮（Monique Deschaines）创建了一家“关于照片”的画廊，取名为 Euqinom（Monique 的反写），位于工业区多帕奇（Dogpatch）。参展的艺术家几乎全是女性：珍妮·德莱尼（Janet Delaney）, 莫娜·库恩（Mona Kuhn）、克莉丝汀·西利（Christina Seely）、梅根·瑞普霍夫（Meghann Riepenhoff）、安斯利·韦斯特·瑞弗思（Ansley West Rivers）和麦克奈尔·埃文斯（McNair Evans）。

▲ Euqinom 画廊展览现场图，图片来源：all-about-photo.com

2016年，两家新的画廊也加入进来：卡斯莫·科克比画廊（Casemore Kirkeby gallery）和主题与计划画廊（Themes+Projects），都位于明尼苏达艺术区。卡斯莫·科克比画廊已经成为摄影收藏者和馆长经常光顾的场所。“我认为一家专注于摄影的画廊是有必要的，卡斯莫·科克比画廊正好填补了这一空缺。”麦考尔说。

卡斯莫·科克比画廊的联合创始人朱莉·卡斯莫（Julie Casemore），在多年运营位于市区的史蒂芬·沃茨画廊（Stephen Wirtz gallery）之后，将自己的选择视为一次冒险。他们近期的展览“新材料”（New Material），介绍了8位年轻的日本艺术家的作品。“我们不确定藏家对我们展品的反应，因为这些作品未曾经过市场检验，艺术家都是全新的面孔，他们的创作包括影像和装置，具有实验性，”她说。“但我们的兴致很高。”卡斯莫表示，有40件展览的作品售出，价格在2000美元到15000美元之间，由博物馆购得，收购委员会正在进行相关的评估。

▲ New Material 展览现场图，图片来源：Casemore Kirkeby gallery

相比其他当代艺术的门类，摄影作品相对让藏家更能接受，也更易入手，这是它的优势。在 Pier 24 展览的目录里，皮拉拉谈起收藏生涯的一次经历，那是1993年，当时他在巴塞尔艺术展，看上了卢克·杜曼斯（Luc Tuymans）的一幅画作，杜曼斯的经理人漫不经心地将他的名字添到买家名单里，他当时就知道自己一定落在末尾。于是他飞回家，之后成为了一名摄影收藏家。（撰文／Jori Finkel 译／石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