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局 事多暇。动履禔福。去远海诲之益。忽忽三载之久……”熙宁十年(1077年)之前，约50余岁的曾巩在通判越时任上所书信牍，该书信被视为“唐宋八大家” 之一的曾巩存世罕见的墨迹。为著名收藏家何良俊、项子京、安仪周、张葱玉旧藏，有已知多达11次的重要出版著录。919年后的1996年8月28日，这通 存世近千年的信札出现在纽约佳士得“张氏涵庐收藏”专场上，尤伦斯夫妇当年的经纪人——收藏家吴尔麓以50.85万美元（当时折合人民币约452万元）竞 得《局事帖》。13年后的2009年11月22日，在北京保利夜场，曾巩《局事帖》以1.08亿元人民币成交。
▲ 嘉德“大观之夜”拍卖现场
7 年后的2016年5月15日晚上11点，《局事帖》再次出现。当中国嘉德2016春拍“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古代”专场拍卖师徐军宣布曾巩《局事 帖》的起拍价为1.3亿元后，场内一片哗然。“1.3亿，1.4亿，还有加吗？1.45亿，1.5亿、1.55亿。1.6亿，还有加吗？1.75亿，还有 加价吗？……”在1.75亿处，叫价处于僵持阶段，随后，中国嘉德副总裁兼中国书画部总负责人郭彤的电话委托将价格加至1.8亿元。最终《局事帖》以 1.8亿元落槌，2.07亿元成交，成为2016嘉德春拍“大观”夜场的最高拍品。这件拍品被华谊兄弟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中军收入囊中。
▲ 曾巩《局事帖》
与 《局事帖》出现在同一场拍卖的，还有时隔13年后再次出现，以5750万元成交的《唐贤写经遗墨并近代诸家诗画》。1997年，嘉德古籍部的拓晓堂征得一 件《唐贤写经遗墨》，这次拍卖中，这件古籍以88万元的价格成交；2003年秋拍，作品再次上拍，成交价为352万元。
▲ 曾巩《唐贤写经遗墨并近代诸家诗画》
同样由拓晓堂经手，在20年前拍卖过的宋克《临<急就章>并诸家题跋十二开》，在本次拍卖以9200万元的价格成交。拍卖后，《局事帖》和宋克临《急就章》的买家“中军小军”就浮出水面，王中军在收藏圈的分量不需多言，张小军就是那位2013年在北京苏富比首拍豪掷8968万元拍得赵无极《抽象》的晋商。两位当代艺术收藏家转而购藏古书画，个中意味，值得思索。
三件古代书画重品，雄踞嘉德此次“大观”夜场的前三甲。本次“大观”夜场古书画共45件，其中包括4件国家一级文物及8件著录于《中国古代书画图目》中的作品，是古代书画板块估价首度超过近现代板块。最终，“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古代”总成交额6.67亿元。
该场拍卖，除了提及的三件重品之外，高价成交的还有金农《花果册》，以4830万元成交（估价4200-5200万元）；王鉴《仿巨然清溪待渡图》以3565万元成交（估价2200-3200万元）；刘贯道《纨扇六帧》以3450万元成交（3000-4000万元）；王铎《草书临<诸从帖>》以2587.5百万元成交（1600-2200万元）。
但是高价成交却难掩本次“大观之夜”的“寒意”。古代场45件拍品，流拍15件，成交率为67%。而流拍的，涵盖了多件高估价作品——估价3200-3800万元的王翚《普安晋爵图》（该作2011年在嘉德上拍时也流拍）、估价2800-3800万元的石涛《松荫研读图》（2009年，在北京保利的成交价为1904万元）、估价4500-5500万元朱耷《古木双禽图》（2010年在中国嘉德的成交价为5040万元）……
波澜不惊的近现代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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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此前举行的“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近现代”专场，该场拍品共87件，成交额4.47亿元，成交率为64%。整场31件流拍作品中，上拍的李可染作品16件，11件流拍；徐悲鸿作品上拍7件，5件流拍；齐白石4件流拍。
▲ 黄宾虹《高阁清话》
“大观”近现代专场成交价最高作品为黄宾虹《高阁清话》，该作900万元起拍，在多轮竞拍之后，以5635万元成交，另一件作品《深山古道》以2300万元成交。傅抱石《山鬼》1800万起拍，第三口电话委托直接出价4500万，最终再无竞价者而落槌，以5175万元成交，另一件作品《湘夫人》980万起拍，在激烈竞价后以2415万元成交。
▲ 傅抱石《山鬼》
本场拍卖共有4件吴冠中作品，其中，《西双版纳丛林》以2530万元成交，该作2014年秋拍在香港苏富比的成交价为988万港元；其他三件《香山春雪》《春潮》《西双版纳榕树》成交价分别为920万元、747.5万元、690万元。
“大观”近现代书画专题“雨余山——从齐白石到李可染”交易平平，李可染《荷塘消夏图》以2300万成交。齐白石作品《贝叶草虫》与《花卉四屏》均以1150万成交。董寿平《黄山松谷》估价80-120万，在多轮竞价后，以575万元成交；吴昌硕《岁朝清供》以1035万元成交，2007年在香港苏富比成交价为240万港元。
拍卖后，中国嘉德副总裁兼中国书画部总负责人郭彤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这次“大观”一共收获11.17亿，古书画6.6亿，现当代4.5亿，“给国内的艺术市场拍卖季带了一个很好的头，做了一个好的榜样。”
纵观最近几年嘉德“大观之夜”成交总额走势：2015年秋拍，总成交额9.2亿元，古代书画总成交额1.7亿元；2015春拍，总成交额9.54亿元；2014年秋拍，总成交额5.83亿元；2014年春拍，总成交额7.5亿元。从现场人气和拍卖成交额来看，可以说市场是“回暖”。
然而，对于此次拍卖的流拍，郭彤也表示，“显示了市场现金流紧张的状况”，她表示，“最欣慰的是，宋元4件作品全部成交，尤其是《局事帖》2.07亿元高价成交，这是很考验市场的，说明了通过我们的分析研究，古代书画珍品最后可以被市场所接受，这也引起对古代书画里宋元书画的关注。”
对于买家而言，专业性要求高的古书画收藏的介入门槛远非看上去那么容易。以本场拍卖作品为例，单从古书画的成交与收益情况而论，3565万元成交的王鉴《仿巨然清溪待渡图》，在2000年香港佳士得的成交价为103.5万元，成交价相对客观。金农《花果册》此前也有几次上拍，2006年在北京荣宝以412.5万元成交，2009年再次上拍以3976万元成交，此次落槌价则为4830万元。郑燮《竹石兰蕙图》最早于2004年在中国嘉德以539万元成交，2011年在北京匡时成交价为4600万元，此次成交价2530万元；难怪业内人士都有这样的共识，古书画的春天，尚早！（撰文/承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