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进入全年无间断时代，佳士得香港交出10亿港元首场夜拍成绩
Sep 29, 2024
撰文 林融 编辑 胡炘融
伴随9月20日佳士得位于The Henderson的全新亚太区总部揭幕，9月26日晚，被认为是下半年亚洲艺术市场重要风向标的佳士得香港“二十及二十一世纪晚间拍卖”在新总部落槌。本场拍卖共46件拍品上拍，拍前撤拍3件，成交总额10.36亿港元，成交比率按件数计达93%，共产生8位艺术家拍卖纪录，过千万拍品件数达17件。从艺术版块来看，西方艺术表现稳健，东南亚和日韩艺术均有亮点，而中国当代艺术拍卖表现则令人担忧。总体而言，这是一个安全的10亿港元之夜，仅梵高和莫奈两件拍品成交额便占据了大半江山，大部分高金额拍品均有拍前第三方担保，不完全统计，此次夜拍拍前第三方担保拍品低估价总和超过8.8亿港元。在极具挑战的市场环境之下，也许安全即是胜利。
文森特·梵高，《停泊的船只》，1887年
油彩 画布，52×65cm
估价：230,000,000-380,000,000 港元
成交价：250,625,000港元
艺术家亚洲拍卖纪录
2024年上半年可以说是过去十年艺术行业最“倒吸一口冷气”的时期之一，在全球经济下行笼罩下的艺术市场低迷不振。根据第三方数据显示，2024年上半年全球拍卖业绩跌至50.5亿美元，比去年同期下降近30%。作为风向标和晴雨表的几大国际拍行业绩报告同样不尽如人意：佳士得在2024年上半年的全球拍卖总成交额为21亿美元，较去年同期的27亿美元下降了22%；苏富比在2024年上半年面临了显著的财务挑战，其核心盈利出现惊人的大幅下滑88%。销售“遇冷”，市场持续降温，当藏家们和投机者们愈来愈趋于“观望”甚至“退场”时，拍卖行作为市场重要参与者的动向和策略显得更加关键。近年来，香港艺术品拍卖公司纷纷宣布迁址，从2023年开始，富艺斯于香港西九龙文化区开设其在亚洲的新总部；苏富比旗舰艺廊于今年7月在香港中环置地遮打揭幕；佳士得位于The Henderson的全新亚太区总部于9月20日正式开幕；而邦瀚斯的亚洲总部将于10月14日迁往香港太古广场六座。这一重要的区域性投资举措显然不会是心血来潮，在亚洲市场的布局举足轻重，几家拍行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建设自营的综合性空间，集艺廊、拍卖中心、客户中心与办公室多重功能于一身。
佳士得位于The Henderson的全新亚太区总部
位于The Henderson 3层大堂的杰夫·昆斯巨型气球天鹅雕塑
实际上，以往香港的春、秋两季的全品类拍卖周是全球范围内的特例。佳士得、苏富比等拍行在纽约、伦敦、巴黎等地都拥有自己的综合性空间，以佳士得为例，佳士得纽约洛克菲勒中心在黄金地理位置占据三层空间，拥有主拍卖厅及两个面积较小的拍卖场，墙板皆可灵活 移动以扩大展览空间或展示体积庞大的当代艺术作品。这些地区的拍卖周期也是按品类划分，比如经常包揽年度最贵艺术品的纽约“现当代艺术周”和“亚洲艺术周”等，拍品类目和场次更加细分，拍卖规模及拍品数量也涵盖更多。香港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开始源于20世纪70年代，后来逐渐发展成为国际艺术品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次香港拍行们的“集体乔迁”和日程改变，可以认为是在较长周期内对香港和亚洲艺术市场发展空间的积极预期，亚太区艺术市场重置升级，藏家们的信心可否如期回归？
一份安全的10亿港元夜拍成绩单
高额西方印象派与现代艺术品保驾护航
从拍品件数上来看，此次佳士得“二十及二十一世纪晚间拍卖”夜拍的数量相较往年较少，过去连续两季香港夜拍的件数在80件以上，可见当前市场环境下拍品征集的难度挑战。件数减少，但高金额拍品拉高了上限，本场拍卖的拍前低估价总额已达到极具夜拍规模的8.84亿港元，过往两季的佳士得香港夜拍成交额在7亿至8亿港元区间内。从此次夜拍的拍品和艺术家名单来看，佳士得的策略是由高金额的西方印象派及现代艺术品领衔和保驾护航（拍前均已有第三方担保）——来自波旁-两西西里皇室收藏的梵高《停泊的船只》（成交价250,625,000港元）和莫奈125年来首现拍场的《睡莲》（成交价233，375，000港元）。这两幅画作的现身一方面赋予了开幕首拍足够的重视和信心，另一方面也十分符合亚洲市场的喜好，起到积极的品牌宣传效果。人们总是对梵高和莫奈充满了只为求一见的向往。两件作品在北京、上海及香港预展时均是大排长龙，所有预约时段早早满额。包括此次呈献的雷尼·马格利特的《先见之明》，也是选择了艺术家较为少见的花卉题材作品，也许是符合近期市场对于花卉作品的喜爱。
克劳德·莫奈，《睡莲》，约1897-1899年
油彩 画布，73.3×101cm
估价：200,000,000-280,000,000 港元
成交价：233，375，000港元
艺术家亚洲拍卖纪录
《停泊的船只》来自一组以“阿涅尔塞纳河畔”之名广为流传的三联画，被誉为艺术家阿涅尔时期的“巅峰之作”，其中另外两幅——《塞纳河畔阿涅尔桥》（Ponts sur la Seine à Asnières）和《塞纳河畔阿涅尔餐厅》（Restaurant de la Sirène, Asnières），如今分别收藏于苏黎世布尔勒珍藏（Emil Bührle Collection）和牛津阿什莫林博物馆（Ashmolean Museum）。《睡莲》由莫奈家族收藏多年，现由一位显赫私人藏家委托拍卖，为125年来首现拍场，也是莫奈“睡莲”系列画作首次在亚洲上拍。
佳士得香港“二十及二十一世纪晚间拍卖”现场，2024年
此次夜拍的最大惊喜和黑马要属菲律宾艺术家罗纳德 ‧ 文图拉（1973年生）的《绽放状态》。该作品以36,675,000港元成交，远超拍前低估价20倍，创下艺术家拍卖纪录。西方当代艺术版块，近年持续受市场关注的露西·布尔以及梅迪·加迪扬卢创下艺术家拍卖纪录。乔治·康多的《临床常人处方》以48,291,000港元成交，为艺术家拍卖纪录第二高作品，并位列当晚夜拍成交价第五。
露西·布尔，《18:50》，2021年作
油彩 画布，178×307cm
估价：5,000,000-8,000,000 港元
成交价：18,525,000 港元
艺术家拍卖纪录
谢景兰，《云的母亲 (三联作)》，1968年作
油彩 画布，每联: 162×97cm；整体：162×291cm
估价：18,000,000-28,000,000 港元
成交价：23,365,000 港元
艺术家拍卖纪录
夜拍名单里同样必不可少的亚洲现代艺术两大巨头赵无极和常玉发挥稳健。华人艺术家谢景兰刷新了个人拍卖纪录。日韩艺术版块，“草间热”似乎迎来了市场冷静期，《无限之网 (OWATTS)》低于低估价1600万港元落槌，成交价刚刚过低估。另一件《自画像 （BOTEFO）》在拍前撤拍。两位日本战后艺术家的表现反而不错，白发一雄的《灼泥》以11,507,000港元成交，山口长男的《散开》以6,048,000港元成交，均高于拍前高估价。
白发一雄，《灼泥》，1992年作
油彩 画布，130×162cm
估价：6,000,000-9,000,000 港元
成交价：11,507,000 港元
韩国艺术家表现亮眼：韩国抽象绘画的先驱之一，被誉为韩国“单色画”艺术运动的奠基教父——金焕基的《9-XII-71 #216》以56,035,000港元成交，成为艺术家拍卖第三高价作品。韩国艺术家李圣子（1918-2009）同样打破了个人拍卖纪录，《未曾见过树的记忆》以1005.5万港元成交，持续刷新了今年5月在佳士得香港刚刚创下的819万港元成交纪录。
李圣子，《未曾见过树的记忆》，1963-1965年作
油彩 画布，130×193cm
估价：5,000,000-8,000,000 港元
成交价：10,055,000 港元
艺术家拍卖纪录
张恩利，《大树（六）》，2004年
油彩 画布，250 x 200 cm
估价：1,500,000 – 2,500,000 港元
成交价：2,898,000 港元
中国当代艺术版块的表现令人担忧。此次夜拍原本仅有7件拍品上拍，拍前王广义及郝量作品临时撤拍，仅剩黄宇兴、张恩利、刘野、周春芽4位艺术家的作品，除了张恩利的《大树（六）》以成交价289.8万港元超过高估价之外，其余作品表现平平，均是在低估价左右落槌。近两年中国当代艺术作品在香港拍卖的降温，一方面是基于大环境影响，另一方面也是对长久以来中国当代艺术如何更好地融入国际市场和国际语境的真实反馈，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还需要时间。
佳士得亚太新总部开幕，
以全年无休拍卖迎接市场考验
不同于以往及其他拍行空间，佳士得在2021年宣布迁址时选择的是尚在建设中，预期2023年完工的The Henderson —— 由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 Architects）建筑事务所设计的全新都市地标。这一选择可以更多地考虑创新，因应拍卖、展览、活动、客户服务及办公等多种业务活动的需求进行设计和调整，比如能够容纳和顺利搭建大型艺术品和装置的空间及设备。
运送大型艺术品的外部吊臂。The Henderson特别为佳士得安装的专属设施，包括6楼的外部吊臂和可开启的外墙，以便将大型艺术品顺利运到室内 Photo Credit by COLLECTIVE & photographer Kevin Mak
佳士得亚太区的新总部涵盖The Henderson 6至9层50,000平方英尺的空间，设有拍卖厅、艺廊、客户专属空间和办公区域等多功能区域，能够更加灵活的在全年举办拍卖及各类艺术活动。其中6楼和7楼为艺廊、拍卖厅等面向公众开放的公共空间，创新设计的活动墙系统能够简单灵活地改变布局，以及改装成可容纳250人的拍卖厅。在开幕系列拍卖之外，佳士得目前已公布了一系列即将举行的活动、展览和拍卖，例如“黄花梨女皇”伍嘉恩-木趣居珍藏特展及第九届“Art+Tech艺术科技峰会”等。香港拍行集体乔迁带来的更丰富的活动日程和全新节奏，或许可以更加激发香港为核心的亚太艺术市场的活力和成熟度。
“二十及二十一世纪艺术”拍卖香港预展现场，2024年
截至发稿前，关于此次佳士得夜拍各地区藏家们的具体表现和参与度，尚未得到官方的数据及信息，在市场冷静期，收藏家的购藏日趋回归理性，这场夜拍刚刚拉开秋拍的序幕，2024年的拍卖行以及艺术市场仍在以更灵活的姿态，于聚光灯下接受考验。
*若无特殊标注，
本文图片由佳士得提供
ArtReview与NOWNESS联合发布了一项新的全球研究，探讨了人工智能对艺术、电影和文化的影响。研究结果揭示了人工智能正如何改变艺术实践，同时也引发了关于机器学习伦理及其在文化领域未来应用的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