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国家博物馆和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相继开放藏品高清图片与观众互动,并认为这将是未来趋势?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近期正式上线了网络互动项目“来Met参观,看多元文化”(One Met . ManyWorlds .),将500多件藏品的高清图片开放给公众,并附以包括中文在内的11种语言注释。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近期正式上线了网络互动项目“来Met参观,看多元文化”,将500多件藏品的高清图片开放给公众
尽管藏品图片的数量并不多,但编排方式却十分有创意。该项目并非以时间或类别划分藏品,而是以其内在的共性和特点,比如在名为“和谐”(harmonious)的专题中,你既能看到绣有恺撒大帝像的中世纪挂毯,也能看到宋徽宗绘制的花鸟图,还有来自日本的古筝和德国的长笛……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名画,德加《舞蹈教室》
馆长汤姆斯·坎贝尔(Thomas P. Campbell)认为,该项目是一个极具开创性的在线工具,为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提供了与博物馆互动的新方式。“虽说这个项目的基础来自于大都会的专业学术知识,但我们也鼓励观众们去发掘更多藏品,创建属于自己的专题。”坎贝尔说。
在“观众参与空间”(Visitor Gallery)栏目中,观众们可以点击图片,创建属于自己的艺术品配对。“请使用富有创意和机智的语言描述每张图片。”大都会这样提醒你。创建成功之后,观众们还可以选择是否要把自己创建的独特专题分享到Facebook、Pinterest、Tumblr、Twitter等社交媒体平台上。当然也可以选择通过电子邮件分享。
荷兰国家博物馆鼓励参观者们下载高清馆藏作品图片进行再创作,并为此设立了专门奖项
阿姆斯特丹的荷兰国家博物馆则为观众提供更深入更丰富的互动方式。目前已有超过15万(这个数字还在持续增加中)高清图片向公众开放,观众们不仅可以在线收藏自己喜欢的图片创建专题,甚至还被允许乃至鼓励将图片下载,进行再创作——印在T恤上、喷绘在车子上、做一个手机保护壳……博物馆为此还在今年专门设立了一个名为“荷兰国家博物馆工作坊奖”(Rijksstudio Award)的奖项,奖励来自观众的优秀创意。两位埃因霍温设计学院的年轻毕业生Asnate Bockis和Rogier Arents成为首届获奖者,他们研究了荷兰国家博物馆馆藏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由此开发出一套化妆品。其他入围前十名的作品还包括由馆藏代尔夫特蓝陶(Delft Blue)花纹发展而来的代尔夫特蓝帽子,由馆藏名画发展出的瓷器、墙纸、丝巾设计等等。除了给予获奖者现金奖励(第一名1500欧元,第二名500欧元,第三名250欧元),博物馆方面表示,如果成本合理、可操作性高,他们可能会将这些优秀设计投入生产。
首届获奖者研究了馆藏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由此开发出一套化妆品
馆长维姆·贝维斯(Wim Pijbes)说:“我不在乎这些图片被如何使用。”“我们的收藏由各种物品组成,被安放在博物馆里。这些物品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被观看。开放图片只是进一步扩展它们的这项功能——在教学中使用,把它们转发给朋友,或者写一些关于它们的文章。我们不希望人们只能在博物馆里观看这些物品,我们希望与参观者建立联系。”
伦布朗《夜巡》,来自荷兰国家博物馆
即使将博物馆的图片用于商业宣传,贝维斯也没什么意见,因为这一切都已经在非正式的情形下发生过:雀巢公司在它的酸奶盒子上使用了维米尔作于1660年左右的《倒牛奶的女仆》(The Milkmaid);帝国烟草公司在美国销售的荷兰大师雪茄盒上使用了伦勃朗1662年的《纺织工会的理事》(The Syndics)……理想情况下,贝维斯希望荷兰国家博物馆、艺术家的名字和作品的题目能在传播时得到注明,但他不坚持这一点,他也不在乎图片被剪裁或者被改动。
贝维斯认为公共收藏领域的艺术作品版权限制应该被取消。在大多数国家,著作权的期限是艺术家去世之后的70年。“博物馆藏品应该属于公共领域,任何人都可以自由使用,至少在文化用途方面。”贝维斯说。保护那些已经去世了的人的作品是“荒谬的”,虽然在世艺术家按理受益于版权保护,但支付的版权费用绝大多数都给了极少数非常成功的艺术家的继承人,比如说毕加索的继承人——他将享有版权直到2043年。
米维尔《倒牛奶的女仆》,来自荷兰国家博物馆
那么为什么现行的复制版权制度已经持续了一个多世纪?“博物馆是相当保守的机构,这是它们的DNA。”贝维斯说。同时他也将其归因于商业利益,例如,比尔·盖茨创办的科比斯图片社(Corbis)获得了圣彼得堡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图片的商业使用权利,“当我们想出版一张来自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荷兰画作时,我们必须给科比斯图片社的主人盖茨先生付钱。伦勃朗是属于世界的,应该免费才对。”贝维斯说。
但荷兰国家博物馆并未因开放图片复制权限遭受经济损失。据贝维斯介绍,迄今为止因管理复制请求而产生的费用与收入大致相等。直到最近,荷兰国家博物馆里还有“一个老式的部门,根据19世纪晚期的版权制度——那时摄影技术还相当原始——给你开具发票”;直到去年,博物馆还有两名工作人员专门负责收取图片复制的费用。虽然此举能带来一年大约15万欧元的收入,但扣除工资和管理费用之后,利润几乎是零。
贝维斯认为同样毫无意义的事情就是博物馆之间收取展览目录里复制图片的版权费用。“我们彼此向对方收取每张图片60欧元的费用,发票来来回回,一年下来费用几乎相互抵消。”这也使得展览目录的制作面临困境。“卖书越来越难,特别是在像荷兰这样的国家,使用荷兰语的人口相对较少。除非图片是免费提供的,不然博物馆可能只好停止出版目录。”贝维斯说。
现在,可以在光线较暗的环境下拍摄高清晰度照片的小型照相机已经令传统的复制版权制度显得不合时宜,贝维斯有信心在未来的几年内,世界各大博物馆都将仿效荷兰国家博物馆的做法。撰文/Martin Bailey、宋敏 译/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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