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尔环球收藏报告》揭示2024艺术市场关键趋势
Dec 10, 2024
ART MARKET
巴塞尔艺术展迈阿密海滩展会现场，2024年 图片来源：Art Basel
第三年度《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环球收藏调查报告》（2024 Art Basel and UBS Survey of Global Collecting，以下简称报告）于今年10月24日发布，报告揭示了在全球经济不确定性和地缘政治紧张的背景下，艺术市场的调整趋势和具体表现以及颇具参考意义的高净值个体艺术收藏和消费行为的偏好变化、代际变化等等。2024年下半年的秋拍季已进入尾声，上海艺博会也已告一段落，结合这份年中所做的藏家调查来看2024全年艺术市场的大致表现，艺术购藏的需求和交易趋势仍然较为积极乐观，市场规模缩减，在理性中调整，高金额艺术品需求仍在，中国大陆及香港地区藏家有亮眼表现。
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现场，2024年 图片来源：Art Basel
该报告由《艺术经济》（Arts Economics）创办人克莱尔·麦克安德鲁（Clare McAndrew）博士撰写，主要聚焦于2023年全年及2024年上半年的趋势和对全球高净值个体（HNWI）在艺术市场中活动和购买行为的深入分析。报告基于对超过3,660名来自14个关键区域高净值个体的调查，覆盖了全球艺术市场的主要参与者，包括美国、中国、欧洲和亚洲的其他关键市场。这些受访者不仅拥有超过百万美元（不包括房产和私人企业资产）的可支配金融资产，而且在2022年至2024年上半年期间在艺术市场有显著消费，体现了他们对艺术市场的影响力。
与《环球艺术市场报告》提供的全面数据信息不同，此份《报告》比起对于艺术市场总体销售成绩的精准反馈，在藏家消费行为方面更具有参考层面的意义。
巴塞尔艺术展巴塞尔展会现场，2024年 图片来源：Art Basel
此次调查于今年7月至8月期间进行，尽管已是该系列调查中地域覆盖最广的一次，但不可避免的只能覆盖到艺术市场中的部分特定细分人群，例如受访者的平均年龄为45岁，部分年长或购买频次较低的藏家群体或许不在调查范围内。麦克安德鲁也审慎表示：“高净值收藏家仅是更广泛市场中的一部分群体，这类调查无法代表整个行业，但它确实帮助我们更深入地理解活跃在艺术领域的富裕人士如何参与市场，以及他们对未来有何期待。”
从报告中展示的主要观点来看，艺术市场在2023年和2024年上半年经历了交易额的下降甚至是市场的显著调整，但高净值个体对市场的乐观态度并未减弱。他们对艺术品的投资策略显示出弹性，尽管面临挑战，仍有较高比例的藏家计划在未来一年内购买艺术品，并积极参与艺术相关活动。
由于超高金额拍品（特别是过千万美金拍品）在拍卖市场上的数量较少，2023年全球艺术市场整体销售额下降了4%，降至650亿美元。而2024年上半年的艺术品拍卖市场也出现了显著调整，佳士得、苏富比、富艺斯和邦瀚斯四家国际拍行的拍卖总额比2023年同期下降了26%，并且低于疫情前水平。高净值人群的平均消费支出在2023年出现了显著下降，平均支出下降32%，从2022年的532,985美元降至363,905美元。而2024年上半年的表现反而较为积极，目前来看，上半年的平均支出为256,140美元，如果这一趋势持续，可能反映出年度支出水平的恢复。但从消费中位数来看，2024年上半年，该群体在艺术品上的中位数支出为25,555美元，相较于2022年的50,165美元和2023年的50,000美元下降约50%。
高净值人群在纯艺术、装饰艺术、古董方面消费支出平均数与中位数对比，2022年至2024年上半年
尽管市场的振荡和低迷反馈持续，整体销售额下降，但看似矛盾的是，全球艺术品（包括古董）的跨境贸易活动活跃，进口额连续第三年增长，达到330亿美元，并且特别指出香港在其中的重要性，艺术品进口需求很高。报告中所体现的乐观预期情绪或许并未空穴来风，从下半年已进入尾声的秋拍季表现来看，超高金额拍品的出现和重要私人珍藏的卓越表现在一定程度上提振了市场信心，亚洲藏家在全球拍场上也有亮眼表现。
11月19日佳士得纽约晚间拍卖现场 图片来源：佳士得
在刚结束的纽约现当代艺术拍卖周中，佳士得及苏富比拍卖总额比去年同期下降了约20%，但仍带来了不少市场强心剂。由米卡·艾特根珍藏的雷内·马格利特《光之帝国》以逾1.21亿美元在佳士得纽约成交，成为年度最贵艺术品。同场的艾德·拉斯《标准车站，十美分西部撕成两半》以6826万美元成交，刷新艺术家拍卖纪录。苏富比呈现的另一位女性藏家珍藏也有亮眼成绩，实现了100%成交，其中莫奈的《睡莲》以6550万美元成交，并且为亚洲藏家购入。
11月20日苏富比纽约晚间拍卖现场，克劳德‧莫奈《睡莲》由苏富比亚洲区副主席华真所代表之客户竞得 图片来源：苏富比
结合2024年中国大陆及香港的艺术品拍卖和艺博会表现来看，整体交易规模缩减仍是持续的趋势，报告里也指出，目前尚无迹象表明这一趋势会出现重大转折。持续存在的地缘政治紧张局势、贸易分裂、长期化的高利率以及其他地区特定问题，仍然对买卖双方的情绪和艺术品支出计划产生负面影响。但中国高净值群体的表现仍是值得期待的，购买力仍在，艺术品交易活动也处于活跃状态。
不同地区高净值人群在纯艺术、装饰艺术、古董方面消费支出平均数，2022年与2023年
不同地区高净值人群在纯艺术、装饰艺术、古董方面消费支出平均数，2024年上半年
在佳士得纽约现当代艺术周的官方数据中，6.89亿美元的总成交额中，来自亚太地区的藏家贡献占比达14%（约9646万美元）。《报告》中也指出， 2023年，中国内地高净值人群在艺术和古董上的消费支出平均增长了17%，在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的艺术品支出中位数为各地区最高，甚至是其他任何区域市场的两倍多。并且报告指出截至目前，2024年中国大陆地区的消费支出也已超过了2022年的报告数值。在该群体的支出中，超过10万美金的艺术品数量占比达60%（香港地区则为61%），而低于10万美金的艺术品购买数量则有所下降。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市场对高端艺术品的需求有所下降，但对新兴和新艺术家作品的投资却显著增加，52%的消费支出流向了新艺术家和新兴艺术家的作品，这一比例较之前有所上升。同时，他们对传统媒介如绘画、雕塑和版画的兴趣依旧强烈，这些传统媒介占据了他们收藏的大部分，其中绘画作品仍然是消费最多的艺术品类型，占总支出的49%，纸本和版画作品的购买占比均上升至33%-35%。值得注意的是，数字艺术在该人群收藏中的比例从2022年的15%下降至2024年的3%，这与艺术相关NFT销售的下降趋势相吻合。
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现场，2024年 图片来源：TAJ
在艺术品味方面，高净值个体的收藏显示出多元化的趋势，他们对不同职业阶段艺术家的作品都有所涉猎。此外，女性艺术家的作品在收藏中的比例上升至44%，这是近七年来的最高水平。特别是在2024年艺术品支出超过一千万美金以上的超高净值人群中，女性艺术家作品金额占比为52%，而在支出100万-1000万美金区间中的占比为50%，反映出对女性艺术家作品的关注度显著上升。
报告还探讨了高净值人群的购买渠道偏好和多渠道购藏的趋势变化，这也有助于商业机构进一步制定更全面以及创新的市场营销策略和布局。其中画廊或经销商仍然是最主要的购买渠道，2024年上半年在高净值人群消费支出渠道中的占比达到49%。拍卖位居第二，占比为20%，其中来自中国大陆的人群比重最高，通过拍卖渠道购买的高净值人群中有27%来自中国大陆。通过艺博会的购买占比为11%。
线上购买以及通过社交媒体直接向艺术家购买作品也是值得关注的趋势。在疫情之后多渠道的购买和线上工具的广泛使用已经是常态。同时，报告特别指出，高净值人群对于在新画廊购买艺术品表现出强烈的兴趣，从画廊或艺术经纪渠道购买的人群中，有88%的买家至少有从一家新画廊购买艺术品。
在代际消费差异方面，最令人关注的是2023年千禧一代高净值人群的平均支出下降了50%，而X世代的支出则略有增长，这一变化或许也与市场整体消费趋势和支出中位数价格区间变化息息相关。
不同代际高净值人群在纯艺术、装饰艺术、古董方面消费支出平均数，2022年与2023年
在2021年-2022年艺术市场的显著增长中，年轻的千禧一代以及Z世代藏家有着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然而这一情况在2023年开始出现了反转。报告指出2023年全年交易额的下降背后，千禧一代高净值人群平均支出的显著下降是关键因素。在2022年，千禧一代的支出达到了最高点，这其中主要是由于绝少数的超高净值人群和支出所推动的。在2023年，尽管同比增长仅为3%，X世代受访者的平均支出仍然位居各世代群体之首。这一趋势在2024年上半年得以延续，其支出水平比千禧一代高出三分之一以上，且是婴儿潮一代和Z世代受访者的两倍以上。
不同代际高净值人群在纯艺术、装饰艺术、古董方面消费支出平均数，2024年上半年
报告数据表明，43%的高净值人士计划在未来12个月内购买一件艺术品，这一比例低于2022年和2023年时超过半数的水平，而计划出售其收藏品的人数比例上升至55%。但在中国大陆，潜在买家的比例则是卖家的两倍，这表明收藏扩展的潜力仍然存在；而在日本和香港，买家比例最低，卖家数量反而超过买家。
尽管今年的艺术市场仍然充满曲折和挑战，与此份报告展示的积极预期，特别是中国大陆市场的信心似乎有所矛盾，但结合下半年全球秋拍季的种种表现来看，或是有迹可循的。在市场调整期，信心需要循序回复，尽管市场整体规模仍处于收缩状态，但购买需求的存在仍是最好的信心添加剂。
*若无特殊标注，本文图片由巴塞尔艺术展与
《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环球收藏调查报告》提供
九月的韩国无疑是全球艺术界的焦点，从首尔到光州再到釜山，从画廊到美术馆，同台竞演的弗里兹首尔艺博会（Frieze Seoul）与韩国国际艺术博览会（KIAF），从景福宫周边到梨泰院再到江南的画廊聚落，这个国家的殿堂与街角都彰显着艺术的活力。韩国艺术市场正在快速崛起，艺术生态日渐丰满；而企业财团的力量渗透在韩国文化艺术发展中的方方面面，不仅有惊人的艺术市场购买力，也包含从艺术家、策展人等扶持，到海内外展览、场馆赞助，甚至成立企业美术馆和艺术机构，直接介入艺术产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