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曾以《上海西岸，下一个博物馆大道？》为题，以上海西岸类比纽约的博物馆大道。自1978年起，纽约的博物馆大道均会举行“第五大道博物馆节”。而今年，进入第3届的“西岸艺术与设计艺博会”首次将开展时间改到11月，与 ART021 艺博会、上海双年展在同一周展开；西岸两大私人美术馆——余德耀美术馆与龙美术馆西岸馆均在10月底揭幕了年度大展：安迪·沃霍尔的“影子”和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宋元书画私人收藏展，再加上各大艺术活动，从11月8日开始，共同形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上海艺术周。

▲ 邱黯雄2016年作品《遗忘之城》在西岸艺博会期间于西岸文化走廊的露天区域展出，图片来源：博而励画廊

更多画廊正在进驻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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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艺博会的展开与私人美术馆的演进，上海本土画廊纷纷进入西岸：9月，没顶画廊、艾可画廊率先从 M50 迁入西岸；10月，香格纳宣布进驻西岸，并于11月推出画廊成立20周年大展；华氏画廊也在近期进驻龙美术馆附楼，11月正式亮相新址。

为什么选择西岸？香格纳画廊创办人劳伦斯·何浦林（Lorenz Helbling）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表示，“可以说西岸是上海艺术生态发展的下一步，是下一个20年良好的新开始。”华氏画廊艺术主持华雨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看中西岸日渐增长的艺术人群。西岸这几年人流量的增长变化尤其明显，这将给画廊从“展览——销售”的传统模式带来多元模式的可能。

▲ 没顶画廊外观，图片来源：没顶画廊

除了有本地画廊对西岸青睐有加，外来画廊也把落户上海定址西岸。马凌画廊于11月6日在其西岸新址举行开幕新展，举办中国新晋艺术家崔新明在中国内地的首次个展《节日》（Festival）。其联合创始人之一的江馨玲（Lorraine Malingue）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认为，上海新空间是画廊在香港空间的延伸，西岸将为画廊的艺术家提供更多的展览机会和发展空间、增强与内地的联系。

▲ 崔新明《节日－201606》, 2016年，图片来源：马凌画廊

从2005年开始就在北京不断寻找和更换空间的阿拉里奥画廊，于2014年进入上海衡山坊。近日他们也透露，其位于西岸的新址已经选定：“画廊需要一个稳定的空间，龙美术馆、余德耀美术馆能在西岸建立，证明该区块有意打造新的艺术群落，对于画廊来说是一个稳定信号——画廊可能会在几年内搬走，但美术馆却不会。另一个是我们对于上海的艺术保税政策未来可能性的期待；相比北京，上海在商业运作领域的操作更为成熟。”阿拉里奥画廊艺术总监周娟禾表示。

更多画廊也把西岸作为其进入中国内地的首站。白立方画廊已经连续3年参加西岸艺博会。总部位于伦敦的泰勒画廊（Timothy Taylor）刚将中国艺术家丁乙收入麾下，他们参加了今年的西岸艺术与设计艺博会，这也是他们首次参加中国内地的艺博会。此外他们还将在艺博会期间举办波普艺术先驱亚历克斯·卡茨（Alex Katz）的首次中国大型个展“亚历克斯·卡茨：西百老汇与春街”。画廊创始人蒂莫西·泰勒（Timothy Taylor）表示：“进入中国艺术的世界将是一个非常振奋与激动人心的时刻，自上世纪80年代初期的纽约之后，我未曾见证如此之多的改变。”

▲ 亚历克斯·卡茨（Alex Katz），《Double White Band（Vivien）》，2013年，图片来源：泰勒画廊

随着越来越多的画廊有意“选择”西岸，上海西岸开发（集团）有限公司产业推进部部长陈安达指出，独立的空间毕竟是很有限，他透露说，西岸这两年在大力建设核心商务区，待核心商务区开发完成后，更多的画廊空间会进入商务区。

从M50到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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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岸不断扩张的今天，曾经的画廊聚焦区 M50 未来的发展也成为了热议话题之一。2002年，香格纳先租下 M50 的16号楼（目前的主空间）作为库房；2004年，香格纳“拿下”毗邻“主空间”的18号楼，作为展厅使用，取名“H空间”。2005年，香格纳正式终止了复兴公园空间，在 M50 园区里逐渐步入画廊的成熟阶段。何浦林坦言，2005年两大空间正式落户 M50 后，香格纳的运作从“一个上海画廊”逐渐转型为“一个专业的画廊品牌”。

▲香格纳画廊西岸新空间外观，图片来源：香格纳画廊

与香格纳同期搬进 M50 的，还有当时的非营利机构比翼艺术空间。艺术家徐震与如今没顶画廊总经理金利萍都是比翼艺术空间的元老。他们见证了 M50 的兴起：“当时我们进 M50 时，里面都是印刷厂、机械厂，有些工厂还在工作，只有4楼那个空间空着。M50 当时是艺术家和艺术机构自发形成而慢慢建立的艺术园区，有一定的草根性质。而西岸区域开始就是以两家私人美术馆和艺术博览会的方式集群式亮相，一开始就亮明了自身对于当代艺术的高端定位。两者定位的不同能丰富上海的艺术环境与氛围，两者的互进互助更将使得上海迈入国际艺术指标城市。”金利萍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表示。

▲《信息雕塑公路》，2016年，没顶画廊展览现场，图片来源：没顶画廊

但是如今没顶和香格纳都先后撤离了 M50，“空间”都是他们考虑的问题。“在今年4、5月份时，我们就想到一个更大的空间，考虑的因素有3个：空间层高、位置和大小。最初是想在 M50 里面找的，但确实没找到合适的。后来我们想到西岸，但今年7月前是没有空间的。后来有空间出来，8月徐震出差回来就定了，速度很快。”金利萍说。

▲《过剩的想象，无所事事的绝妙》，2016年，没顶画廊展览现场，图片来源：没顶画廊

何浦林说：“我们会保留画廊在 M50 的一个空间，但需要更多时间去重新定义保留空间的性质和功能。自2001年以来，M50 已经有15年的历史。西岸则相对更新，主题会更多地围绕当代艺术，美术馆和艺术空间分布集中、相互距离近，艺术活动和展览等质量也都很高，这些优势都给画廊发展创造了更多机会。然而，M50 会一直发展下去，不会被西岸所取代。上海有约2600万人口，人们需要分布在不同区域的艺术区。对画廊来说，一座城市的艺术区越多越好。”

但是也有画廊选择继续留在 M50 里，天线空间创始人王子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表示：“我觉得画廊在哪里开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天线空间在未来3年内还是会在 M50 的空间不会改变。”

其实除了西岸和 M50 外，上海的艺术区经历了多年的发展，已经呈现了多面发展的态势：BANK 画廊搬离香港路59号银行大楼，经过了多番寻觅之后，最终落户安福路298弄，在11月8日举行奥斯汀·李（Austin Lee）个展。画廊主马修（Mathieu Borysevicz）表示：“我们一直在考虑画廊的发展问题，遇到这样的事也算是挑战。我们希望画廊可以做得大一点、好一点。”此外在法租界上还有 Leo Xu Project、狮语画廊等艺术画廊。

▲ 奥斯汀·李（Austin Lee），《跌落的猫》（Falling Cat），2016年，图片来源：BANK画廊

这一切都在证明上海已经成为了亚洲画廊聚集的新兴中心。江馨玲说：“上海和香港两地的艺术市场都在不断成长。过去6年我们一直在香港，现在是迈向新一步的良机。我们希望更直接地吸引中国藏家参与进艺术市场，并为他们提供更多途径去了解和欣赏画廊的艺术家及其作品，而这对我们的艺术家来说也意味着更多机会。”

尽管税收政策与香港相比仍不够明朗，但是上海的商业化成熟程度成为了吸引画廊的一大法宝。“过去，不少国际画廊会选择香港，那里有完善的免税政策，也是最接近中国大陆地区的。如今，上海是中国商业化程度最成熟的城市，海外画廊愿意选择上海而不是北京，因为上海对他们来说更有效率，商业的契约精神高。而且，上海各类专业的艺博会越来越多。一级市场的艺术产业链在稳定地发展，上海的艺术市场将会越来越良性发展。”金利萍说。（撰文／Phenix Lu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