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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未未撤出尤伦斯“戴汉志”新展,引发各方争议

May 28, 2014   艺术新闻/中文版
艾未未在Instagram上分享的撤展过程中搬运作品的照片
艾未未在Instagram上分享的3件撤展作品的照片

5月23日,艺术家艾未未在其Twitter的个人主页上先后以中英文发表声明,宣布将其参展作品从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展览“戴汉志:5000个名字”中撤出——“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回顾纪念我的友人、合作者戴汉志的展览中,篡改当代艺术历史史实,再次删除我作为汉志的朋友、合作者的名字。我将参展作品撤出,以表示对汉志的永久怀念,和对中国当代艺术怪象之鄙视。”艾未未还在图片分享应用Instagram上发表了撤展作品以及搬运作品的照片。这三件作品分别是:《安全性爱,1986》(Safe Sex,1986)、《带金蛋的小提琴,1986》(Violin with Golden Egg,1986)和《钢琴,2004》(Piano,2004)。

事发之后,同为参展艺术家的王兴伟在5月26日发表了致艾未未的亲笔信。文章中王兴伟表示,为了纪念戴汉志,以及表示对尤伦斯、其馆长田霏宇(Philip Tinari)和策展人玛丽安娜·布劳娃(Marianne Brouwer)的尊重,他选择不撤展。而对于艾未未方面,王兴伟写道,“不撤出作品并不能够成(构成)对艾未未先生的伤害!如果还是朋友的话既够不成伤害,也不存在得罪,如果已经不是朋友也够(构)不成伤害,得罪就得罪吧。”

在王兴伟之后,身在海外的青年艺术家鄢醒在自己facebook主页上发布了消息,表达对此事件的关注。5月27日,鄢醒题为《非常遗憾》(So Sorry)的英文长篇声明在其主页上登出。同样作为一个中国艺术家,鄢醒感到,艾未未在国际上获得的成功和受到西方主流媒体的关注影响了西方世界看待中国艺术和艺术家的方式,“长久以来,西方一直不断地期望所有中国艺术家都是“艾未未们”,而我们这些艺术家真正做过什么并不重要… …如果我们不像艾未未那样反对我们的国家,我们就不是好艺术家。这让我很气愤很沮丧。”鄢醒还写道,“我感到我必须要站出来批评艾未未这种为迎合西方而制造的营销策略。这只会加深西方长久以来的对于中国的偏见,除此之外毫无意义。”他也提到, “中国艺术圈能和西方一样开放的话,他(艾未未)还会获得如此多的关注吗?他是否通过保持中国闭塞而获利,以便继续以‘英雄姿态’示人?他自己是否也成为了某种独裁者?” 鄢醒还引用了意大利小说家伊塔洛·卡尔维诺(Italo Calvino,1923—1985)《害群之马》的开篇,对现行的体制表示无奈,“ 从前有个国家,那里人人都是贼。” 此外,文章还提到了此前4月份在上海发生的一起事件——艾未未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参加展览“中国当代艺术15年”时,其名字在展览开幕前一小时被当局抹除。事件发生之后,《纽约时报》这样的“西方媒体”立即对此进行了报道,标题为 “艾未未的名字在上海的展览上被抹去”。鄢醒预测,《纽约时报》很快也会对这次的事件做出报道——“艾未未的名字在北京的展览上被抹去”。

鄢醒的文章一经发表便很快引起广泛关注,艺术媒体《燃点》(randian)主编何思衍(Daniel Ho) 在facebook上对鄢醒的文章进行了回应。何思衍指出,鄢醒对于西方主流媒体的认识存在局限性,因为西方的主流媒体也并非都懂艺术,《纽约时报》的记者们不是职业的艺术批评家,他们关注政治与商业的话题实属正常。然而如何使西方艺术界正确认识中国是一个难题。这需要一个持续的相互学习、交流的过程,其中不免也会出现误解。在整个争论的过程中,一个显而易见却无人触及的本质问题就是所谓的“长期的偏见”,这种偏见实则与中国的政治环境有关。最后,何思衍说道,“是的,这个展览非常棒,可以看出花了非常多的精力。艾未未的名字一点都没有没‘抹去’——展墙上的文字提到了他。艾未未被一些细枝末节(可能是自我审查的原因)所干扰了,但他的参与并未被抹去。每一个能去的人都应该去看看这个展览——每一个艺术家都应该为自己做出决定。”

5月28日下午,正当各方纷纷就此事件发表回应时,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在其微信公众账号发布了官方声明,题为《致“戴汉志:5000个名字”参展艺术家和UCCA的朋友们》。这则公开信对于艾未未的名字在展览中是否被隐去,在哪里被抹去和艾未未作为艺术文件仓库(CAAW)创始人等争论的关键问题进行了回应,声明指出,展览中,艾未未参展的三件作品“按照国际展览惯例,正式、公开地标示出艺术家姓名和其参展作品的介绍信息。在本次展览纸质和网络等所有版本的官方新闻稿和展厅内不同位置的观众导览文字信息中,均介绍到艾未未先生和戴汉志先生在上世纪90年代携手创立了艺术文件仓库(CAAW)。”文章中也对戴汉志生前与艾未未的密切合作以及艾未未的个人贡献予以肯定。

截至到发稿前,艾未未Twitter主页上分别于5月26日及5月27日发布了参展艺术家赵少若与颜磊宣布撤展的信息。《艺术新闻》的记者联系了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他们表示颜磊已于5月28日正式提出撤展的要求,其作品随后会被归还给艺术家。至于赵少若方面,尤伦斯现在还没有收到其明确提出的撤展要求。

以下依次为艺术家王兴伟、鄢醒以及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三方发表的声明

王兴伟致艾未未的亲笔信

艾未未先生:

首先要问我们是不是朋友?

我的感觉我们以前是朋友,这个以前可以界定为你因“经济原因”被调查之前。虽然那时你对我的帮助很多,而我几乎没做过什么能帮助到你的事,就连吃饭也是你请客我不请客。但我们在感情上是友好的、平等的,在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上是可以平等、自由的沟通、交流的。彼此是爱惜和欣赏的、信任的,所以我觉得我们是朋友。而近年内我们还是不是朋友?我不敢确定,也没有勇气去确定。

我有个恐惧:你多次在公开场合采访中极力鄙视的中国艺术家之中有我吗?如果我也是你鄙视的人员中的一员,那我还有脸自称为艾未未的朋友吗?

在尤伦斯中心纪念戴汉志的活动中,你撤回了你的参展作品,原因是展览宣传稿中参展艺术家名字中缺少你的名字(同时也缺少赵亮、刘野、荣荣等),提及艺术文件仓库的合伙人中没有具体提及艾未未的名字(同时也没提傅兰克的名字)。作为这段历史的见证人之一,我认为艾未未不论对艺术文件仓库的创立,还是其他方面做出的贡献都是巨大的,应该树碑立传的!

不论是对尤伦斯工作失误的不予原谅,还是对其他原因造成妥协的不予理解,你都可以采取你的回应,因为你是一个极讲原则的人,我尊重你的选择。

至于我自己是否撤出参展作品,我的回答是:不撤。

1.纪念汉斯的展出活动我和其他一些艺术家都期待很久了,展出作品是我支持的方式!

2.尤伦斯机构和馆长田霏宇选择做这样的一个纪念活动,我非常的赞佩和感谢!撤出作品相当于对他们的指责和伤害!

3.撤出作品是对策展人玛丽安娜辛勤工作的情感伤害!

4.撤出作品是对其他参展艺术家的情感伤害!

5.不撤出作品并不能够成(构成)对艾未未先生的伤害!如果还是朋友的话既够不成伤害,也不存在得罪,如果已经不是朋友也够(构)不成伤害,得罪就得罪吧。

今天我生日

王兴伟

2014.5.26

鄢醒在Facebook上发表的个人声明(原文为英文)

鄢醒:非常遗憾

本文的题目是2009年艾未未在慕尼黑Haus der Kunst美术馆展览的标题。我所感到遗憾的,是长时间来没有人敢对艾未未说不。

作为中国最年轻一代的艺术家之一,我从开始学习艺术起就一直注意到“艾未未现象”。毫无疑问,他是最重要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之一。几乎每一个在艺术行业工作的人在过去几年中都在谈论他。有关他的作品和行为实践,谷歌搜索比我提供的信息会更清晰。但也请不要忘了:谷歌搜索出的结果代表了主流媒体的力量。当然,我对艾未未大多数的了解也来自这些大众媒体;我从来没有亲自和他说过话。在中国,他像是某种神话——一个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是不可能和他说上话的。他时常被众多的跟班围绕着,形成一个帮派式的小团体。

由于我们曾经都是“中国当代艺术奖”(Chinese Contemporary Art Award)的获得者,上个月艾未未和我一起参加了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展览“中国当代艺术十五年”。在布展期间,他的名字都出现在该有的地方。但在开展前一小时,他的名字被官方机构去掉了。我为此感到很痛苦,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希望当局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同时为中国这样的情形感到遗憾。然而同时我也察觉到,媒体和公众的很多人都对艾未未的名字从展览艺术家列表中被移除感到高兴。事实上,比起他参加这一展览,人们更期待他的名字被抹掉。这是因为,一旦他无法参加这个展览,这个事实就立即巩固了人们对于中国长久以来的偏见——中国是一个与西方世界发展方向背道而驰的国家。我不禁感叹,生活在这样一个国家是多么不幸!更不幸的是,我还要承受整个西方世界对于我生活的这个国家的批评。不出所料,纽约时报对于此展览的报道标题为“艾未未的名字在上海的展览上被抹去”。包括我剩下的18位获奖艺术家则被迫在西方批评“中国特色”的这一事件中配合演出。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曾反思过做一个中国艺术家的风险。我也花很长时间考虑过,我怎么能够让西方艺术界正确认识我们生活的中国。长久以来,西方一直不断地期望所有中国艺术家都是“艾未未们”,而我们这些艺术家真正做过什么并不重要。对于我们的态度受到了一种逻辑的影响,那就是:如果我们不像艾未未那样反对我们的国家,我们就不是好艺术家。这让我很气愤很沮丧。一直以来我们都很清楚,西方不需要“一个来自中国的艺术家”,它需要的恐怕是“一个反对中国的艺术家”。倘若我们的作品没有触及类似“文革”“毛主席”的话题或是“争取民主”的价值体系,那么我们势必不如艾未未。即使我不受影响自得其乐,并且对自己的艺术选择抱有深刻的信念,我将永远受到以艾未未为判断标准的政治评判。对此我深恶痛绝。

现在,为了告诉你们一些今天发生在中国的事情,我愿意承受被中国的“艾未未们”攻击的风险。最近,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展览“戴汉志:5000个名字”开幕了。你们可以在下面的链接中找到更多相关资讯:http://ucca.org.cn/en/exhibition/hans-van-dijk-5000-names/.艾未未批评尤伦斯和主管当局在展览中去掉了他的名字并歪曲历史。最后他选择了从展览中撤掉其作品。我甚至可以预测明天的西方媒体会再次报道这个“噩耗”——“艾未未的名字在北京的展览上被抹去”。这则丑闻已经迅速蔓延了。我在巴塞罗那已经通过中国的社交媒体了解到了情况。现在看来,艾未未已经建议所有其他艺术家都撤掉自己的作品,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效仿了他的做法。我真的很感动——在中国终于有一些艺术家敢于对他说不了。因为事实上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展览的确包含了艾未未的作品,而他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展览中所有的艺术家列表中——唯一没有出现他名字的是开幕前发给记者的媒体材料中艺术家的名单;而他绝非是唯一一个在此名单中被省略的艺术家——还有很多别的艺术家,也都被包含在“等等”里。

此次尤伦斯的展览是一个针对中国当代艺术史的某一特定时期举行的学术性展览。所有参加的艺术家都是在2000年以前成名的艺术家,所以我不在其中。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和一个容忍了艾未未多年的人,我感到我必须要站出来批评艾未未这种为迎合西方而制造的营销策略。这只会加深西方长久以来的对于中国的偏见,除此之外毫无意义。艾未未总是令人生厌地不断标榜自己为中国的民主英雄。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中国人这么专注于博取全世界的同情。但如果中国或是更确切地说,中国艺术圈能和西方一样开放的话,他还会获得如此多的关注吗?他是否通过保持中国闭塞而获利,以便继续以“英雄姿态”示人?他自己是否也成为了某种独裁者?而围绕在他身边那些与他的艺术有利益关系的人则成为了黑手党式的集团,令我们所有人畏惧。没有人敢与之抗衡和说不,没有人敢挑战他,而他永远是对的。可怕的是,这些人创造出的恰恰是他们的英雄大张旗鼓反对的体制的缩影。

我知道明天你们一些人会因为我“反艾未未”的立场声讨我。但是即使这样我也不会站在你们想让我归属的阵营里,我同时也不属于反方阵营。最重要的是,我深深钦佩那些多年来为中国当代艺术默默贡献的人,我坚信他们的成就不容许被艾未未自以为是的哗众取宠所践踏。这些人包括像此次展览的策展人Marianne Brouwer,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馆长田霏宇(Philip Tinari),他们的工作团队,还有已过世的戴汉志(Hans van Dijk)——所有这些为中国当代艺术奉献过的人们。我向他们致以崇高的敬意和同情。当他们看到艾未未这场为博取西方媒体同情自导自演的闹剧比大家多年来的努力更具有影响力,他们可能会感到很气愤。

有理不在声高,但是保持沉默则如同自动弃权,也不对。这一切让我想起了伊塔洛·卡尔维诺(Italo Calvino,1923—1985)的《害群之马》的开篇:“从前有个国家,那里人人都是贼……”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就此事发表的公开信

致“戴汉志:5000 个名字”参展艺术家和 UCCA 的朋友们:

UCCA 荣幸地举办当前展览“戴汉志:5000个名字”(2014 年 5 月 24 日-8 月 10日)。本次展览回顾了对中国艺术行业影响深远的荷兰籍策展人、学者和艺术经纪人戴汉志先生为奠定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基石所做出的重要贡献。在此展览筹备期间,有幸得到来自众多艺术家、评论家、机构和各界友人的大力支持和无私协助,超过五十位杰出艺术家参加展出。在5 月 23 日展览开幕当日,我们很荣幸地展出了艺术家艾未未先生的三件作品,并按照国际展览惯例,正式、公开地标示出艺术家姓名和其参展作品的介绍信息。在本次展览纸质和网络等所有版本的官方新闻稿和展厅内不同位置的观众导览文字信息中,均介绍到艾未未先生和戴汉志先生在上世纪90年代携手创立了艺术文件仓库(CAAW)(另一联合创立者为比利时收藏家傅郎克先生,亦提及)。

对于艾未未先生将作品撤除本次展览的决定,我们深表遗憾,但是必须尊重艺术家的选择。所幸,观众仍然能够从本次展览其他部分的档案中了解戴汉志生前与艾未未的一系列密切合作,并领会他在那一段重要历史中的关键性。

“戴汉志:5000个名字”是对这位艺术前辈的一次致敬和纪念,铭刻他对中国艺术界的贡献和他于中国艺术家而言的特殊意义,也是对于中国当代艺术历史的一次回顾。在未来,UCCA会继续自己的机构使命,一如既往地支持艺术家的自由创作。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2014年5月28日

展览信息

戴汉志:5000个名字

展至8月10日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www.ucca.or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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