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威尼斯双年展最佳国家馆金狮奖得主——安哥拉馆，艺术家埃德森·查加斯（Edson Chagas）的作品将落户非洲的一家博物馆）

今年的巴塞尔香港艺术展、威尼斯双年展和瑞士巴塞尔艺术展在一个月内陆续开幕。艺术界人士在博览会与双年展之间忙碌地穿梭，以商业和非商业活动划分的展会与双年展的界限近年来逐渐被模糊。两者的依附作用似乎在艺术市场上开始显现。在巴塞尔艺术展上，通常热衷宣传销售业绩的展商们却对在威尼斯的交易情况异常地闪烁其词。“双年展与生意无关”，这是我们接触的多家画廊的官方说法。然而，这个在意大利小城举办的展览，却是艺术交易商们在瑞士博览会上最有效的营销工具之一。许多有艺术家在威尼斯出展的画廊将同一位艺术家的作品运到了巴塞尔。博览会开幕后不到15分钟，萨拉·施（Sarah Sze）的小型雕塑《立堆（石冢）》（Standing pile [Cairn]）——一个顶部固定着四支假石棱的混凝土立方块——就被维多利亚·米罗（Victoria Miro）画廊以五位数的价格售出。“自从她被宣布成为威尼斯双年展美国馆的参展艺术家，每场艺博会我们都会带上她的雕塑作品，这件作品在开幕15分钟后就被买走了。”画廊联合总监格伦·斯科特·赖特（Glenn Scott Wright）说。常青画廊给比利时艺术家贝林德·德布鲁伊克（Berlinde De Bruyckere）的一个混合介质雕塑标价25万欧元。这件2013年的作品《残木》（Kreupelhout—Cripplewood）与在威尼斯比利时馆展出的大体量版雕塑“同期”。画廊老板洛伦佐·法斯奇（Lorenzo Fiaschi）称，有一家欧洲基金会在对这件威尼斯展览装置的竞购中“领先”。

柏林的Thomas Schulte画廊展出了阿尔弗雷多·加尔（Alfredo Jaar）共六个版本的灯箱装置作品，每件售价15万欧元。而加尔2013年的作品《米兰，1946》，描绘的是艺术家卢奇欧·封塔纳（Lucio Fontana）二战结束后重返已成废墟的旧画室。这作品的其中一个版本在威尼斯智利馆的加尔个展中展出。据加尔的代理画廊之一、南非Goodman画廊的莉莎·艾瑟斯（Liza Essers）称，在双年展展出过，“能改变（藏家们）对艺术家的认知”，她说，这能极大地扩展艺术家的市场。

再来看看今年的威尼斯双年展，实际上，以学术和非商业著称的威尼斯双年展是出售大部分的展出作品的，在马西米利亚诺·焦尼（Massimiliano Gioni）策展的“百科殿堂”主题展区以及分布城市各处的国家馆和平行展上，都能买到数以百计的艺术新作。本届威尼斯双年展最佳国家馆金狮奖得主，安哥拉馆，已经确定将在非洲落户。由艺术家埃德森·查加斯（Edson Chagas）创作的装置作品由奢侈品巨头开云集团（Kering group，前身为PPR）董事约亨·蔡茨（Jochen Zeitz）购得。它由一些在安哥拉首都罗安达拍摄的照片组成；与一旁的文艺复兴时期绘画名作，共同在一座16世纪的宫殿中展出。这件作品是从意大利布雷西亚的A Palazzo 画廊手中购得，将送往非洲的指定博物馆。“我的藏品主要来自双年展，”蔡茨说，“艺术家鞭策自己，策展人提供批判性的对话和语境，从而产生力量强大、能引起共鸣的大作。”

在今年的双年展上，蔡茨收藏（Zeitz Collection）的总监马克·库切（Mark Coetzee）已为其机构收购了85件作品，包括南非国家馆的众多展品，如开普敦和约翰内斯堡的Stevenson画廊带来的扎内勒·穆赫里（Zanele Muholi）的系列摄影作品，和津巴布韦馆展出的米歇尔·马希森（Michele Mathison）的3件大型雕塑。库切表示：“在威尼斯，你有机会接触到巴塞尔艺博会没有的艺术家和画廊。”

洛杉矶艺术家莱恩·特雷卡丁（Ryan Trecartin）在军械库展区展出的巨型虚拟现实装置，将在双年展结束后归伦敦收藏家安妮塔·扎布罗多维克茨（Anita Zabludowicz）所有。她的扎布罗多维克茨收藏（Zabludowicz Collection）机构为这件尚未命名的作品提供了创作资金。该展品是从纽约的Andrea Rosen画廊和洛杉矶的Regen画廊购得。

奥地利国家馆展出的马蒂亚斯·波莱德纳（Mathias Poledna）的影像作品《模拟人生》也有相似安置。藏家弗朗西斯卡·冯·哈布斯堡（Francesca von Habsburg）赞助了这部以一只唱歌的驴为主角的迪士尼动画风格短片，并将其购入她的维也纳基金会名下。威尼斯双年展还有许多艺术作品在展出前就被预购，如丽奈特·亚顿-博克耶（Lynette Yiadom-Boakye）的系列绘画已被都灵的Sandretto Re Rebaudengo基金会及英国西南部的普利茅斯市立博物馆和艺术馆购得，后者从英国当代艺术协会获得资金。

截至6月，在威尼斯双年展上，各种媒材的艺术品销售情况都非常理想。而且显然，在威尼斯的展览履历让艺术家在艺术博览会上的销售更加一帆风顺，那么，为何如此多的艺术交易商不愿意承认威尼斯双年展商业的那一面，更不愿讨论交易细节呢？“有一种观点认为，应该让商业世界和纯粹的、未污染的艺术世界保持分离。”阿姆斯特丹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系副教授、艺术市场著作《谈价》的作者奥拉弗·维尔苏斯（Olav Velthuis）这样解释。撰文／Cristina Ruiz 译／朱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